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活的
胖子猛一回頭大吃一驚,舉槍就是一梭子子彈,槍聲在墓室就如同增幅了一樣大的嚇人。那個金色怪物卻看也不看他,猛地從背後又伸出了一隻手,手上七根手指統統張開,如同一面巨大的盾牌盡數將子彈擋住。託比在同時一把抓起潛水刀猛地躍向空中,對著頭頂的黃金怪物前刺而去,黃金怪物第三隻手陡然一揮迎向託比,託比在空中一把抱住黃金怪的手掌用力一撥凌空一轉,身體在空中猛然變向硬生生拔高了幾分,當著黃金怪物的胸口一刺!
“轟隆!”一個身影如同炮彈一樣從空中墜落重重倒在地上,地面竟都被砸出蜘蛛網般的細密裂紋。只見黃金怪物胸口一直大手正往身體裡收縮著,竟然它又伸出了第四隻手!
黃金怪物如同篩盤般的巨大手掌竟然一點點伸長,就要籠罩在秦月明的臉上,秦月明的臉上都蒙上了一層金光,輕輕地從地上懸浮了起來。
所有人的耳邊都聽見了一個晦澀的聲音,那個聲音如同青銅鑄成的古鐘,此時被人拿起撞錘猛力擊在上面久久長鳴,久久迴盪。那古奧的語言無比莊嚴,像是古羅馬法庭上的的法官敲下了法槌後對罪人的審判,他說:
“死刑!”
“滾你姥爺的!”
古羅馬的陪審團裡有個傢伙猛地站起握著剛脫下來的皮靴用力拋向審判席,諾亞用力撲向那頭黃金怪物撞得它向一邊一歪,秦月明的身軀應聲摔在地上,託比一把抓起秦月明背到背上。
“跑!”
“可諾亞還在上面!”
“它朝我們來了!”
諾亞這纔看清楚黃金怪物的全貌,它的臉極其巨大,身軀卻極小,在它臉上彷彿有金色的液體在流動,沒有耳鼻,只有一隻佔了臉一大半面積的血盆大口還有一隻金色的眼睛。
那怪物被諾亞一撲之下落下了黃金祭臺一下摔倒在地,它暴怒地甩開諾亞,一下站起竟看都不看諾亞一眼,以手代腳向頭上奪路而逃的託比追去,似乎是認定了託比這傢伙纔是罪魁禍首。它的手掌拍擊在地面上將墓室震得不停顫動,一個個淺淺的手掌印內還有金光閃動,諾亞又聞到了那股奇異的香味。
胖子還想回身搭救一把那名受重傷的隊員,一隻手掌猛然從天而降,胖子大吼一聲“兄弟好走!”就地一滾,再連忙爬起往託比的方向逃竄而去。
諾亞被讓出去摔在地上,他渾身是傷劇痛爬了半天沒爬起來,他只聽見耳邊“咔噠”一聲,正中央的黃金祭臺隨著黃金人的離去竟陡然下沉,竟陷入了地面之中!墓室陡然亮起,四個角落的立柱猛地向四面八方射出道道金光,如凌空劈斬的無數利劍,光線散落片刻猛地匯聚在穹頂的壁畫上,壁畫上的紋路彷彿能引導光線一般,燦爛的金光沿著紋路向外擴散,一瞬間整面牆都活了一樣!
諾亞的眼中看見了一根巨大的金光鎖鏈沿著壁畫紋路想一個方向爆射而去,竟是託比他們逃離的方向。
諾亞的心裏忽然升起一股強烈的而不安,他掙扎著爬起往那個方向狂奔而去。
......
“小心點,一,二,三!”
一扇石門緩緩拉開,兩個腦袋從石門往裏探了探,手電光來回掃動,靜悄悄的。
“這個墓室比上一個更大,你們警惕著點。”
“霍姆斯,威爾海姆的情況不太對。”一個瘦瘦的隊員背上揹着一個沒穿潛水服的隊員,明顯是第一組被拉下水的隊員之一,此時他嘴裏正喃喃些什麼,甚至已經有些模糊。瘦瘦的隊員伸手一摸,威爾海姆竟正在發高燒。
“夏燭童小姐。”霍姆斯現在臉色非常難看,沒想到這個地方纔剛進來就如此危險,他一想到之前追著他們的那些恐怖大蟲心裏就直顫,如果不是夏燭童發現了這條通道他們一個也活不下來。此刻似乎夏燭童她成了精神的領袖,時不時都要詢問一下她的意見。
“先進去。”夏燭童跟著爬上倒立的門內,拿手電四下照了照。
夏燭童的氧氣瓶在她跑路的時候已經丟做武器用了,她輕輕修了修空氣,似乎又一股若有若無地香味。她連忙壓制住自己的呼吸對著霍姆斯下令道:“空氣檢測儀!”
霍姆斯拿出一個儀器開啟,然後將一個儀器中的一個小瓶中的液體倒出,頓時這個墓室的空氣取代了液體鑽進小瓶,他看著螢幕片刻道:“安全。”
所有人都走進這間墓室,萬分警惕地四下尋找著一切有可能發生的危險。
“上面。”那個諾亞曾經心中暗贊過的肌肉隊員拿著手電筒往天上照去,所有人抬起頭,光圈照射著穹頂中央。一具金色的繭狀物靜靜地掛在一個黃金的檯面上,身上有著數不清的密密麻麻的金色凸起,像是中國城門上的大鉚釘。
“終於讓我們看見了一點安慰。”肌肉隊員語氣中有著難以壓制的興奮。夏燭童皺起了眉:“我們應該找齊其他人,現在別節外生枝。”
“沒事的夏燭童小姐,我們動作很快。”肌肉隊員對夏燭童有些忌憚,不敢說些什麼“別多管閒事”之類的話,只能打著哈哈。
夏燭童抬頭看了看穹頂上的金繭,眉頭越皺越深,她進到這個屋子裏之後她的靈魂深處又一份極其不安的感覺,這種感覺源於血脈,神的血脈。但是她並不方便說出關於神的事情,只能極力阻止道:“這麼大你們帶不走的。”
“別擔心夏燭童小姐,我們敲下來幾塊帶走,我給你也帶幾塊。”瘦削隊員說著把高燒的隊員放到一邊,從腿上的裝備袋中翻出了兩個類似鋼爪之類的東西,攥在手裏和掌心貼合。夏燭童對冷兵器異常熟識,她一眼便認出來這是日本的古老武器,多是忍者殺手使用的貓爪,可攀援可禦敵,看這個隊員的架勢,似乎使這個武器來攀援很是熟練。
只看他說著就走到了牆邊,用爪尖準確地卡在牆面的凹槽裡,他雙臂雙腿使力,輕鬆地就爬上了三四米。
肌肉隊員在下方幫著打光,他的體型太大,更適合攻堅和戰鬥,對這種翻牆爬樹的東西一點也不在行。
瘦削隊員不出十秒就已經爬到了牆面的頂端,可黃金祭臺在穹頂的正中央,離他十萬八千里,夏燭童正琢磨著他應該會用什麼辦法爬到祭臺旁,那個瘦削隊員卻是一聲吆喝,下方的肌肉隊員把掏出釘繩槍,對著瘦削隊員扣下了扳機,槍頭“咔”的一聲沒入瘦削隊員所在的這面牆壁,然後將釘繩槍高高拋去,丟給瘦削隊員。
瘦削隊員接住釘繩槍,咬在嘴裏,自己從腰後掏出另一柄釘繩槍,瞄了瞄對面的牆壁,覺得太遠不在射程範圍之內,便瞄準了黃金祭臺“砰”的一下射進了黃金祭臺邊角處。隨後用單手靈活地將兩股繩緊緊地系在一起,隨後用力地拉扯了幾下,單手一抓繩索,兩條腿就跟著勾了上去。看他靈活的動作和這份膽識可見他確實不是庸手。
他倒懸在長長的繩索上,嘴裏咬著手電兩手抓著長索像一隻猿猴一樣往中央倒著爬過去。
夏燭童時刻警戒著周圍的情況,抬頭看一會兒就四下看看,手裏的一把潛水刀都握的發燙。
瘦削隊員不一會兒就爬到了黃金祭臺的正下方,他盯著臺上的黃金繭,忍不住讚歎了一聲:“哇...這東西是空心的還是實心的。”
他伸出手在金繭臉上彈了彈,反饋的是沉悶的響動。他大喜過望,低下頭在腿上的裝備袋之中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柄小錘和金剛鑿。讓他只敲一塊?他纔不,傻子都知道這東西完整的才值錢,如果讓這一個重寶只按金價來賣虧的祖宗的棺材板都要連跳三跳。至於怎麼弄出去他都沒想好,只一心想著把這東西整個弄下來。
他還在思考著怎麼樣接住它不讓它摔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他打量了一下整個墓室,並沒有什麼能夠有效減震的東西,他又考慮了一下用繩索束縛住用滑輪緩緩吊下去,但是人手太少。他一連想了好幾個辦法都被自己否決了,就在自己遲疑不定的時候,忽然他發現金繭的臉上出現了一道道原先沒有的細密裂紋。
怎麼回事?給彈裂了?
他疑惑地伸手摸了一下,裂紋似乎一摸之下又擴大了,一瞬間他的耳邊盡是“咔咔”的破裂聲,隨後“咔嚓”一下,金繭面部的一塊金片竟陡然破碎,“啪”地落到了瘦削隊員的臉上,他反射性地閉上眼,忽然感覺落下來的這一塊只有薄薄的一層,這麼說來這不是通體黃金的雕像咯?而是有一層金繭包裹著?
他晃晃頭把那片金片搖下去剛想睜開眼,又是不少細碎的金片撲簌簌地落了下來,他騰出一隻手擋在面前睜眼一瞧。
一隻金紅色的巨大怪眼在金繭破碎的裂隙中陡然睜開,他分明從那隻眼的反光中看見了自己臉龐上寫滿了恐懼。
“它是活的!”瘦削隊員只來得及喊出這一聲便陡然地燃燒了起來,他慘叫一聲從空中墜落重重地摔在地上,紅的白的東西濺在了四方,隨即他的身軀又猛地飛向天上,被釘繩槍長索攔了一下如同破麻袋般翻滾著摔向了一邊,屍體還在劇烈燃燒著。
那隻眼睛陡然一轉,看向了下方的其餘隊員,身上的金繭正迅速剝落著。
“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