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你拿主意就行。”我說。

    “若是以我們一起的名義，那就得寫許華、羅月如伉儷贈送。六爺不會介意？”羅月如說。

    我想起在先知古墓裡，羅月如自始至終都無條件支援與信任我。爲了讓我走到最後，她也一早抱著犧牲自己的決定。這樣的女子無可挑剔。六爺有這麼一位未婚妻，那是他幾輩子修得的好福氣。

    我說：“我們本是夫妻名分，寫伉儷非常合適。”

    羅月如嫣然一笑，點了點頭，說：“那就這樣說定了。六爺你早點睡吧。明天還得趕路呢。”然後便關門離開。

    羅月如剛離開，鐵九便說：“大哥，這羅姑娘可比杜小姐好多了。論相貌，兩人平分秋色，都是大美人。論地位，羅姑娘和你纔是門當戶對。杜小姐乃杜家少掌門，一向強勢，不太適合你。要不這次回去羅三門，你們就拜堂成親，正式結為夫妻吧。”

    “如果我是真的六爺，我一定會娶羅姑娘。可是......”我忽然意識到，鐵九雖說是我的好兄弟，可是有些秘密，還是不能和他說。

    “什麼如果你是真的六爺？你不就是上門六爺嗎？大哥，你沒事吧？”鐵九說。

    “鐵九，咱們剛認識的時候，我是不是沒有說過自己是上門六爺？我當時甚至不知道自己就是六爺。”我問。

    鐵九點頭，說：“那是，你只是說自己是羅三門弟子，還說師從什麼葛老頭。”

    “對了，這羅三門弟子裡有沒有姓葛的人？”我問。

    “上次回羅三門，我暗地裏調查了一下，咱們羅三門裏姓葛的倒是有兩位，可一個是下門弟子，才十三歲。一位是中門弟子，不過已經六十多歲了，本事還沒有大哥你厲害，自然也不會是你的師父。”鐵九說。

    從年紀上算了一下，三十年之後，這兩個人的年紀都與師父葛老頭不符合，因此他們不會是我認識的那個葛老頭。

    “鐵九，你以前見過六爺嗎？”我問。

    “六爺是一個傳說，在羅三門。你沒成為上門弟子的時候，只在上門的廚房裏工作，咱們很少見到，也不會留意。等你成為上門六爺之後，潛心閉關，五年前又不辭而別，因此見過六爺的人並不多，別說和六爺熟悉了。如果我見過，當初就不會認不得大哥你便是六爺了。”鐵九說。

    “你說有沒有可能，我長得像六爺，可我實際上不是六爺？”我說。

    “大哥，你今天是怎麼了？這六爺身份多好，有江湖地位，還有待嫁的溫柔漂亮的媳婦。夫復何求？你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鐵九說。

    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成為羅三門的六爺真的是一種福氣嗎？

    我不禁又想起了先知的那句贈言，既然成爲了六爺，那就要順著六爺的路走下去，歷史不可以改變，但人的命運可以改變。

    可是隨遇而安，又有多少個人真正做得到？

    第二天，二爺磨磨唧唧的，弄了半天還沒動身。

    我們都牽著馬在客棧門口等他。

    “你們有沒有覺得二爺這兩天怪怪的？”羅珊問。

    “怎麼奇怪了？”羅月如問。

    “首先是給咱們帶錯了路，然後就是各種拖延。這可不像那位做什麼事都風風火火的二爺。感覺二爺不是很想回去羅三門的樣子，但我昨晚認真再想了一想，二爺這樣做更像是爲了耽誤咱們回去羅三門的行程。”羅珊說。

    “聽羅大小姐這麼一說，我也有同感。二爺可是出了名暴脾氣，掌門人大婚之日，他居然不快馬加鞭趕回去祝賀，反而拖拖拉拉的，真的好像在玩弄什麼陰謀。”鐵九小聲地說。

    “月如姐，你是最瞭解二爺的，你覺得呢？”羅珊問。

    “你這丫頭，什麼叫我最瞭解二爺？雖然我和二爺是比較熟稔一點，可我並不瞭解他。所以這事情，我說不清楚。”羅月如說完便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有點尷尬。

    此時，二爺才從客棧裡走出，見到我們聊天便問：“聊什麼呢？”

    “二爺，你是不是有意不讓我們趕回羅三門？”羅珊乃是小師妹，她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口直心快，而不用顧慮所謂的高低尊卑。

    “我為何要那樣做？我只是覺得既然錯過了，就乾脆再晚一點回去，風塵僕僕的也沒什麼好處。好啦，咱們出發吧。”二爺說。

    趕了一天的路，終於在天黑之前回到了黃龍洞，羅三門的雄偉建築也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