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上官飛燕和林歌異口同聲問。

    錢漢辰沉思一會：“上官飛燕，你父親叫上官仇。”

    “是。”上官飛燕點頭。

    “我記得你指腹為婚。”錢漢辰道：“好像是上九宮夜行宮一個叫什麼來著？”

    上官飛燕臉刷的通紅，喃喃道：“是葉師兄。”

    看到上官飛燕的表情，林歌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陰毒，錢漢辰看後心中有數，他對著上官飛燕說道：“先告辭了，上官姑娘自便。”

    “恩！”上官飛燕點點頭後，錢漢辰拉著林歌就飛走了。

    ……

    “來，我們休息一下。”錢漢辰一指下面，林歌根本無法思考其他，兩人便落了下去，這地兒是一座半山，上面有塊平坦的石頭，錢漢辰從乾坤戒中拿出茶水，觀察林歌，林歌是心不在焉在想著上官飛燕，要知道林歌一直豔羨乾坤戒，自己這麼騷包的表現，最少會引來他的鄙夷。

    錢漢辰拿起一杯茶，背靠在一顆松樹上，斜看藍天好一會，道：“我16歲時候，遇見一個姑娘，她很美！”

    “恩？”林歌笑笑回神：“怎麼？你也有？”

    “誰沒有呢？”錢漢辰邊回憶邊道：“她一笑，我的心就跟著跳。她苦惱，我的心就疼。簡單點說，這叫男女之情，你喜歡上了那個叫上官飛燕的姑娘。”

    “廢話麼不是，傻子都看的出來。”林歌撇了撇嘴。

    ”錢漢辰拿出兩個酒葫蘆，扔給林歌一個，然後靠在松樹上，痴痴的看天空想著心事，許久後道：“林歌，不要在意不屬於你的東西，那會讓你失去很多。這換了別人，大昆真人幫你提親，還是有可能成的。但是上官飛燕不僅人已經被定了，而且心也被定了。”

    “哦。”林歌笑道：“關關之雎……我知道的，第一次這麼喜歡上一個姑娘，會有很多很多不自然的反應。”

    錢漢辰疑惑：“你怎麼知道？”

    “哥們又不是菜鳥。”林歌道。

    錢漢辰被雷的外焦裡嫩：“你不是菜鳥難道我是菜鳥，你個童男！”

    “童男怎麼了，哥們縱覽藏書閣，什麼書沒看過！”林歌鼻孔朝天的說道：“有本書寫過這個。”

    “誰寫的？”錢漢辰見林歌並不是說謊，追問。

    “緣滅。”

    錢漢辰反問：“緣滅？”他奶奶的，這人是誰啊？千里之外的大昆真人嘆息：為什麼沒有人知道自己原名呢？

    錢漢辰問：“什麼十忌？”

    “第一忌，男女之情，可有，但不可亂。大概意思是說，誰都逃不過有這麼一次，但是世間萬物已經有了定數，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切忌強求。最後還補充一句，第一次出現的男女之情，九成九沒有好下場……我一直懷疑這本文獻是我宗主編寫的，但是如果是這樣，那應該是他或者張老筆跡，事實上並非如此。”

    大昆真人：老子用左手寫的。

    “張老又是誰？”

    錢漢辰這一問，將林歌男女之情問沒了，張老……張老應該還沒死，應該在返回雲劍門的途中。林歌輕搖頭：“其實我這次和你出來，一個原因就是，我不想等著張老羽化。我一直以為緣滅亂寫，怎麼有可能一個姑娘會將這麼影響我，現在看來是真的。”

    錢漢辰好奇：“那第二忌呢？”

    林歌鄙視：“我都不相信第一忌，有可能會去看第二忌嗎？回頭我去翻翻看。”

    錢漢辰忙道：“幫我抄一份。”挺有意思的。

    “沒問題。”林歌問：“今天那個魔教護法叫南宮什麼的，好厲害。”

    錢漢辰點頭：“不是厲害，是非常厲害。他今年四百歲，曾是前魔君第一大弟子，四十歲圓滿元嬰，如果不是邪道大戰中受到重創，加之其修的是普通元嬰，那他可能是魔山第一高手。”

    林歌好奇問：“元嬰也有分普通和特殊的？”

    “當然，不僅是元嬰，金丹也有區分的。老子的金丹乃是千年罕見的雙生金丹，能讓我一心兩用。將來到小乘，我就可神遊天地。”錢漢辰疑問：“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沒有人關心我的築基是什麼基，反正有就行了。”

    錢漢辰若有所悟：“大昆真人果然是人中之龍。”不強求，不刻意，是你的，無論普通還是異稟，都是你的，這是無法更改的，何必去糾結呢？想起自己洋洋得意的介紹自己雙生金丹，感覺有些慚愧。

    錢漢辰問：“現在沒事了吧？”

    “恩……我還想著飛燕姑娘，不過，我應該沒事。”

    錢漢辰點頭：“不錯，大丈夫就應該拿的起放得下，不要婆婆媽媽。耽誤了不少時間，我們今天在這裏歇息，明天再過鎮天關。算算時間，還有三天，紫瞳門掌門大眼魔君就會離開翠綠谷，我們就可以動手。”

    “恩。”

    “服侍千年妖狐的一共有六名紫瞳門女弟子，其中五名修為低淺，不用太在意。但是有一名女弟子乃是大眼魔君的親傳弟子，負責翠綠谷的日常事務。”

    林歌疑問：“那怎麼入手？”

    “如果是兩個錢漢辰，那她們見到後，必然求救。”錢漢辰道：“但如果是個築基後期的正道之人，單憑女弟子就可以拿下，那就不會勞駕求救。你要將其拉走，而後絞殺，我趁機襲千年妖狐，將她拿下。”

    “聽起來非常危險。”

    “做起來也很危險，不過我認為你能對付她。”

    “哦？”林歌疑問。

    “對付紫瞳門弟子，就算南宮無恨也未必能得心應手，因為在於一個破和悟。破幻象，必先悟。”

    林歌問：“可以不去嗎？”原來說幾名普通弟子，現在又來一個大眼魔君親傳弟子，自己還是當誘餌的。這釣魚都知道，魚會不會釣上來要看技術和運氣，而這魚餌十有八九去了就回不來了。

    錢漢辰鄙夷道：“歷練不是讓你去打山賊。”

    “好吧。”林歌道：“但是別怪我沒提醒，打不過我跑的快，到時候你別怪我沒義氣。”林歌現在看錢漢辰挺順眼的。

    “你幫我拖住一炷香時間即可。”

    ……

    接下來很順利的出關，林歌還是偶爾的走神，會想起那驚豔一瞥，還有上官飛燕的音容笑貌。林歌思考著這種情緒為什麼會出現，最後答案是慾望。凡夫俗子有很多欲望，但修真的人也並非沒有慾望。除了清修者，清修者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堪破世間萬物，無慾無求。

    聖人說，食色性也。有人說，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再想到張老，林歌突然有些迷惘，修真是爲了什麼？壽命嗎？是爲了消除凡間病痛，長生不死？可是這是很初級的目標，當完成這個目標之後，又追求更高的境界或者是追求更強的能力。修真一者境界，一者修為。修為純粹是爲了強者而生存。那境界？單純的境界能讓人無慾無求。

    林歌問：“清修者到底想什麼？”

    錢漢辰回答：“你應該去問他們，可惜知道答案的，沒有興趣回答你的問題。會回答你問題的，都不是清修者。”

    “他們沒有其他的追求嗎？”林歌疑問。

    錢漢辰想了好一會：“很多人問這個問題，據我所知，清修者無慾無求，無思無想，如同一塊石頭一般。邪道大戰時候，正道、魔教的清修者沒有任何反抗，他們靜靜的坐在那裏，讓境界比他們低了好幾等的敵人砍下腦袋。不過清修者也分層次，有些剛開始清修的人，會知道恐懼，害怕，會有求生之念。也會憤怒甚至反抗。很可笑，修真本為長生，但最終這些清修者卻無懼生死。”

    林歌問：“既然這樣，為什麼要去做清修者。”

    “哈哈，這問題問的太低階。”錢漢辰笑：“清修者並非刻意清修，就說南宮無恨吧，他有個兄弟叫南宮無怨，也參加了三百年前的邪道大戰。他的妻子、兒女都戰死沙場。他很落寞，無助，轉而懶的再動兵刃。慢慢的，他很少出門，也不接任何雜務。三十年過去後，他就成了一名真正的清修者。”

    林歌道：“我宗主說，清修者就是走火入魔了。”

    錢漢辰思索好一會，點頭：“大昆真人說的好，佛家有業障之說，和道家相同，心魔作祟。就我本人看，清修者有幾種，一種是心如死灰者，他們沉浸本我，以本我看世間，凡塵碌碌不過如此。還一種是太聰明，修為沒有跟上，境界卻領悟了道中道，喜歡這種寧靜的思考，轉而沉浸其中，看身邊萬物，猶如草木。還有就是堪破生死者，不懼生，不怕死，他們心中對生死已經有答案，轉而再看世間，發現不過爾爾。”

    “那怎麼避免自己成為清修者？”林歌問。

    “你懼怕自己成為清修者，就不會成為清修者，因為你有懼。我師父和我說，怕死是正常的，哪天不求生亦不求死之時，那就是走火入魔。魔教中也有懼死而不畏死之說。意思是說，恐懼死亡是正常的，但是不要害怕死亡。以我們要對付千年妖狐來說，她也懼死，否則不會拿壯年活人心當藥引，但是當恩義難以兩全，她願意選擇死亡。”

    林歌似懂非懂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