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捷足先登
不過在水下作業,人的力氣會變小,撬開石門便變得很吃力。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也潛到水底,拿起鐵棍幫忙。兩個人用盡了所有力氣,石門終於慢慢地移動,直到能容一個人鑽進去為止。我和葛老頭揹着羊皮袋,順著石道遊了進去,裡面非常黑暗,大概遊了二十米,腳下便踩到了石階。
“這石階很滑,你得小心了,一定要跟著我。”葛老頭說。
走了幾分鐘,葛老頭才停下,卸下揹包,因為有羊皮的防水,所以裡面的東西都是乾的,包括了準備好的火把。火把點燃之後,我才發現身處在一個大石洞裡面,看著是天然石室,呈橢圓形,就就像站在一個雞蛋裡面,周圍的石頭可不是一般的黑岩石,而是白玉石,因為潮溼等因素,幾乎都呈暗青色。
葛老頭舉著火把繼續帶著我往前走,石室後面是一座橋,僅能容一人透過,下面是深十多米的地下河。透過石橋便到了一個不大的平臺,那兒有一扇石門,石門左右立著兩個人頭馬身的巨型玉雕,凶神惡煞。
葛老頭讓我站遠一點,接著便拿著鐵棍撬動石門。石門開啟,幽暗的通道呈現在眼前,伴隨著令人膽寒的抽泣聲。
我頓時覺得毛骨悚然,說:“師父,裡面有人?”
“這是風聲造成的錯覺,畢竟裡面已經被封閉了幾十年。”葛老頭說完便舉起火把繼續往前走。此時像哭聲的聲音已經停止,我便提起膽子跟著師父走進去。
走出石道,前面還是一片黑暗,但我能感覺到風。葛老頭把火把往前一扔,火把隨即墜下,不知道有多深,直接火把便成一個點。
“師父,你把火把給扔了,我們就都看不見路,還怎麼走?”我問。
話音剛落,一道光芒從地下閃起,接著越來越亮,金光閃閃,光芒照射在洞頂,經過白玉返照,使得石洞周圍亮得差點睜不開眼睛。原來正下方有一個油池,火把落入便把油池點著。
那個石坑是正方形,有三十餘米寬,深則有二十餘米,在左右有兩條小道,每個十米便立著一尊黃金神獸。我再探頭出去看了一眼,各種金銀財寶堆積如山。
“師父,下面那些財富得有多少啊?這個墓主人是什麼來頭?”我忍不住問。
“這個墓有幾百年了,是青苗族人歷代土司的墓穴。你看看祭祀坑裏還有人的骨頭,這就是幾百年前的活人祭祀。”葛老頭說。
活人祭祀一般才封建社會纔會發生,權貴們會把奴隸或者死囚當作牲口,帶入墓穴的祭祀殿里宰殺,極其殘忍,毫無人性,後來才慢慢被統治者禁止。往深層想一想,活在文明的時代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
“土司墓?一方霸主的地宮,也難怪有如此多的財富陪葬,也難怪盜墓賊總是惦記著這些地下不為人知的財寶。”我說。
“現在是按勞分配的時代,物資緊缺,就算你帶走這裏的財寶,那還是有錢買不到東西。所以,不要糾結這些財寶了,跟著我走吧。”葛老頭說完便往右側小道走去。才走幾步,他的腳步便停住,愣了好幾秒,突然加快腳步。
“天哪,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葛老頭嘴裏還一直唸叨著。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見葛老頭此等反應知道大事不妙了,趕緊跟上去。葛老頭走到最後那道石門前腳步停住。所有石門都是緊閉著的,唯獨這扇石門是半掩。
“師父,這到底怎麼了?”我忍不住問。
“有人進過這古墓,在我們之前。”葛老頭的聲音略略顫抖。他用力推開半掩的石門,但後面不是石室而是一座石橋,石橋下面是地下河,深不見底,橋的對面則是另外一番景象,全是黑乎乎的石壁,與這邊的青白玉山截然相反。
“你把揹包裡的鐵器東西放下,別帶過去。”葛老頭吩咐說。
“那待會要用呢?”我問。
“前面那些都是磁石,鐵器都會被吸走,咱們待會用不著。”葛老頭說完便走過石橋。我趕緊放下鐵鍬和鐵棍,跟隨著葛老頭走到對面山洞,山洞很高很寬,像一山崖,上面佈滿了大小不一的洞穴,幾乎沒個洞穴都有一口石棺。
“師父,這是什麼地方?”我問。
“這就是土司的陪葬區。幾乎都是生人陪葬。”葛老頭說。
葛老頭的話讓我再次膽寒,以前在外公家裏翻看一些發黃的舊書看到,古代權貴死了之後,往往會讓生前最愛的女人或者僕人奴婢陪葬。看著前面那些密密麻麻的懸棺,可窺一斑,如此的陪葬制度是何等殘酷。
我忽然想起葛老頭說過,他親手把他最心愛的活生生葬在這個墓穴裡,那就是陪葬品,那葛老頭要找的石棺也就在這裏。於是,我問:“師父,那就快點找吧,你還記得你把她葬在何處?”
葛老頭定了定神,看著數百口幾乎一樣的懸棺,說:“記得不太清楚了,我能記得這裏,已經努力了二十年,但具體在哪個懸棺?還真的記不清了。”
“即使是師父最心愛的人,而且還準備救她的,那肯定有特別之處,師父你再仔細想想。”我說。
“我忽然覺得很累了,什麼都想不起了,若是你外公在這裏,或許能助我一臂之力。”葛老頭看上去滿臉疲倦。這也難怪,畢竟是七十歲的人了,剛纔又是潛水,又是撬石門的,體力消耗得很大。
“師父,那我們先歇一會吧。”我說。
葛老頭點了點頭然後離開磁山,就在石橋頭坐下歇腳。地下河的水聲是唯一的聲音,我便看下去,發現水流並不湍急,水位也不算深。
葛老頭忽然說:“這河裏有一種全身白色的魚,我叫它雪魚,生吃的話,味道非常鮮美,而且對補充體力很有幫助。”
我明白了師父的意思,立即捲起褲腳,一手拿著匕首,一手拿著火把,順著陡峭的岩石爬到十多米深的地下河。這裏原本陰暗,水非常涼,猶如冬天的河水。因為火光在這裏很少見,那些魚兒立即聚攏在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