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阿盒的新娘
西白掀開了白布,白布底下的居然是他的阿姨!阿姨的臉上依然咕嘟咕嘟地冒著好多氣泡,氣泡裡還有很多掙扎著的小蟲子。阿姨的脖子上,也有一道深深的傷口。
一見到西白和火熱的太陽,阿姨就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露出了可怕的笑容,伸著兩隻全是血的手向他撲了過去。
“小心!快走!”還是仙姑那只有力的手拖開了西白,西白不由自主地往後面倒了過去。
夢醒之後,西白看著窗外明亮的太陽全身發冷。
籃球場旁邊,小夥伴靜靜的聽完了西白說的這個夢之後,思考了半天,冰棒都快融化了。
小夥伴最後才慢悠悠的說道,“也許這個夢就是仙姑給你的,她想讓你不要再往她家跑了,如果這樣下去,或許有會有新的危險。”
“危險...”
“我明白了,那個女鬼根本就沒有走,因為是仙姑殺了她的,所以她只能在仙姑氣息最重的地方徘徊,如果你經常去那裏的話,肯定有一天她會再一次纏上你。”
小喬低著頭說道,西白的這一大段故事已經說完了。
“也許是這樣吧,但是我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當年妻子也要殺掉我,也是在我熟睡的時候。對了,其實我還想問大家,大家都在黃泉路的村莊上走過,有沒有人看見過我的妻子?”西白顯然很不想提起後來那一段往事,但是越不說,越憋在心裏,他反而更難受。
西白從懷裏掏出了一張舊照片來問大家,大家逐一看過,都說沒有,西白的神情又變得失落了,可以看得出來,西白很想要再見一見他最愛的妻子。
正當大家都想開口說話的時候,阿瑾推開了房間的門,“你們怎麼都在這裏?”
“西白有一些事情找我們討論,怎麼了?”我看見阿瑾的臉色不太好,問道。
“你們一個晚上都呆在這裏嗎?”阿瑾沒有理會我的話,自顧自問道。
“對呀,差不多吃完飯就在這裏了。”大喬小喬回答道。
“那你們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嗎?”
“沒有”大家面面相覷,都搖了搖頭。
“這可麻煩了,你們都在這裏,遊方麗和她的貓都還沒有回來,還在外面和那個中年婦女喝茶呢,彎月昨天就死了,村長又還沒有回來,而且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聲音,那阿盒為什麼會死呢?”阿瑾滿臉愁容。
“阿盒?!”我們全部人都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阿盒是一個淳樸的不善言辭的人,平時很少說話,有點木訥,但是就是短短几天時間之內,我覺得這個人是一個不錯的人,很熱心腸的人,我真的覺得很可惜,這麼好的人,就這樣死了?會不會是誤會?
“對,他死在自己的房間裡,剛剛吃飯的時候他在嗎?”
“在,在的。”小喬臉色發白地說道。
“那死的時間,還不超過三個小時...”
我們一齊去了阿盒的房間,站在門口遠遠地看了一眼,不敢走進去,怕破壞了現場,但是我們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應該不是活人所做的。
“今天下午,阿盒和我的另外一名同事在影印室影印檔案,但是有一份檔案他們好像不知道放到哪裏去了,是一份明天就要用到的合同,阿遠找了半天沒有找到,叫我來問一問阿盒,於是我就來了,一推開門,就看見這幅樣子。”
阿瑾指了指躺在床上的阿盒。
躺在床上的阿盒,閉上了雙眼,神態安詳,但是...他的臉色卻無比慘白,透著隱隱的青綠色,也許是爲了掩蓋這層難看的臉色,他的臉上又被塗上了城牆一樣厚的白粉,臉頰兩邊塗上了明豔豔的腮紅,嘴唇也是大紅色的,眉中間還點著一點紅。
身上穿著不是現代的衣服,也不是他平常穿的趕屍人特有的袍子,而是一件看起來很貴重的古色古香的清朝時代的衣服,裡三層外三層,裹得密不透風。
他的身上,還有著新郎官特有的紅色的綢緞帶,肚子上貼著一個喜慶的“喜”字,腦袋兩邊各擺著一個紅燈籠,還是發著光的。
我們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他,還是沒有逃脫命運,被迫和陰間之人成了親,這究竟是為什麼?我實在是不明白。
“人呢?大家到哪裏去了?”樓下傳來了遊方麗的聲音,還有一聲很友好的貓叫聲。
我們關上了門,神情凝重地一個接著一個走下了樓,遊方麗看著我們這幅樣子,便猜到了有什麼事情。
“方麗呀,累了吧,先坐一坐,那個...今天晚上,阿盒死了。”
“什麼?阿盒?怎麼死的?”遊方麗驚呆了。
阿瑾再一次推開了房間門,遊方麗摸了摸阿盒的氣息,沒有一點點的氣息,她終於才相信了阿瑾的話,連連搖頭。
“對了,霍亂,你能不能看看阿盒現在的樣子?可以嗎?”西白問道。
“這個...我試一試吧。”我瞬間感覺自己壓力很大。
我走到了阿盒的旁邊,看著阿盒緊閉著雙眼的那張憨厚的臉,長嘆了一聲,然後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什麼都不去想,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很久很久,我聽到一陣很混亂的聲音,各種聲音混合到了一起。
尖叫著的,哭泣著的,笑著的,唱著歌的,在黑暗之中,尤為詭異。
在所有聲音之中,好像還夾雜著吹嗩吶的聲音,打鼓的,敲鑼的,各種各樣的樂器聲,不過我眼前還是漆黑的一片,看不見任何東西。
“一拜天地!”所有的聲音都安靜了下去,一個高亢的男性聲音響了起來。
“二拜高堂!”除了他在說話以外,其他的聲音都壓低了。
“夫——妻——對——拜!”這一句話拖得特別長,我的眼前終於出現了圖案。
阿盒和他的屍體是同一種的打扮,除去那一張死人的臉以外,都喜慶得不得了,新娘蓋著紅色的蓋頭,動作十分僵硬,應該也是死去了多時的樣子,他們手牽著手走進了新房,臨進房門,新娘忽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