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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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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巧言賣寶

    “你以為你這麼說一句,你這破字帖就能值一萬塊了啊!再說,就算它真的值一萬塊,也不配讓我家小姐跑這麼一趟啊!”女保鏢說。

    “值不值,可不是由你說了算,得由你家小姐說了算。”我說。

    “連我都看不起的東西,我家小姐能看上嗎?開玩笑!”女保鏢說這話的時候,頗有一些狗仗人勢的味道。看來,這娘們,以前沒有少仗著李家的勢力,作威作福。

    “你看不上,你是因為你眼拙,不識貨。”我說。

    “說我眼拙,那你說說,我是怎麼眼拙的?”女保鏢這是想讓哥給她一個解釋呢!要哥的解釋不能讓她滿意,估計這娘們,就該要發飆了。

    “你知道天下第一行書嗎?”我問。

    “王羲之的《蘭亭集序》。”女保鏢很自信地回答道。

    “天下第二呢?”我問。

    “你是在逗我玩嗎?從來都只有天下第一,哪裏來的什麼天下第二?”看來這女保鏢跟黑虎那傢伙差不多是一個水平的,也不知道天下第二行書這事。

    “天下第二行書,是顏真卿的《祭侄文稿》,也就是桌子上的這一幅。”我說。

    “就算你說得對,什麼天下第二行書是顏真卿寫的,可是,也不可能是桌子上的這個。人家那好歹是天下第二啊!天下第二行書,能像這樣塗塗抹抹,還一個字大一個字小的嗎?要這都是天下第二,那我隨便寫一幅,豈不就成天下第一了。”女保鏢一邊說著,一邊在那裏很不屑地傻樂呵。

    “一個連《祭侄文稿》的來歷都不知道的人,居然也敢妄言,說隨便寫一幅就能成天下第一,真是可笑至極!”哥這話真不是裝的,而是發自肺腑的。這女保鏢,無知也就罷了,居然還仗著自己的無知說這樣的大話,你說這可笑不可笑?

    “你知道《祭侄文稿》的來歷,那你說說啊!”女保鏢用那種極其不滿的語氣,對著哥說道。

    “天寶十二年,顏真卿被當時的宰相楊國忠當成異己貶出了長安,被降爲了平原太守。顏真卿剛一上任,便看出了安祿山將要謀反。因此,他立馬在暗地裏高築城牆,深挖壕溝,收攬壯丁,積儲糧草,積極加以防範。”我說。

    我一邊說著這話,一邊偷偷瞄了黑虎他們一眼,同時,我還悄悄看了看李晴的反應。黑虎他們,現在是豎著耳朵在那裏聽,顯然他們很想聽我下面要講的內容。至於李晴,她只是淡定地站在那裏,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繼續啊!你該不會是忘詞了吧?”見我頓住了,女保鏢趕緊催了我一句。

    “顏真卿所做的這些防範,都是在暗地裏的。在表面上,他則是每天與賓客騎馬飲酒,以不問時事的姿態來消除安祿山對他的防範。天寶十四年,安祿山和左思明聯合謀反,河朔地區盡陷,只有做足了準備的顏真卿鎮守的平原城沒有淪陷。”我說。

    “你這是要給我們上歷史工作嗎?你在這裏扯了半天,也沒說到《祭侄文稿》啊?”這女保鏢,還真是個著急的主兒,哥既然是將來歷,那肯定得從頭到尾講清楚啊!她急個毛啊?

    “你彆着急嘛!馬上就到重點了。”在頓了頓之後,我繼續說道:“顏真卿因為守城有功,後被推舉成了聯軍盟主,率兵20萬,在後方討伐安祿山叛軍。不過,由於唐王朝內部指揮失度,安祿山和左思明還是攻破了潼關,唐玄宗西奔,長安城陷落。最後,因為彈盡糧絕,顏真卿也只能率部棄城。棄城之後,顏真卿歷經了萬險,終於是到了鳳翔,見到了皇帝,被皇帝封爲了刑部尚書。就在顏真卿安定下來之時,他的侄兒顏季明卻在這場戰亂中英勇就義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那面無表情的李晴,臉上終於是有了點喜色。看來,對於哥的學識,李晴這娘們,還是比較賞識的。於是,哥便乘熱打鐵的,繼續講了起來。

    “侄兒死了,顏真卿在極度悲憤中,揮筆寫下了《祭侄文稿》。剛落筆的時候,顏真卿尚能駕馭自己的感情,寫得大小勻稱,濃纖得體。”

    說到這裏的時候,我指了指《祭侄文稿》,說:“寫到這裏,也就是‘賊臣不救,孤城圍逼’之後,顏真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百感交集的憤激了,他的情緒,就像火山迸發,狂濤傾瀉。字形因此變得時大時小,行距變得忽寬忽窄,用墨也變得或燥或潤,筆鋒變得有藏有露。”

    我又把手指往左面移了移,慷慨激昂地繼續說道:“到這裏,也就是到‘嗚呼哀哉’之時,節奏達到了最高峰。起首的凝重,篇末的忘情,無一不是顏真卿真情的流露。此貼是稿本,顏真卿不是作為書法作品來寫的,正因為是無意作書,才更顯得此幅作品神采飛揚,起伏跌宕。”

    “你倒是挺會吹的嘛!說到底,這不就是顏真卿打的草稿嗎?被你吹得這麼神,你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啊?”哥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那女保鏢居然還在質疑《祭侄文稿》的價值。對於這種無知的女人,哥真是無語凝噎了。

    “《祭侄文稿》輝耀千古的價值不在於其是不是真正的書法作品,而在於它是顏真卿以真摯感情揮毫用墨,不計工拙,縱筆直書,一氣呵成。《祭侄文稿》是顏真卿血淚與筆墨的交融,激情共浩氣之噴薄。正是因此,《祭侄文稿》才被後世稱作天下第二行書,僅次於書聖王羲之的《蘭亭集序》。”這段話,我說得那是慷慨激昂,歇斯底里,就像這《祭侄文稿》不是顏真卿寫的,而是哥寫的一樣。

    我這狀態,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給鎮住了。那原本一臉平靜的李晴,在頓了一會兒之後,終於是給哥鼓起了掌來。

    “你果然是個識寶之人,你不僅識寶,還愛寶。在別人質疑寶貝的價值的時候,你會像替自己的孩子辯護一樣對寶貝進行辯護,甚至不惜不顧形象,歇斯底里。你這一點,很像我爹。”李晴說。

    我像她爹,我有她爹那麼老嗎?不過,李晴說的這一番話,絕對是贊哥的。畢竟,誰也不會沒事兒損自己的爹嘛!說我像她爹,那肯定是在讚我啊!

    “既然你已經看出這《祭侄文稿》的價值了,那麼,這筆生意,你是願意跟我做了?”我問李晴。

    “你報個價吧!只要價格合適,立馬就可以成交。”在真寶貝面前,李晴這娘們,倒是挺爽快的。

    “顏真卿的傳世作品可不多,更何況,據我所知,王羲之的《蘭亭集序》早已失傳,也就是說,雖然《祭侄文稿》名為天下第二行書,實則是天下第一。”我說。

    “聽你這語氣,是準備獅子大開口了?”李晴冷笑了一聲,問。

    “我這人做生意,從來都希望能夠雙贏。上次你花重金在我這裏買了文徵明仿的《千字文》,雖然那有對賭的成分,但是,你畢竟是吃了虧。因此,這次的《祭侄文稿》,我只要你100萬,也就是上次你買走那《千字文》所值的價格。如此一來,咱們倆可就是兩不相欠了。”我說。

    這女人嘛,都喜歡大度而且大方,不欺負女人的男人。因此,哥這麼一說,李晴的臉上,立馬就露出了一些喜色。雖然她這喜色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佔了大便宜,但是,也有一部分,是因為她對哥有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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