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真桃花源
“天機道人,我沒有聽錯吧?你讓我別難過?我...”
“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釋無償他其實早就已經死了,爲了不讓你傷心,所以一直欺騙著你,你想一想,用你那不聰明的腦袋瓜子想一想,我們為什麼會在黃泉路上遇見他?其實那個時候他正要去時村居住。”
“天機道人,天機道人,你還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回到時村去,我還想回去。”
“你小子,是捨不得誰啊?”天機道人笑著說道。
“喲!醒啦,快來吃飯,三天了,都是吃那麼一點點稀粥,怎麼受得了?”一個女人在門口看著我們,熱情地說。
“醒了醒了,以後我們就不能在那個叔叔臉上畫烏龜了。”門外的那群小孩看見我醒了討論起來。
嘿!居然趁我睡覺在我臉上畫烏龜!
可是仔細一看那個女人的臉,我驚呆了!
這不就是西白的妻子嗎?她的身上還穿著那件紅格子的衣服呢。
“天機道人,這...”我驚訝地看了看女人,又看著天機道人,不知道天機道人能給我一個什麼樣的解釋。
“誤會,誤會,我們先吃飯吧。”天機道人只是笑一笑,沒有說話。
好幾天沒有動彈過身體,整個人剛剛開機,全身都是痠軟的,跟被放置在醃蘿蔔罐子裡三天三夜似的,我這麼跟天機道人抱怨,他居然還嫌棄我運動量太小。
飯菜真的很香,但是我一口都吃不下去,筷子才兩隻,還是用木頭做成的,可是我,卻抬不起來,彷彿這筷子室友千斤重。
平時我說話可溜了,可是今天,我的嘴巴跟石頭做的一樣,怎麼也動不起來。
“小夥子,你醒了!生命力可夠頑強的啊,醫生還說可能要昏迷一個星期呢。”門口忽然進來了一個人,矮矮壯壯的,果然就是西白,但是他現在叫什麼呢?我不知道。
西白和他的妻子..我不由得想起在桃花源或者應該說是黃泉路的種種事情,貪財的彎月,被拖去了鬼殺村,淡定的阿盒,和外村的小娘子結婚了,青竹...她偷偷放走了我們,會受到什麼嚴厲的懲罰,我最心心念唸的還是釋無償。
青竹不管錯成了什麼樣子,她都是時村村長的女兒,可是無償,我一直以為他會活著,可是,他居然也騙了我,和時村的那些人沒有什麼區別,欺騙我,很好玩嗎?
我吃不下,真的吃不下,我想把這些碗筷統統砸了,可是這樣我也做不到,我擦過西白的肩膀,往外面衝出去。
天機道人好像在後麵說叫他們不要追我,讓我去吧。
於是纔剛剛開始啟動的我,邁著兩隻站不穩的腳,在草地上東倒西歪的一路奔跑著發泄著,我似乎聽見了很多笑聲,也許是在笑話我的,但是又有什麼關係呢,我本來就是一個大傻瓜。我連活人和死人都分不清楚。
突然,腳下有一個東西絆倒了我,我沒有站好,居然整個人飛了出去。然後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大家都笑了。
“要死啊你這個小兔崽子,我好好地放在那裏的,我叫你跑,你跑!”一箇中年婦女衝了上來,抓住我不放。
“怎麼了,你好歹說一說是怎麼了吧,你別這樣我們有話好好說。”我一面支撐著平衡一面艱難地和她溝通。
“怎麼了?你說是怎麼了?你好好一個人跑什麼跑,你把我女兒撞進去了!你把她磕疼了!”她理直氣壯地說道。
“什麼?那個袋子裡,那個那麼小的袋子裡裝著你女兒?”我回頭看了看那個袋子,那個袋子明顯很短,除非她女兒才十週歲以內,否則怎麼裝的進去?
可是我忽然又想起了青竹,青竹那個時候才十五六歲,花一樣的年紀,有著那麼多天真可愛的幻想,可是,她死得那麼早,上天沒有給她留下一點點的機會,反而像是施捨一般讓她爸爸如願以償當上了村長。
我的釋無償,我的好兄弟,一路走來要多不容易就有多不容易,可是他卻這麼輕易的死了,離我而去,這也就算了,死了,還要騙我說自己沒有死,你讓我傷心一下會有這麼難嗎?早知道我就親手打死你算了!
想到這些一種種一幕幕,我的心忽然崩潰了,我開始和中年婦女兩個人坐在草地上對著哭。一開始中年婦女還哭的很傷心,後來看見我哭的那麼傷心,她反而收住了眼淚來安慰我。
“嗚嗚嗚...阿姨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我自己的,都是因為我,全部都是因為我。”
“真不是因為你啊小夥子,我女兒之前一直喜歡吃高熱量的東西,叫她吃健康一點她非不聽,這不是生病了,花了好幾萬塊錢也沒有留得住,我只好挑個日子把它埋了,我打算...嗚嗚嗚,下一回換一條泰迪來養著,金毛就是比較嬌氣。”
“什麼?你女兒是狗?”
“放屁!你女兒纔是狗呢,我女兒是一條乖乖的金毛~”中年婦女瞪了我一眼,慈愛的摸了摸袋子,她看著我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道,“小夥子,看你臉色蒼白,印堂發黑,是不是在黃泉路走了一遭回來的人?”
“阿姨,你真是神了,你怎麼知道?”
“廢話,我研究梅花易數多少年了,算的卦加起來比你吃的飯都多呢,我一看你,心裏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這一回,怕是經歷了生離死別了吧。”
生離死別,這四個字敲在我的心上,我一下子又“哇”地哭了出來,這一哭,不知道哭了多久,桃花片片飄落著,在天空中旋轉著,可是我覺得那麼孤單。
“霍亂~你過來啊,我們多撿一點桃花,到時候你給我做胭脂怎麼樣?”
“霍亂,來來來,趁著桃花盛開,我們來喝幾杯。”
如果他們有在這裏的話,絕對會這麼說的,可是現在,只留我一個人。
“人的命有長短,如何能強求呢?小夥子,你還是太嫩一些,不懂得這世間的規律。”中年婦女一邊挖著坑一邊笑著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