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曦是一臉的驚訝，說：“竟然有這事情？我還真不知道。錢茂與杜掌門的關係那麼好，杜掌門怎麼可能會殺了他？這殺人動機根本就沒有啊。”

    “這也就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所以，這方面的情報就由你去打聽了。聽說有一份直接證據在警察局裏，能夠證明杜青便是殺人兇手。”高老爺子說。

    “徒兒明白了，師父是讓我找王探長，賣了那份證據，讓他放人。”周曦說。

    “可王金在杜府裡並沒有手下老爺子給的金條，恐怕這事情不好做，難以收買此人。”我說。

    周曦笑了笑，說：“在這個年代，哪有不開縫的雞蛋？只要你給的錢足夠多，沒有人不會拒絕為你辦事的。王金不要金條，那是因為眾目睽睽之下，不敢拿。他可是酒色財氣，無一不沾。”

    “王金不敢拿金條可能還有另外的一個原因，那便是那份證據非常有說服力，能夠直接指向杜青便是殺人兇手。所以他也不敢徇私。”高老爺子說。

    “師父放心，不管是什麼樣的證據，徒弟都會讓它消失的。”周曦說。

    “那就麻煩你了，不過不要太著急，讓杜青在牢房裏多待幾天也不是壞事。咱們的計劃就更容易實行了。”高老爺子說完便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師父您可別跟徒兒客氣。徒兒送師父出去。”周曦畢恭畢敬地送高老爺子離開百樂門。

    在回去杜府的路上，高老爺子忽然問：“士餘，你覺得周曦這個人怎麼樣？”

    “老爺子為何這樣問？周先生是您的徒弟，您比任何人都瞭解他。我和他才見過兩次，實在無法評價。”我說。

    “你就說說第一感覺。有些人吶，越是熟悉了就越看不透。”高老爺子說。

    “作為您的大徒弟，他的能力肯定不差，而且有錢有勢，最重要的是他對您很是尊敬，尊師重道之人的人品肯定不會差。”我說。

    高老爺子點了點頭，然後就不再說話了。

    到了杜府門口，我便停下腳步，說：“老爺子，我還是不要進去了。”

    “也好，那你就在這附近的那家興業客棧住下吧。待會我便放了鐵九與和尚，他們會到客棧找你的。”高老爺子說完便走進杜府。

    我到了興業客棧開了三個房間，不久鐵九和和尚便也到了。他們被杜府的家丁抓住，但並沒有遭到為難。

    “大哥，聽說杜掌門被當做殺人犯給抓走了。她真的是殺害錢茂的兇手？”鐵九問。

    “這個真不清楚，就是不知道所謂的證據到底是什麼，所以現在還不能判斷杜青是不是殺人兇手。”我說。

    “俺覺得不像，錢茂乃是拳師，武功高強，再說他們不是老相好嗎？杜掌門怎麼可能下毒手。”和尚說。

    “那倒未必，這殺人又不是比武，不需要一對一，可以下毒，可以用槍。現在武功再好，那也抵不過子彈。”鐵九說。

    “主要是杜掌門沒有殺人動機。這是關鍵。”我說。

    “那倒也是，他們兩個是老相好，既沒仇，也沒有金錢上的糾紛。可能是曾仇陷害的，讓嶺南杜家群龍無首，自亂陣腳，曾仇便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復仇了。總之，這趟渾水太深了，咱們還是別跳進去。”鐵九說。

    “那杜小姐怎麼辦？”和尚問。

    “還什麼杜小姐，原本以為大哥能娶了杜小姐，當上杜家姑爺，可現在呢，諸葛木森成了杜家姑爺。咱們三個連杜府都不能踏進半步了。既然都沒有關係了，咱們還操什麼心呢？”鐵九說。

    就在這時候，外面忽然有人敲門。

    和尚把房門開啟，門口站的是杜婉華。她一個人到興業客棧找我。

    我跟著杜婉華走出客棧。冬天的夜晚，天氣還算冷，大街上行人不多。杜婉華帶我去到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屋，要了一個廂房。

    杜婉華沒有說話，一直在喝酒，連遭打擊的她顯得很是憔悴。

    面對杜婉華，我是既心疼又內疚，說：“婉華，對不起。”

    “你是應該很正式的跟我道歉。因為你竟然錯過了我們的婚禮。你知道前幾天我遭受了多少非議。我孃親說你根本就不喜歡我，還要死要活的逼著我和諸葛木森成親。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答應和諸葛木森成親。”杜婉華難過的說。

    “你現在知道了，我並非逃婚，只是中了別人圈套。現在的杜家簡直就是一個漩渦，我們每個人都在漩渦裡面。敵人就站在岸上翹手看著，想讓誰死就朝著誰扔出石頭。只怪咱們的能力太小，反抗不了。”我說。

    “你說得沒錯，我們的敵人的勢力實在太大了。我孃親被抓了，我幾乎求遍了所有平時與咱們杜家稱兄道弟的那些人，沒有一個肯幫忙的。他們有難的時候，我們杜家都盡力幫忙，結果到杜家有難了，他們都怕惹上麻煩，個個都避而不見。這就是人情，太噁心了。”杜婉華說。

    “你放心，老爺子和我們都會幫你的。杜掌門一定會沒事的。”我說。

    “謝謝你，馮大哥。你相信是我孃親殺了錢師傅嗎？”杜婉華說。

    “你孃親沒有殺人動機。”我說。

    “她有殺人動機。”杜婉華忽然說。

    我微微一驚，說：“什麼殺人動機？”

    “杜家掌門不可以再婚的，錢師傅老是逼親，孃親一煩躁，說不定就殺了他。”杜婉華此時已經喝了不少酒，有點醉醺醺的樣子了。

    “這算是什麼殺人動機。在錢師傅被殺死的那天下午，老爺子和我都親眼看到，親眼聽到杜掌門說等你接任杜家掌門人之後便與錢茂一起雙宿雙棲的。”我說。

    “其實我孃親一生只愛一個男人，那就是我的父親。她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這是孃親親口對我說的。”杜婉華說。

    “這樣的話真該說給老爺子聽。”我說。

    “為什麼要說給義父聽？”杜婉華問。

    “哦，老爺子年輕的時候被感情傷得很深，不相信兩個人能夠山盟海誓到永久。所以，我才那樣說的。”我趕緊圓話，差點就說漏了嘴。不過，看到杜家母女如此境況，有時候真的想對她們說出老爺子身份的真相。

    “其實我也一樣，這輩子也只愛你一個，心裏裝不下其他男人了。”杜婉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