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往事如毒
我便去到小酒館,果然看見高老爺子坐在角落裏喝酒,並不是一個人在喝,在他的對面還坐在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那個人背對著我,而且還戴著圓帽。高老爺子看到我了,便說了幾句話,那個西裝男子便匆忙站起,用手按著帽子,低著頭從小酒館的後門急忙離去。
高老爺子似乎不想讓我看到那個人的真面目,因此悄悄地讓那個人趕緊從後面離開。
或許,他們正在說著什麼秘密,而我的出現便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我走過去坐下,說:“老爺子,剛纔那個人是誰?”
“只是我的一個徒孫,上次不是說了,我讓大徒弟在杜府周圍安排了不少明哨暗哨,保護杜家的人。剛纔那個就是負責人,在向我彙報今天的一些情況。”高老爺子說。
高老爺子的話似乎合情合理,也佩服他的圓謊能力,不過一些細節卻顯示,他的話不可信。首先,如果像高老爺子說的那樣,西裝男子何必遮遮掩掩,不敢讓我看見容貌?再次,也就是最重要的,就是桌子上的擺設。
我就坐在剛纔男子所坐的地方。
西裝男子如果是高老爺子的徒孫,差了兩個輩分,徒孫怎麼可以和師公面對面的坐著?而且,酒杯是滿滿的一杯酒,西裝男子沒有喝掉一滴,最重要的是,那個酒壺是在高老爺子右手邊上,壺把也是向着高老爺子,也就是說,兩個輩分差那麼遠的人,居然是高老爺子自己倒酒,而且還給徒孫倒滿了酒。這在當時如此看重師徒輩分的年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解釋,西裝男子的背景肯定不淺,而不是高老爺子的徒孫。
我隱約感覺到高老爺子已經在開始他的復仇計劃了。
“老爺子,您喝飽吃足了沒?”我問。
“酒足飯飽了,該出去散散步,消化消化。”高老爺子便站起走出了小酒館。
我跟著高老爺子的背後,沿著一個小山坡走,沒多久便到了頂,四周無人,站在那裏可以俯瞰整個杜府。三進三出杜府,樓宇亭閣,說不出的氣派。
“我每天都喜歡到這裏站一站,每次都會讓人心曠神怡。不過,今天卻不同,我心裏很不愉快。你知道為什麼嗎?”高老爺子問。
我搖頭說不知道。
“你看整個杜府,東方紫氣,福星高照。說明,籠罩杜家幾百年的詛咒已經被根除,杜家將要蒸蒸日上了。”高老爺子說。
“這不是一件好事嗎?您為何心裏不痛快?”我說。
“你明知故問?杜青當年害得我那麼慘,這仇恨我怎麼能不報?這幾十年裡,我一直生活在黑暗和痛苦裏,靠著復仇的信念才活到今天。可如果見到杜青過得很是滋潤,我的心裏的仇恨就更大。我怎麼能容忍她害了我還逍遙快活?”高老爺子說。
“老爺子,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當年,杜掌門是怎麼加害於您的?”我問。
“那段記憶已經被我塵封了很多年了,我一直都不敢回想。但既然你問到了,我可以詳詳細細的告訴你。”高老爺子說。
老爺子真名叫張伯翰,年輕時候是一名西醫,還留過學,加上長相俊朗,不知道有多少少女對他心生愛慕。但他暫時對兒女私情沒有打算,直到他遇到杜青。
那是二十六年前的一個雨天,張伯翰到原本佛城出診,結果回去的途中下大雨。他只好急忙走到大戶人家大門前避雨。不久,他看見雨中忽然出現一名身材高挑,婀娜多姿的少女,手撐著傘朝著他所站的方向走近。
慢慢地,他看到了少女的臉,潔白無瑕,美若天仙。
也是在那一刻,張伯翰第一次對異性有了心動的感覺。快到大門的時候,少女小跑幾步,飄逸的長髮更是讓張伯翰為之傾倒。
少女看到張伯翰盯著自己看,臉龐微微一紅,趕緊低下了頭。張伯翰知道自己冒昧了,立即道歉。
此時,大門開啟,一個僕人走出,看到少女便說少掌門。這個邂逅的佳人正是杜青,而且邂逅的地點就在杜府的大門之前。
或者是緣分,當時杜掌門忽然得了急病,僕人正要去請大夫。張伯翰爲了得到佳人歡心,自告奮勇,憑著出色的醫術救了杜掌門一命。就是這樣,兩人便暗生情愫。經過幾個月的交往,杜掌門也同意了他們的婚事。
但因為杜家女兒從不外嫁,杜家姑爺必須入贅。身為家中獨子的張伯翰不惜和家族鬧翻,心甘情願地入贅杜家,成為杜青的丈夫,杜家的姑爺。
兩人結婚之後,一直過著神仙眷侶的生活。杜青更是去學了西醫護理,不但成為張伯翰的賢內助,還成為他的得力助手。而張伯翰覺得妻子杜青為自己付出太多,而作為嶺南風水世家的姑爺,自己也理應鑽研風水學術,以後也為妻子分擔重任。
第二年,他們的女兒,也就是杜婉華出生了。有了女兒之後,他們夫妻更恩愛了。
再過兩年,杜掌門的身體卻是每日況下,即便尋遍各地名醫也是束手無策。張伯翰也是醫生,他知道岳母大人命不久矣。不知道是母親病重還是什麼原因,杜青忽然變得鬱鬱寡歡,終日魂不守舍。
等杜掌門死後,杜青接任杜家掌門之後,夫妻之間經常會因為一些瑣事而大吵大鬧。
更讓張伯翰和杜青揪心的是女兒也忽然得了重病。有一天,杜青對張伯翰說,杜家的秘笈裡有記載,燕子嶺的將軍墓裡藏有一本南越古國的神奇藥書,裡面記載著能起死回生的秘方。如果得到此神奇藥書,那杜婉華肯定會有救。
爲了女兒,張伯翰當然是奮不顧身前往燕子嶺尋找將軍墓。那時候,正是梅雨季節,到處都是溼漉漉的,還沒到燕子嶺的時候,張伯翰便在曾府借宿一晚,因此認識了曾老爺,只對其說要到燕子嶺尋找白蝙蝠,沒有提及將軍墓等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