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4章 黑衣殺手
“你確定?”
距離天劍宗萬里之外的炎火宗,一個不大的議事廳中,幾個中年男子面色凝重,最上首的一人,臉色變化間,看向最下首的一個青年。
“是的,據我們的人回報,天劍宗這次將試煉推遲一個月,剛好是三宗大比的時候。”
青年修士看起來風塵僕僕,顯然剛回宗門不久,此刻聽聞大長老問話,急忙抱拳一拜,恭謹答道。
“大長老,何不借此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
大長老下首的一位中年男子,面相兇狠,一看就是個作風硬派,辦事幹練卻又陰狠的主,在青年修士彙報完後,急忙說道,並且伸手在自己脖頸處比劃了下。
“此事,還得向宗主彙報一二,而且人手之事,恐怕已然不急,只能將此次前去的幾人派去了。這樣,炎明,你且告知炎紹幾人,隨時待命,如若接到通知,一定要乾的乾淨利索,不留後患。”
大長老一拍身前長桌,向着青年修士吩咐道。
“是。”青年修士抱拳應道。
血煉宗,整日裏充斥在血紅之色中,即便是天空,都是赤紅一片。
血煉宗的最深處的一座高山,長年有著血色濃霧升騰,在高山的最頂端,一個建造的富麗堂皇的大殿內,一箇中年男子端坐在高臺之上,手中捧著一個銀製腳杯,搖晃著杯中殷紅的液體,臉色冷峻。
“五神鼎,不能落入天劍宗人之手,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通知此次前去天劍宗比試之人,比試不重要,五神鼎,我血煉宗勢在必得。”
冰冷的聲音穿透大殿,直接傳入殿外微躬著身子,一身血紅長袍的老者耳中。
聽到殿內的聲音,老者再次一弓腰,轉身離去。
就在楊凡等人開始試煉半個月的時候,天劍宗內張燈結綵,宗門外的石階上,打掃的纖塵不染,更是有著暗紅之色的布毯鋪就其上,延伸出去數十里,遠遠看去,如同一條紅色長蛇蜿蜒直上。
山腳下,紅毯的盡頭,有著數百穿著整齊的修士,一臉嚴肅,簇擁在一個地海境的長老身後,分站兩排。在更遠處,有幾個內門弟子觀望著遠處。
地海境的長老盤膝端坐於一個石盤之上,一臉淡然,閉目靜坐。
“來了!”
突然,帶隊的地海境長老眉毛一挑,緊閉的雙眼忽地睜開,抬頭看著天空之上。
只見在遠處的天空,有一抹火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變大,朝著眾人所在的位置疾馳而來。
“哈哈哈,遲老頭,天劍宗竟然捨得讓你來看門!”
火紅迅速變大,竟是一頭巨大的血色巨蟒,吞吐著長長的芯子,沒有翅膀,卻是在空中快速遊走,如同一條火龍一般。
在巨蟒的舌頭位置,站著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此刻正哈哈大笑著,朝著地面之上抬頭的遲長老,大聲說道。
“哼,血煉宗血柳河,倒是捨得,爲了與畜生相伴,把相伴半生的伴侶斬殺,只爲了座下的畜生!”
遲萊冷哼一聲,看著越來越近的血蟒,伸手一指,朗聲說道。
“你……哼!”血柳河聽到遲萊的話語,原本一臉輕笑的臉色瞬間變的冰冷,身體一個晃動,差點從血蟒上掉落下去。
血柳河殺妻喂蟒的事,算得上是血柳河一生的汙點,曾經被整個修者界所不齒,但是隨著其修為提升,一些閒言碎語慢慢消失在時光長河之中,也很少有人在其身前提起此事。
“哈哈哈!”
看到血柳河氣結,遲萊的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朝著身後眾人揮了揮手,一行人站在紅毯的一邊,等待著漸漸落下的巨蟒。
“嘶…”
血蟒輕嘶一聲,如山的蟒身落在地面,濺起一地的灰塵。
落地之後,血蟒身上伸張開的鱗片緩緩收攏,從血蟒的鱗片之間噴吐出濃郁的血色霧氣,帶著血腥氣息,瀰漫開去。
“這血蟒…”
所有天劍宗的修士,看到如同一座山般的血蟒,感受著其身上濃郁的血腥氣息,全部驚咦一聲,臉上帶著畏懼之色,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退去。
“慌什麼,不就是一頭破蟲子麼!”
剎那間,原本整齊的隊伍成為一盤散沙,遲萊的臉色一變,有些微怒的瞪著渾圓的眼珠,看向身後眾人。
“哈哈,遲老頭,換做是你,恐怕還不如這幫天劍宗的精英弟子吧?”
看到天劍宗修士如此不濟,血柳河的臉上閃過一抹譏笑,語帶嘲弄的說道。
“哼,哪那麼多的廢話,你是來鬥嘴的還是來比試的,希望血煉宗修士的本事如你的嘴皮子一般厲害纔好!”
遲萊的眸光,越過血柳河,看向其身後的一眾血煉宗弟子,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已做起了比較。
不多時,天劍宗留下一半修士留在山腳,其餘修士陪同血煉宗的修士,沿著紅毯,一邊領略著天緣山的美景,一邊互相打量著。
翌日,炎火宗的修士,總共約麼百餘人,到了天劍宗。
如此,三宗之人,便已聚齊。
三方互相約定三日後舉行三宗大比,隨後的三日裏,炎火血煉兩宗之人便是在天劍宗的第八峰住了下來,有些有些閒情逸致的修士,在天劍宗內流連,與天劍宗的修士互相交流修行心得體會。
但,大多數修士,卻是閉門不出,言稱路途遙遠,有些疲累。
而楊凡等人不知道的是,原本的密林試煉,卻是多出了一夥神秘的黑衣人,正在漫山遍野的找尋著什麼。
“呼…”
楊凡深深地吐出一口黑氣,漆黑如墨的眸子緩緩睜開。
伸手一揮,身前四周的黑氣被吹散,露出裡面被黑氣包裹著的楊凡。
“老大,你沒事吧?”
遠在數丈之外的胡彥祖,一個縱身跳到了楊凡身側,急出聲問道。
胡彥祖之後,展柏的眉頭同樣緊鎖著,看了眼楊凡,一雙銳利的眸子越過楊凡,看向遠處的樹枝四周。
黑壓壓的樹枝,早已失了所有光澤,剩下的,只有黑如墨汁的漆黑。而且,這黑氣,如同腐蝕之物一般,凡是沾染其上者,俱都變得枯萎,萎靡起來。
“基本上清理乾淨了!”
如釋重負的輕笑聲傳出,楊凡緊皺的眉頭稍微舒展,雖然心知肚明這黑氣的來源,但是,想要向兩人解釋清楚,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索性不做解釋。
“那就好!”
胡彥祖笑了笑,出聲道:“我可還指望著跟著老大掠奪靈核呢……”
“哈哈,走吧!”
楊凡一拍地面枝杈,身子忽地飄起,朝著兩人招了招手,就要跳下巨樹。
“等一下,我想,我要告辭了!”
正在這時,一旁的展柏止住身形,朝著楊凡兩人抱了抱拳,眼中有著感激之色。
“之前,多謝二位身陷囹圄救我賤命,本應將這條賤命給了兩位,只是展某有諾在前,如今只能先行告退。如若實踐了諾言,我命尚存,必做兩位馬前死卒。倘若不幸身死,展某隻能欠下二人的救命大恩了!”
展柏的話說的斬釘截鐵,如同赴死之人留下遺言般,說完這些,展柏朝著楊凡兩人鄭重一拜,轉身就要跳下樹枝。
“如此怒莽行事,你覺得你可以救得了想救之人麼?你覺得你可以出得了這片樹林?”眼見展柏就要跳下樹枝,楊凡伸手一攔,出聲問詢道。
“我……”展柏語塞,不知道如何回答。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不待展柏說完,楊凡直接打斷,再次朗聲問道。
“能夠用噬心草治傷者,必定修為不俗,最起碼也是天光境的修士,而對方膽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斬殺你的同伴。你覺得,即便你回去,會有一個好的下場,甚至會連累到我們幾個,你想過嗎?”
楊凡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如同尖刀刺向已經傷痕累累的疲累的心。
“那?……”展柏忽然轉身,一雙迷茫的眸子看向楊凡,詢問道,顯然楊凡的話語讓他有了一絲後怕。
自己賤命一條,死則死矣。
但是眼前的兩人,如若因為自己的原因而枉送性命,那自己豈不是恩將仇報,將自己的救命恩人害死?
而且,如果因為自己的魯莽,將噬心草弄丟,自己便是那食言之人,更會對不住史曉勇,對不住史家對自己……
一時間,展柏已然有些後怕,不由得向着楊凡投去求助的目光。
“我們三人同行,最起碼在密林之中不會出現太大的危險,至於出去之後,只要我們暫時不出宗門,而你來我的洞府暫避,暫時還是安全的。”
楊凡躊躇少頃,也只能採取這種對三人而言最為有利,不是辦法的辦法了。
展柏一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隨著楊凡,三人一路緩慢行進,一路斬殺一些落單的靈獸。
隨後的七日裏,三人配合越來越默契,短短七日裏,共斬殺了約麼二十餘頭靈獸,而且其中不乏兩頭二階靈獸,可謂是收穫頗豐。
但是,就在距離時間結束還有一個星期的時候,密林之中卻發生了一件讓得眾人恐慌的事情來。
這一日,楊凡三人剛從休憩的樹枝上落下,準備找尋落單靈獸,楊凡鼻子微聳,突然嗅到一股血腥氣息。
“噓!”
左手食指壓向嘴唇,朝著兩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兩人會意,互相點了點頭,將身子埋入旁邊一人多高的灌木叢中。
不多久,也就半盞茶功夫,三人的目光盡頭,出現了一道渾身浴血,踉蹌奔跑的身影。
而且此人似乎發現了三人般,竟是直直的朝著楊凡三人而來。
而在此人身後數十丈,緊緊跟隨著十幾個黑衣人,正快速穿插而來,顯然是衝着那道浴血身影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