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鬆了一口氣，說：“你終於承認了。”

    “老夫承認自己是張伯翰，但我沒有承認殺了錢茂。”高老爺子說。

    “作案時間，地點，還有作案目的，這些證據都已經很充分了，你還抵賴嗎？”我說。

    “沒錯，我是嫉妒錢茂，但不至於殺了他，畢竟我很清楚，這些年若是沒有他的幫助，杜家怎麼可能如此的一帆風順？說到底，他其實算我的恩人。我怎麼可能對他下殺手？鬼叔在江湖上，一直都是一言九鼎，人若是我殺的，我幹嘛抵賴。就算要你出賣老夫，背叛老夫，難道就會有能力去報案，把我給抓囉？你是聰明，但你能力有限。我欣賞你，但從不畏懼你。說句讓你難受的話，我根本就沒有把你當對手。因為你太仁慈，也太嫩了。”高老爺子說。

    沒想到高老爺子如此小看我，但無所謂，我並不在意。

    “老爺子，如果我想和你作對，我就不會帶你到這裏說話了。在這裏說的話，不用擔心被第三個人聽到。如果，我們想出賣你，就不會把這樣的證據藏起來而不讓別人看見了。”我說。

    高老爺子看了看我，然後問：“既然不打算背叛和出賣，那為何就不相信我不是殺害錢茂的兇手？”

    “兇手雖然用皮影殺的手段殺了錢茂，可是手法生疏，並非是殺手所謂。而且杜府裡，防備謹慎，曾仇的人就算再厲害，也不敢潛入作案，所以，我是真的想不到是何人所爲了。”我說。

    “其實不難猜，老夫的菸斗就被人仍在兇案地點附近，還帶有血跡，這分明是有人要嫁禍於老夫。除了你，還有誰知道老夫就是張伯翰？”高老爺子問。

    “應該沒有了。”我說。

    “鐵九，和尚，周姑娘他們呢？”高老爺子問。

    “他們不可能猜到你的身份，這點我可以保證，因為他們掌握的資訊不足以推斷出你的真正身份。”我說。

    “他們不知道反而是一件好事，免得老夫還要花心思對付他們。”高老爺子冷冷的說。

    “你打算殺人滅口嗎？”我問。

    “不，老夫可沒這個打算。像你這樣的人才，老夫怎麼會殺了而不為所用？士餘啊，其實我一直很猶豫，怎麼開口把自己是張伯翰的身份說給你知道，既然你已經猜到，反而讓我省心了。我們做一個交易吧。”高老爺子說。

    “什麼交易？”我問。其實我還真擔心高老爺子會殺人滅口，畢竟論陰謀，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幫老夫復仇，成功之後，我會給你想要的東西。”高老爺子說。

    “報仇？你要向何人報仇？”我問。

    “杜青。”高老爺子說。

    “杜青？他是何人？不是，杜青，這名字怎麼如此熟悉？對了，杜掌門不就是叫杜青嗎？老爺子，你找她報什麼仇？她可是你的妻子。”我說。

    “這就是我想對你證明的事情。我對杜青根本沒有任何愛意，只剩下滿腔的憤怒。你說我因為嫉妒錢茂得到了杜青的芳心而起了殺心，而這根本不成立的。”高老爺子說。

    “那我就不明白了，如果你憎恨杜掌門，為何還要百般討好她？還把曜變天目茶盞送給了她？這可不合理？”我說。

    “最明智的復仇之路便是先成為仇人的朋友。這樣的復仇才能一針見血，讓仇人無法翻身。”高老爺子說。

    “杜掌門可是你髮妻，你怎麼要對付她了？”我問。

    “我已經承認我便是張伯翰了，當以前那些痛苦的經歷，你就別讓我再去回憶一遍了。否則，我對杜青的仇恨就會更深。你說得沒錯，我以前高大，英俊，喜歡我的女人多得是。而你看到我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全是杜青所賜。是她把我害成這樣的。這個女人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最毒婦人心。所以，我才忍氣吞聲，一步一步的討好她，要讓她信任我。士餘，你是我手裏一顆極其重要的棋子，你一定要幫我。”高老爺子說。

    “你要我做什麼事情都行，可讓我幫你害人，我做不到。”我說。

    高老爺子忽然冷冷一笑，說：“那可由不得你了，你必須聽從我的命令。你的優點很多，但缺點明顯。要讓你聽話，簡直太容易了。”

    “那可不一定。就算我不揭穿你，我也可以一走了之。”我說。

    “你走了，那你的那些朋友怎麼辦？”高老爺子說。

    高老爺子一句話便讓我感到害怕，表面上，他是一個醜陋但不陰險的老人，但這是建立在彼此信任相處之上，若是這個平衡的局面被打破，那麼他便會露出，我們未曾見過的可怕的一面。

    “你不會對他們耍了手段吧？”我問。

    “鐵九和和尚還能幫老夫跑跑腿，但周姑娘和娟子姑娘暫時沒有什麼用處，所以一大早，老夫已經讓弟子派人把她們接到一個很舒適的環境去暫住了。”高老爺子說。

    這一下，我就受不了，憤怒了，指著高老爺子怒道：“沒想到你早就布好了局，周姑娘和娟子若是少一根頭髮，我都饒不了你。”

    “上次談話，我就知道你不會什麼都聽我的，所以就暗中做了些準備。你憤怒的樣子，老夫很喜歡，老夫就是需要你這樣的情緒。你放心，老夫從不傷害無辜的人。只要你和你兩個兄弟聽從老夫的吩咐，她們一定沒事。”高老爺子說。

    周曼之和娟子已經成爲了高老爺子手上的人質，以此要挾，我還能有其他的選擇嗎？

    “行，你讓我怎麼做都行，但一定不能傷害周姑娘她們。但老爺子，我也有言在先。您可千萬別太小看我了，觸碰到我容忍的底線，我也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的。”我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