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這小子幾天不見，就打扮的像那麼回事啊！”我錘了錘小伍的胸口，小伍嘿嘿一笑。

    “這不是來接霍哥您，怕給您折了面子不是，我聽說這上海灘，最是個看這些有的沒的地方，煩得很，”小伍摸了摸頭，“這身行頭還是茶樓掌櫃的給我置辦的，穿起來還是沒那身粗布衣服合適。”

    “走吧，回去看看茶樓，別讓你小子給我整垮了！哈哈哈。”我看著這小伍的變化，確實是十分欣慰，至少他不再是那個窮山嘎嘎裡面出來的毛頭小子了。

    小伍把我和顏如玉引到車旁，讓我們坐到了後排，那樣子還真像一個專職司機，各種動作都一板一眼，做的十分流暢。

    “對了，小伍，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還是從港口回來？”我們一直在海上，也沒和任何人交流，這小伍理應是不知道我們回來的，但是現在出現在這裏，確實是有點奇怪。

    小伍發動汽車，說道：“其實今天我也只是來碰碰運氣的，昨天晚上小伍睡覺的時候，突然夢到一條黑色的蛇，沒想到那條黑色的蛇居然開口說了話，說霍哥和顏姐今天會回來，還具體說了那個時辰和地方，我們鄉下人，信這個，自然要來碰碰運氣了，這不真的等到了嘛！”

    “沒想到你還有這個本事，未卜先知啊！”顏如玉捂著嘴笑道，只是當了一個笑話聽了，但是小伍說的話卻讓我有點不可思議，於是問道：“小伍，你說的那蛇，長什麼樣子？”

    “那蛇啊？我想想，我就記得全身都是黑的，尤其是頭！就沒了！”小伍邊開車邊說道。

    我看了一眼顏如玉，她明顯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見我準備說話，她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再問了，我也明白，這件事發生肯定不是偶然，這小伍並沒有見過那些黑色的蛇，如今卻無語啊無辜夢到這些蛇，還從蛇的口中得知我們的去向。

    這港口離老北門雖說沒多少路，但是繞來繞去也費了我們不少時間，見我們不說話，小伍便認真的開起了車，但是最終似乎還是忍不住的開口了。

    “霍哥，那個蔡爺不是和你們一起出去的嗎，怎麼現在不見他人了？”小伍雖然沒轉過臉，但我知道臉上肯定是寫滿了疑惑。

    我想了想，說道：“蔡爺死了！”

    這種情況，也只有說實話，也只有這句話能解釋現在的情況，我們總不能說蔡爺沒事幹，出去養老了吧。本以為小伍會問為什麼，但是沒想到小伍吁了一口氣，似乎是放心了下來。

    “死了也好，回來也是受罪，只是他的家人可是苦了！”小伍平淡的說道，“也省得給霍哥您帶來一些麻煩。”

    “怎麼回事？”我聽了小伍這麼說，知道肯定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了，這時候，本來正在閉目養神的顏如玉聽了小伍的話之後，也睜開了眼睛。

    小伍嘆了口氣，說道：“這蔡爺不是說反對將古董賣給洋人嗎？但是被老北門的那些人查了出來，和法國人勾結販賣鴉片，還給法國人送了不少名貴的字畫瓷器，老北門那些人都是些莽漢子，聽說了這個，哪裏還忍得了，前幾天晚上，直接集合了一幫人，把蔡爺的家給抄了，他們的家人都不得已流落街頭。也是造孽啊！”

    “對了，霍哥，幸好他們不知道蔡爺是和您走了，纔沒鬧到茶館裏來，您可別說漏了嘴，招來禍事！”我們是怎麼也沒想到李不散在墓中說道蔡爺的那些勾當居然都是真的，本來還在半信半疑，但是現在可是鐵打的證據，想不信都不行。

    我和顏如玉再次陷入沉默，但是小伍卻是一開口就停不下來了，繼續說道：“老北門古玩街現在是群龍無首，生意也一降再降，好在我們開的是茶樓，沒受什麼影響。”

    小伍停了停，說道：“小伍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吧！”我揉了揉太陽穴，閉上了眼睛，這種訊息對我來說還真是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

    “以前洋先生和我說過一個詞，叫做機遇，我覺得這對霍哥來說就是個機遇，您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把整個老北門古玩街給收到門下，這就不僅僅是賺錢的事情了，也是在培養霍哥您自己的勢力，也好給自己留條退路不是。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不能把路走死了！您說是不是？”我猛地睜開眼睛，怎麼也沒想到這是一個山溝裡出來的小子說的話，雖然帶著一絲野心，但是確實有一定的道理。

    顏如玉呵呵的笑了一聲，說道：“沒想到你這小子還有這種想法，不簡單啊，看來你還真有點做大事的天分！”

    “姐，您就別誇我了，我這不是這半個月一來，在茶館裏聽那些來來往往的客人吹牛胡侃，學來的嘛！”小伍將車穩穩的停在了茶館門口，說道，“到了，您慢點下車，我去把車停好，您好好考慮下我說的話。”

    我和顏如玉下車後，剛好碰到從茶館裏出來幾個大漢，似乎是剛喝完茶的樣子，看到我和顏如玉，連忙打起了招呼：“喲，霍爺和顏爺回來啦，還久不見，不知道到哪發財去了？”

    這幾個人我認識，在我離開之前就經常來茶館喝茶，是老北門盡頭的幾家古玩店鋪的老闆，但是我看的出來，這幾個也是幾個土夫子，古玩店鋪也只是個幌子罷了，就像我這個茶館。

    “你們看我們這身，是像發財的樣子嗎？”我哈哈一笑，指了指身上早就已經髒的不成樣子的衣服，說道。

    那幾個人本來就沒有過多糾纏的意思，本來這一行就是個不光彩的行當，同行之間一般也不會談論太多，寒暄了幾句便直接離開了。

    但是看著那幾個人臉上的滄桑，似乎老北門的確是經歷了很大的波折，讓這幾個同行變得如此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