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楊凡感覺到有些腦袋不夠用，不由得將目光看向一旁的韓小蝶，卻發現韓小蝶正低著腦袋，似乎不敢面對自己。

    “我是誰？這個與你無關，你也沒有資格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膽子，從何而來？是這個神魂不完整的老頭子？”

    “這個也與你無關，你也沒有資格知道。”

    楊凡能夠感受到這個老者身上的氣息，似乎比中年的藥老還要強悍太多，即便離得很遠，也能夠從其身上感到一股讓人心悸的渺小感，面對這樣的存在，楊凡知道如此回話，肯定會惹得後者不高興，也許就是殺身之禍。

    但是，藥老是他的師尊，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楊凡的骨子裏有著強烈的保護慾望，無論家人、朋友、以及藥老。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即便這龍還未長成，但逆鱗猶在，即便龍死，該維護的還得維護。

    所以，此刻的楊凡，忘卻了對方的修為，忘卻了自己在對方的眼中，只是螻蟻般的存在，想要滅殺，比拍死只螞蟻困難不了多少。

    “哈哈哈，數千年來，自從老夫成就化神以來，從未有小輩如此跟老夫說過話了，你這是活膩歪了嗎？”

    老者怒極反笑，右手抬起，一根手指緩緩朝著楊凡一指。

    “哼，即便是你化神修為，投影而來，不知道化神修為能夠施展幾分。”

    藥老冷哼一聲，身子在空中一個踏步，便化作一道漩渦消失不見，出現時已是在了楊凡身前，同時雙手猛地探出，體內靈力瘋狂涌出，朝著遠處的老者揮了出去。

    “哼，你可以試試。”老者手指微動，眼中帶著一抹譏諷之色，冷聲說道。

    兩道毀滅天地的氣息，在兩人中間轟轟碰撞，靈力亂流橫飛而出，就連周遭的空間都被撕扯開來，陣陣如刀般的陰風從這撕扯開的空間內飛出，發出陣陣爆裂聲。

    “噗。”

    藥老的身子如同堅守著麥田的稻草人，在這爆裂靈力下，向着後方飛去的同時，身體竟在空中四分五裂開來。

    “師尊......”

    楊凡怒吼一聲，身子疾馳而動，想要接住藥老，但是卻根本沒有藥老的速度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藥老的身體，狠狠的砸向地麵，發出“轟”的一聲，濺起漫天灰塵。

    “我要殺了你。”

    楊凡的眼神通紅，如同野獸，全身衣裳在這一刻鼓盪而起，上衣更是直接碎裂成片，露出雖然不算強壯，但卻線條清晰的上身，束髮也在這一刻崩裂開來，披頭散髮，狀若瘋狂。

    “嗖”的一聲，楊凡的身體如同一顆炮彈，直接疾射向遠處一臉淡漠的老者，通紅的眼神在這一刻變成三色，除卻紅綠之外，多了一道金芒。

    身體之上，更是瀰漫而出一抹血紅之色。

    “五神鼎，出。”

    內心怒吼一聲，盤踞在靈海處的五神鼎直接飛出，在飛出的一瞬，一聲嘶吼傳出，只見從五神鼎上，突然顯化而出一頭猛虎，一頭純白之色，長有百丈的白虎。

    “西方神獸，白虎？”

    五神鼎出現，白虎閃現而出時，天空之上的老者眼神才變了一變，抬頭時，略有凝重的看著楊凡。

    “殺氣凝刀，疾。”

    “血奴，出。”

    “排山掌。”

    楊凡一路疾行間，體內靈力瘋狂透體而出，一道道術法施展而出，一件件靈器也是瘋狂扔出。

    此刻的他，已經瘋了。

    藥老對他而言，如同父親，如同至親家人，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生死不明，而且還是爲了保護自己才如此的。

    五神鼎的暴露，他已經完全顧及不到了，此刻他的目的，便是發泄，發泄心中的怒，釋放心中的殤。

    “小小地海境，也敢在老夫身前囂張，螳臂當車，自不量力！”

    老者聲音淡漠，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大袖一甩，五神鼎便是被其擊飛了出去，血奴也是瞬間掉落地面，漆黑的顏色都有些暗淡。至於那些術法，根本近不了老者身體，在三丈外自行崩潰掉了。

    淡漠的眼神盯著楊凡，似乎在盯著一個將死之人一般，袖子一收，一根手指再次抬起。

    “你敢碰他，我便赴死相陪。”

    正在這時，一道尖銳的怒吼聲從地面之上傳出，老者的眸子一凝，眉頭一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你竟然爲了一個荒廢之地的修士，要與韓家決裂？”

    老者的聲音有些顫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韓小蝶，但是看到後者眼中的堅定與決絕時，不由心中一驚，同時冷眼看向楊凡，聲音冰冷如九幽地底寒風吹過一般：“豎子找死，竟然敢染指我韓家子弟。”

    “你敢。”

    韓小蝶身子一動，便是站在了楊凡的身前，同時抬頭看向遠處的老者，冷聲說道。

    “蝶兒，回來，別被這個小子迷惑了心智。”老者冷冽的眼神在看向韓小蝶時，變得柔和了一些，但是也有一絲慍怒。

    “蝶兒雖是女兒身，但是還能夠看清人心涼薄，世態炎涼莫如韓家，爲了家族，不計手段，寧願自己的孩子陷入火坑，也不皺半點眉頭。而他不同，他願意爲了我赴湯蹈火，上刀山下火海，願意爲了我捨生赴死。”

    韓小蝶聲音之中，滿是冰冷的抗拒，更有一種心涼如鐵的寒意，看向對面的老者時，有著一絲不解：“權力，真的很重要麼？”

    “蝶兒，你還小，跟爺爺回家，爺爺告訴你全部，跟爺爺回中大陸吧，爺爺這次絕對不會再逼你嫁入你不喜歡的家族，但是你也不能找這樣的傢伙湊合啊。小子，你要一輩子都躲在女人的身後，讓一個女子護著，永遠抬不起頭嗎？”

    老者苦口婆心的勸著韓小蝶，但是看到後者根本不為所動後，眸光越過韓小蝶，看向了在其身後的楊凡。

    “蝶兒，你退後，即便是死，我也要死在你的前面。”

    楊凡緩緩站出，將韓小蝶拉到自己的身後，抬頭時，眼中滿是冰冷之色：“即便你是蝶兒的爺爺，終有一日，倘若我有能力，我一定要同樣的，將你打趴在地。”

    “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老者淡淡一笑，躲在身後的手指微微一動，只見一道光芒一閃而過，直接罩向楊凡身後的韓小蝶，同時右手一抬，朝著楊凡狠狠一指...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