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血玉戒指
我就這麼想了想,忽然感覺自己從這一段記憶裡走了出來四處遊蕩,然後下意識地進入了下一段回憶,原來我可以自己控制自己的意識,讓它想找哪一段就去哪一段啊,真是神奇。
於是我再一次,第n次來到了十字路口,唯一不同的是,這是彎月的視角內,不得不說,彎月的視線真是要比我高出一截,他是我們其中各自最高的一個人了。
漫天的紙灰飛舞,沒有神的地方,不受保護的,陰陽兩界行人都可以隨意進出的地方,每一天的晚上都有人在這裏祭奠亡魂,安撫逝去已久卻再也無法回家的靈魂,家人哭著,說著,而鬼魂就站在離家人不遠的地方看著。
看著活著的人都是如何傷心,如何悲痛,如何想念著他們。這讓我心裏非常難受。
彎月把手放在了視線的正中間,然後開啟五根手指頭,躺在手心的一個戒指,極其漂亮的戒指,做工精細,顏色是翠綠的綠色,燈光下可以看出來,非常通透,很潤,像是被人帶過很久很久,久到把面板上的油脂都完全混合進去的那種感覺。
在它某一個角落裏。好像還有一絲絲紅色,不知道是血,還是天生的紅色,如果是血玉,那麼這塊玉肯定是會認主人的通靈寶玉。而且極有可能是人佩戴過一生,到死了還跟著一起下葬的玉。
據說血玉的形成,和屍體有關。當人落葬的時候,作為銜玉的玉器,被強行塞入人口,若人剛死,一口氣嚥下的當時玉被塞入,便會隨氣落入咽喉,進入血管密佈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漬,血絲直達玉心,便會形成華麗的血玉。
這種東西往往落在骷髏的嚥下,是所有屍體玉塞中最寶貴的一個。
“這麼漂亮的戒指,我纔不會還給你呢,你不是還想要我的命嗎?現在我原諒你了,你走吧。”
不知為何彎月嘴巴里雖然這麼說著,身體卻一直在往前走,好像那本不受他自己控制了一般。他自己也察覺到了,今晚必須有一戰。
於是他左手伸進口袋裏想掏出一張符咒直接把鬼魂打得魂飛魄散,可是他的手卻不聽使喚,呆呆地垂在一旁,根本動不起來,他的腿也不聽使喚,一直往前走。
他的面前就是那個鬼魂,長長的頭髮披散在兩邊,沒有眉毛,眼珠奇大,嘴巴也奇大,像是卡通漫畫裡面人物,而他的臉,自然沒有半點血色,嘴巴里一直念着,“惡毒的賊,快過來,惡毒的賊,快過來,做我的陪葬品吧惡毒的賊。”
彎月越往前走,他,嘴巴張的越大,笑得也越來越開心,他伸出了長長的手臂,召喚著面前的彎月,我終於想起來這鬼是誰,而彎月又怎麼會偷走他的玉戒指了。
就在白天的時候,彎月扔下了西白,獨自往前逃走了,泥土裏忽然伸出了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腳踝,被他斬下,後來又有一隻手抓住了彎月,如果我想得沒錯的話,那個玉戒指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被彎月強行摘下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也真的很佩服彎月,在那麼危險的時候,他居然還能想起偷東西這種事情,而且是從黃泉路旁的遊魂野鬼身上。不過他這回,真的完了。
因為我的視線裡現在只能看見水泥地,很顯然,彎月倒下了。
他的魂魄被眼前的鬼魂給攝取了,現在那個鬼魂不需要玉戒指了,他有了魂魄,可以去投胎了,而彎月,必須要代替他活在鬼殺村,那個自相殘殺的詭異的地方,住在某一個和其他小吳完全沒有任何區別的屋子,門上貼著的,也許是另外的鬼魂了。
他拼命地往前跑,連自己的同伴也顧不上,一直往前,往前,卻還是不可阻擋命運的安排,回去了那裏,人生難道就是這樣,如同一場沒有意義的遊戲一般嗎?
我的意識漸漸脫離了彎月的身體,看著眼前的這具屍體,死了,手裏還是緊緊地抓著那個玉戒指,現在不會再有人要他還玉戒指了,那就是他自己的東西了,可惜性命也丟了,真不知道是價值不菲的玉戒指重要,還是自己的性命重要。
在凍僵之前,我推開了門,眼前的是青竹姑娘。
“可急死了我了,你怎麼在裡面,我剛纔一直想進去,結果這扇門一直都推不開。”她朝我抱怨道。
原來來這裏見到的第一個黑影還真是一個善良的鬼魂,她知道隔壁有厲鬼,所以故意把我引過去逗我玩兒,還警告我,結果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想到這裏我自嘲地笑了笑。
阿瑾還睡在車裏,頭靠在方向盤上,看樣子睡得很熟。
我叫青竹姑娘先等一等我,我去上個廁所,她也沒有在意,還給我指了路,告訴我這個地方比較邪,一路上如果有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跟我講話,一律假裝沒有看見,不答應他們,他們也不敢拿我怎麼樣的。
其實,我是去了隔壁房間,剛纔我在那個女鬼的額頭上貼了一張封印的符咒,想一想還是把她撕下來的好,畢竟她還是一個善良的鬼魂。
這間房間依然沒有開燈,漆黑一片,我藉着外面窗臺照進來的光一個一個地找,第一個,不是,第二個,不是,第三個,也不是,那就只剩下最後一個了。
我輕輕地揭下了最後一張床的屍體上蒙著的白布,白布底下,赫然就是閉著眼睛的青竹,額頭上貼著我剛剛貼上去的符咒,這麼說....
我抬頭就看見了窗臺外,另一個所謂的“青竹”在對著我笑。
今晚真是見鬼了,沒有看見一個真正的青竹。
這時候我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電話上顯示的號碼,居然還是青竹!
“喂?霍亂你跑到哪裏去了?我覺得這個事情還有一些疑點,想把大家召集起來最後開個會,就叫阿瑾去叫你,結果發現你根本沒有在房間,也沒有人知道你去哪裏了。”
搞了半天,原來我一個晚上都在被鬼魂戲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