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霧隨著風飄過，灑在人的臉上，清涼透心，讓人心曠神怡。尤其這裏瀑布聲很大，不怕隔牆有耳，可以說秘密。

    高老爺子一時興致，耍了一套太極拳，動靜結合，頗有功底。

    “想不到老爺子也是個武林中人，看你的拳法，有一二十年功底了。”我說。

    “我這武功主要是修身健體。如果用來打架，那便是花拳繡腿，不堪一擊的。”高老爺子說。

    “昨晚錢茂被殺了，皮影殺，老爺子可聽說了？”我問。

    “哦？是嗎？居然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兇手實在是膽大妄為啊，敢在杜府裡行兇，而且還是最為挑釁的皮影殺。老夫絕對饒不了他們。”高老爺子怒道。

    “希望這是老爺子的真心話，而不是賊喊捉賊。”我說。

    “不是，你小子說這樣的話是啥意思？我怎麼覺得你在懷疑我？”高老爺子不滿的說。

    “那我想問問老爺子昨晚大半夜纔回到房間睡下，請問之前，您去哪裏了？”我問。

    “我去喝酒了。就在咱們上次聊天的那個賞月亭裡。不是，你是真的把我當成殺人兇手了？你小子，白眼狼嗎？居然懷疑到我的頭上？”高老爺子憤怒的說。

    “老爺子不用如此生氣，我不是懷疑，而是我手裏有證據。”我說。

    “證據？拿出來給我看看。”高老爺子說。

    我便把菸斗拿出，還有帶血的草段，說：“這菸斗是你的吧？”

    “是的，我早上還想抽兩口，結果沒找到，你是在哪裏找到的？”高老爺子問。

    “這是和尚昨晚在兇殺現場圍牆外的草地上發現的，還有這些帶著血跡的草。你說你在賞月亭喝酒，但你的菸斗怎麼會遺落在藥房那邊的草地上？那兒離賞月亭可隔了三個大院，兩百多米的距離。你怎麼解釋？”我說。

    “我怎麼解釋，我喝了那麼多酒，腦袋昏昏沉沉的，我怎麼知道我去過那裏，做過什麼？”高老爺子說。

    “老爺子，這時間吻合，地點你解釋不清楚，而且沒有證人為你作證，這樣我很難相信你是清白的。”我說。

    “你這臭小子，那錢茂是一個遠近聞名的拳師，我就這個身板，還高低腿，我怎麼能殺得了錢茂，我被他殺了還差不多。”高老爺子說。

    “殺人又不是決鬥，不用公平公正對決，可以偷襲，可以下毒下蠱。”我說。

    “好，就算這說得通，那最關鍵的一點，我為何要殺錢茂？你說我和錢茂無冤無仇，我殺他幹什麼？”高老爺子問。

    “在別人的眼裏，你確實沒有殺人的理由，但我不這樣認為，反而你的殺人動機太明顯了。”我說。

    “我說你小子今天怎麼了？是吃錯藥，瘋了嗎？怎麼如此針對我？”高老爺子說。

    “因為我知道了你的秘密。”我說。

    “你知道我秘密？說來聽聽，把我的作案動機也說說。”高老爺子說。

    “你殺錢茂，那是因為感情糾葛。那天，你看到杜掌門答應和錢茂在一起之後，你便起了殺心了。你當時的反應，完全說明你非常嫉妒錢茂。”我說。

    “感情糾葛？我和錢茂有感情糾葛？爲了杜掌門？你小子想象力真豐富。”高老爺子說。

    “我不是想象力豐富，而是我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你還有一個名字，叫張伯翰。”我說。

    高老爺子楞了一下，然後說：“張伯翰？真是有理有據的，但並不是我的名字。”

    “老爺子，別裝了，這幾個月，我一直跟在你身邊，你的很多事情，我都瞭解，只要把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慢慢梳理，那迷霧便會散去，事情也就變得簡單明瞭。張伯翰就是杜掌門的先夫，但他並沒有死，還活得好好的，而且他又回到了杜府，他就是您，高老爺子。”我說。

    “無憑無據，那便是編造。”高老爺子說。

    “那我就慢慢給你分析，其實你的破綻就是太在乎杜婉華了。杜婉華到燕子嶺的將軍墓裡去，為的是尋找她的父親。因為在杜府後面山上的那個墓只是張伯翰的衣冠冢。杜婉華一直都想知道她父親死在哪裏，是怎麼死的，所以她才偷偷的跑去將軍墓。而你聽說曾仇和杜家的人進了將軍墓之後，可能就猜到了這一點。因為那個墓室的石棺裡是空的。所以你便急急忙忙的跑去補救，如果你沒有進過那個墓室，你怎麼知道石棺是空的？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墓室的角落裏有一塊神主牌，上面用古南越文字寫得很清楚，石棺的主人就是杜家先夫。你可別忘了，周姑娘可是古文字方面的天才。所以，由此可以推斷，你便是杜掌門的丈夫，張伯翰。”我說。

    高老爺子的眼神忽然變了，帶著狠毒，但很快消失了，說：“我以前到過將軍墓，所以知道石棺是空的，沒錯，我是想讓杜家的人有錯覺，但這不代表我是張伯翰。杜掌門雖然五十歲了，可容貌猶如三十大姑娘，可想而知，年輕的時候那可是美若天仙一般，加上杜家少掌門這頭銜，她就算是瞎子，也不可能嫁給我這樣醜陋的男人。”

    “再美麗，再帥氣的容顏都會隨著歲月而變化衰老，說不定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帥氣的男人，而因為某些遭遇而毀容，因為你身體的缺損很明顯是因為外力所致。你可以否定你是張伯翰，但你對杜婉華的愛，完全超出了陌生人的定義。這太明顯了，只有親生父親才能用性命去換取她的性命。你以前學的是西醫，而杜掌門也親口承認先夫也是一個西醫，這不是巧合，因為你就是張伯翰。”我用非常肯定的語氣說。

    高老爺子忽然哈哈大笑，過了很久一會，才說：“老夫一直自以為有一雙慧眼，相中你的幫忙，相信你是有能力的人。事實證明，確實沒看走眼。但忽略了你的聰明，也暴露了自己的缺點。終究還是讓你給發現了破綻。沒錯，你猜對了，老夫就是張伯翰，是杜掌門的丈夫，也是杜婉華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