惡鬼降世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那口金棺,他們目睹了惡鬼的墳墓,如今終於要看他沾滿鮮血的雙手再次破開泥土,從土地裏一躍而出,他是昔日的赤色君主,他叫......
“赤皇!”
金棺棺蓋轟然掀起!一道赤金色的光柱從棺材中升起,如同利劍直直劃開穹頂,直衝入天空!澤維爾看著在地上重重喘息的木子赬狂笑著,不知道這裏到底有什麼好笑的地方,但他就是捧著肚子笑個不停。
金色光柱在穹頂上逐漸凝成一扇巨大的黃金門,澤維爾的笑容終於收斂,他回身向眾人深深地施了一禮,抬頭看向黃金門。
突然在穹頂之上,一根黃金柱之後猛地鑽出來一個人影,猛地撲進黃金門之中!
澤維爾的臉色變了:“不...不不...”他隨即臉上有出現那猙獰的神色,他咆哮著躍起,手直直伸向前方,想要抓住那個衝入黃金門的傢伙。
“霍姆斯!!!”澤維爾的聲音隨著他進入門中戛然而止。
木子赬手探長刀猛地躍出,也追著澤維爾而去,在黃金門驟然消失的一瞬間撲進光門之中,終於他們三個人如同那一隻只死去的黃金蟲,終於走上了天堂之路。
“轟隆!”黃金門猛然關閉,金棺已然洞開!
地面隨著棺蓋的大開猛地一沉,巨大的裂縫瞬間在四面八方蔓延,像是漆黑的龍蛇向四方爬去!一聲聲震耳欲聾的牆體破裂聲瘋狂地涌來。
“這裏要塌了!諾亞快!”夏燭童回身向諾亞伸出手,身子往前探了幾分,諾亞就在洞口之下不遠處,可地面在下沉,諾亞離她越來越遠!秦月明放下託比焦急地探出手,身體盡力地伸長,他的手臂比夏燭童要長上太多,極力地向諾亞伸去。
諾亞的眼前不停地有人來回走過,腦海裏像不停有人打著鼓一樣,他拼命地甩頭,想把那些紛亂的人影嘈雜的聲音全都甩開,腦子裏痛得像有人在撕咬。
“席琳!跳啊!跳!”在諾亞的面前恍惚地出現了一個男人,他的面龐太模糊,但自己總覺得他很熟悉,男人極力地向他伸過手來,諾亞緩緩地抬手,迎著男人伸來的方向。而他的耳邊又出現了另一個男人的呼喚:
“諾亞!跳啊!快跳!”
跳?諾亞恍惚的看見一道身影從他的背後一躍而起,她的酒紅色頭髮此時卻豔麗地如同火焰。這種感覺很奇妙,明明是在他身後,但是諾亞他卻能看見那個身影縱身一躍。諾亞迷茫地伸著手,恍惚地也跟著起跳,彷彿有一瞬間就能追上那個酒紅色的身影,抓住那男人的手。
大地猛地撕裂,一道漆黑的巨大裂口如神震怒發泄一般生生出現,深淵之中是洶涌的怒潮!
塔要沉了!
“諾亞!”秦月明的身子再次一探,手極力地揮動著向諾亞抓去。
諾亞的手差一點就能抓到那個男人了,他們的指尖相碰,但終於也是錯過了。諾亞只覺得心裏很空,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如同陽光下的泡沫一般破碎。他難過地想哭,他的身軀一點點地下墜,周圍一點點地陷入黑暗,終於在黑暗降臨的前一刻,那道酒紅色的身影終於抓住了那個男人的手,他們彼此相擁,這一刻恍如永恆。他們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終於再也看不見。
太好了...諾亞臉上掛著微笑,即使周圍是無盡的黑暗,也無法讓他不笑起來。
爸爸媽媽...
黑白相間的長髮散開,逆著風向上飛舞,如他們初次相遇時那捷豹車前的縱身一躍。
“夏燭童!”
...
面板黝黑的隊員百無聊賴地坐在岸邊和另外的三個人打著撲克,賭著不輕不重的賭注。這條救援繩到現在都沒有牽動一下,小艇仍在湖中心飄飄蕩蕩。
時間早過了一個半鐘頭,看來他們真的已經遇難了。黑面板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等天亮了,他們就拔營,離開這個奪人性命的地方。看來這一趟又白忙活了。
忽然一滴水滴到他的鼻頭上。
下雨了?黑面板很吃驚,在埃及這個地方初秋應該是很乾燥的,在沙漠腹地下雨十分罕見。他摸了摸鼻子,向湖裏看去,湖上被水滴濺起一串串漣漪。
“你們看,下雨了。”他向湖上指了指。
“少來,你想偷看?你再玩這種把戲我們可就不帶你了。”另一個隊員冷笑了一聲,另外兩個隊員也哈哈笑了一聲。忽然他們一愣,摸了摸臉。
“真下雨了?”
“我可沒騙你們!”
“你們...看...天上...”一個隊員的聲音帶著吃驚,他們抬頭看去,一團團烏雲正瘋狂的向天空匯聚,雲層之中隱隱有電蛇穿梭。
突然霎時間狂風大作,將他們的撲克牌吹得飛入空中,一層黃沙被風捲著打過來,所有人都拿起衣服擋著臉。
“見鬼!我的牌!”黑面板隊員一躍而起,這副撲克牌可是他花了好大價錢買的限量版,現在早就沒有賣的了,少一張可就真的補不回來了。他在岸上跟著牌跑了好幾步u,在空中撲抓著,他只抓住了一部分,但更多的已然飛入湖中。
“活...見鬼......”他忽然吞了一下口水“的......”
在湖中央,那如神如聖的巍峨巨塔正一點點地坍塌,片刻之後那坍塌的巨響才從湖中傳來,和雷鳴聲混在一起讓人難以分辨哪個是雷,哪個是塔。一道赤金色的光柱猛然升起,將無數烏雲照得通紅,恍如血染!一個三頭九臂的巨大虛影在光柱中隨著雷鳴電閃忽而出現忽而消失。那光柱如同他手中的利劍,他頭角崢嶸,面目猙獰。
...
“諾亞!夏燭童!”秦月明趴在洞口往深淵中呼喚,胖子一把拉起他,下一刻一塊巨大的石壁從天上砸下來,直接將甬道封死。
“走啊!”胖子背起託比往甬道之內狂奔,秦月明眼神在那嚴嚴實實地石壁上停留了許久才轉過身飛快地追向胖子。
通道正飛快地崩析著,耳邊盡是水涌的“隆隆”聲。
“咱們怎麼出去!”秦月明的聲音幾乎被潮聲蓋過。
“回我們來的墓室!那裏有水路!那邊更高應該還沒塌!”胖子咆哮著。
“來得及嗎!”
“不知道!所以要儘快!”
胖子揹着託比飛奔著,突然腳下的地面猛地一沉,與前方的通道陡然分離斷成高低兩截。水從四面八方猛地涌入。胖子提了一口氣拼盡全力縱身一躍,一隻腳踩到了另一截還未下沉的通道,但因為他背後揹着託比,另一隻腳說什麼也抬不上去,他單腿夾著牆身體悠悠地向後仰去。秦月明一手戳在胖子的屁股上,胖子“哎喲”一聲屁股一緊,整個人彈了上去。
“你爆爺爺的菊!”胖子站在上面扭頭罵道:“不要臉!”
“你他媽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乎這一下兩下的!快讓開!”秦月明破口罵道,眼看著水越涌越兇,轉眼就沒過了秦月明的膝蓋。胖子伸著手把秦月明拉上來,兩個人身子好不容易乾燥現在又全部溼透。
“託比怎麼樣!”秦月明抹了一把臉問道。
“你這麼盼我死?”託比閉著眼幽幽地說道,血仍在流,但比之前要少了許多,不知道是快流盡了還是如何。
“我只想說又他媽是我們仨溜了!不過背上的人換了一個!”秦月明邊跑邊說:“天都捨不得我們分開!”
“別說的這麼油膩好不好,天有什麼能力決定我的事,它算什麼?”託比不論什麼時候都是貫徹著他對任何事物保持蔑視的態度。
“這時候就積點口德吧!”胖子拍了拍託比的腿道:“咱麼還得出去呢!”
託比冷哼一聲將臉轉了個方向,竟然真的沉默了下來不再說什麼。
胖子的專業此時真的是大放異彩,這個甬道七扭八牛坑坑窪窪,他竟然絲毫不受干擾,一直帶著他們跑向正確的道路。地勢一直在走高,波濤漸漸被他們甩開。
“運氣不錯,這裏還沒塌。”秦月明拿著手電筒四處照著,身後留下他們溼漉漉的腳印。
“好好打手電!別瞎晃!”胖子因為光影不斷變化腳步不禁放緩,秦月明還沒有轉頭看路,一不小心撞到了胖子身上,撞得胖子背後的託比悶哼一聲。
“要平時我就揍你一頓。”託比忍痛罵道。
“秦月明你別摸我屁股,不然揍你也有我的份。”胖子回頭罵了一句又小跑起來。
秦月明卻有些茫然地回過頭,拿著手電照著胖子和託比的臉:“你們他媽的在說什麼?胖子我一直在你前面跑讓我拿什麼摸你的屁股?尾巴嗎?”
胖子腳步一頓,緩緩地回過頭,秦月明在後麵拿著手電筒一臉迷惑之色。胖子再轉過臉,秦月明在前面拿著手電晃了晃他的眼睛。
“喂!你傻了?”胖子又將頭轉回後方,秦月明正向他揮著手。
“還不快走?”前方的秦月明開口問道。
“等著被淹成肥豬啊?”後煩的秦月明轉過頭,緩緩地跑開,再回頭,那邊的秦月明也邁著快步,手電光在他身前照亮著一片。
兩個秦月明?
胖子左顧右盼,兩個秦月明的動作神態一模一樣,似乎都不知道又另一個秦月明的出現,胖子忽然感覺自己站在了一張雙面鏡子的中央,這左右兩邊一模一樣毫無分別!
他左看看再向右看看,回頭的頻率越來越快,胖子只覺得自己就要從中間撕裂開來,分成兩半同時向左右兩邊跑去,忽然他背後的託比說:“還愣著幹嘛?快走啊!”
胖子猛然回頭,秦月明正一臉疑惑地趴在他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