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暖暖的感覺。

    一如楊凡遇到楊家眾人，遇到楊景煥，遇到楊家族人。

    這是血脈的悸動，這是血濃於水的溫情，這是…親情。

    即便隔著歲月長河的洗刷，經歷滄海滄田的變化，經歷了一世又一世的輪迴，這種感情，平常雖不顯，只是隱在心底。

    一夕爆發，山崩地裂，難以自持，洪水氾濫，難以抵擋。

    突然，楊凡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的腦海裏，如同閃電般飄過無數畫面，這些畫面，楊凡直到今天仍然分不清真假，但是其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流源大法麼？”

    楊凡眸子裡閃過一抹苦澀，忽然想到在楊家族地的大廳中，被一個德高望重的老者所施展的神魂之法。

    “莫非，她便是那些小孩中的一個？”

    楊凡心中驚訝，而那個蒙面女子心中更是驚濤駭浪，一臉疑惑卻又有些奇怪的緊盯著楊凡。

    莫名的一種悸動，那種來自骨子深處，冥冥中有著一股親近之感，這種感覺，很是奇怪。

    而就在兩人這樣互望著的時候，楊凡突然眼神一轉，看向了紅衣女子身旁，在那裏，一個老者，此時渾濁的眸子裡露出一抹精光，那道精光，似能穿透楊凡，楊凡甚至有一種全身被看透的感覺。

    急忙收回目光，楊凡轉身看向第四階臺階，此時的第四階臺階上，僅有三人。

    而第四層以上，第五層上，只有一人，一個長相俊朗的青年，此人，正是與紅衣女子先後進入漩渦的男子。

    “你們先請？”淡漠的聲音傳出，楊凡一雙冷眸凝視著眼前幾個虎視眈眈看著自己的修士，這些修士，修為全部是地海境中期以上。

    楊凡話語一出，那些剛纔還囂張至極，眼冒火星地盯視著楊凡的幾個地海境修士，全部噤聲不言的同時，眸子看向他處。

    “你們不上，那我就先走了。”

    略帶嘲弄的聲音傳出，楊凡身子一動，輕踩著地面，身子輕飄飄地飛出，朝著第四階臺階出緩緩走去，同時眸子再次掠過幾人，表情譏誚。

    “囂張至極。”

    一個老者，修為地海境後期，在小小國度中也是受人尊崇的的存在，何曾被一個小輩如此侮辱過，雖然楊凡剛纔的表現讓人驚豔，似乎與這天地壓迫之力達成了共鳴，但是卻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囂張？我就囂張一個給你看看。”

    楊凡嘴角微揚，第三階臺階上游刃有餘後，楊凡便有心想要試驗一番，所以言語表情都是帶著不屑地看著幾人，但是幾人自始至終卻都忍氣吞聲，就在楊凡即將踏入第四階的時候，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而這，也正中楊凡下懷。

    楊凡身子在空中停滯，轉身時，身上的氣息不斷攀升，特別是身上散發而出的殺氣，這殺氣中似乎蘊著一絲意志，形成了殺意。

    “火蛇暴擊。”

    對面的老者，在抵擋著第三階臺階壓迫之力的同時，怒喝一聲，身上的氣息也是迅速攀爬至巔峰，一股暴戾粗暴的火靈力洶涌而出，在其身前凝聚而出一頭丈許長的長蛇。

    長蛇在老者一指之下，快若閃電，身子一擺，下一刻便已是出現在了楊凡身前，蛇頭猛地張開，一股強烈的吸扯之力散出。

    “果然如此，壓迫之力牽扯著他太多的精力與靈識。”

    對於眼前的火蛇，楊凡稍微感知了一番，眼中的不屑更濃，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一些。

    “排山掌。”

    化拳為掌，楊凡淡定的一拳轟出。

    這一拳，與之前楊凡的排山掌有所不同，箇中差異，即便是楊凡，也說不太清楚，只是一種感覺，此刻的靈力之中混合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卻真實存在而且強悍至極，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縱死無悔的鋒銳，毀天滅地的意志之力。

    “轟。”

    一掌轟擊而上，直接印在了老者的胸口，剛一接觸，老者原本緊張的神色一緩，眼中閃過一抹蔑視之色，楊凡這一拳，根本沒有讓他身體受到太大的創傷。

    但是，下一刻，他的臉色劇變，身子更是瞬間佝僂了一般，這凱斯綿軟的一掌，如同綿裏藏針，其內蘊著淡淡的湮滅氣息，這些氣息，在楊凡與其接觸的開始，便是直接順著其身體流入體內，只是一個呼吸，便橫衝直撞變得野蠻了起來，直接在老者的體內肆意妄為起來。

    殺機肆意，掌化萬千鋼針，快速而且乾脆的破壞著五臟內腑，經脈，血肉，甚至根骨。

    “你...好狠。”

    老者只來得及斷斷續續說出這幾句話，便身子一軟，生機盡失，眼神渙散，撲倒在地。

    楊凡呆在原地，有著瞬間的茫然。

    這一掌，楊凡所用的力道不過五成而已，然而就這五成的排山掌，竟然讓得一個地海境後期修士毫無還手之力的直接斃命，雖然有著壓迫之力的牽扯，但這結果還是讓得楊凡心中驚異，驚異之後，便是狂喜。

    “殺意...如此年紀竟然修出殺意...此子，不凡。”一直不言不語的李老，一直未曾離開楊凡的眸子裡爆出璀璨精芒，低頭時，眸光在身前眼睛一眨不眨的少女身上流轉了一圈，輕聲說道。

    “意志？李老，你是說他修出了殺戮意志？”

    雖然看不明白，但是大家族的子弟，見識卻不是一般人能夠比較的，雖然感覺楊凡瞬息殺人很是詭異，卻從來沒有將其與意志牽扯到一起。

    “嗯，殺戮意志，雖然還只是雛形，或許他自己還不明白，但是這確實是霸道絕倫的殺戮意志。”老者對於身前的少女很是疼愛，見到少女問話，便和顏悅色的說道。

    “宗門典籍中不是說，即便是天才中的天才，想要感悟出意志之力，也得到了天光境後期，才能觸控意志的門檻，不到靈魄，意志難凝麼？”少女眨巴著靈動的眼睛，歪著小腦袋好奇的問道。

    “可是他不是天才。”老者的眼中同樣閃過一抹欣賞之意，稍微一頓後，接著道：“他是鬼才。”

    少女聽到李老對於楊凡的稱讚，不由得眸子大睜，如水葡萄般的眸子看了眼楊凡，轉身時，一臉詫異地看著這個平日裏對家族弟子刻薄至極的老者，竟然給了楊凡這麼高的一個評價。

    “他是鬼才。”少女輕輕呢喃，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有人誇讚他，甚至比自己受到家族長輩誇獎更欣喜，如同喝了蜜一般，甜蜜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