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黑玫瑰就把我從床上拖了起來，冷冷地說道:“這幾天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真相嗎。我知道自己口說無憑，不過有一個人能替我證明，而且絕對能讓你相信。想知道的話，就跟我來吧。”

    “好啊，我倒想知道你有什麼藉口逃避當年的罪孽！”

    我迅速穿上衣服跟著黑玫瑰出門，她開車著帶著我直奔機場，坐上了一架私人飛機。在飛機上我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好像是第三號檔案局的專機！

    “難道這女人和第三號檔案局有關？”我心裏咯噔一聲，萬一黑玫瑰能和牛老搭上關係，那我想要報仇豈不是無望了？

    很快飛機降落，已經有專車在等候我們了。黑玫瑰帶著我坐上了一輛加長的黑色轎車，上車之後我才發現除了司機之外還有一個人已經就坐，正是牛老！

    牛老一看到我就笑了起來，拍著我的肩膀說道:“呵呵，你小子現在可以說是圈子裏的名人了，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在二十歲的時候踏鬼域，闖陰間，甚至殺上了天機會的老巢。我看再過兩年，道會和第三號檔案局恐怕都擋不住你了。”

    我訕笑一聲，說道:“牛老哪裏的話，在你面前我永遠都是一個晚輩。我今天有一件事想跟牛老對質，黑玫瑰她……”

    牛老擺了擺手打斷了我的話，問道:“你是不是想知道，黑玫瑰到底是什麼人，和第三號檔案局有什麼關係。”

    我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我知道自己這麼問很唐突，不過望月前輩對我有大恩，相當於我半個師傅，弒師之仇不共戴天，我當初發過誓要用黑玫瑰的頭祭奠他。更不用說她在天機會裏麵呆了這麼長時間，更是罪不可赦。今天她帶著我過來，說是要證明自己的身份，所以還請牛老指點。”

    牛老看了黑玫瑰一眼，嘆了口氣，苦笑道:“這件事我也有所耳聞，當初這也是我的一個計劃，沒想到最後卻變成了這樣。說起來，望月的死我也有一定責任，和黑玫瑰無關。”

    “牛老，你這話的意思是，她真的是第三號檔案局的人？”我臉色難看地盯著他，下意識裡想要聽他否認我的猜想。但是牛老卻點了點頭，徹底打碎了我的希望:“沒錯，黑玫瑰是十幾年前我派去天機會的眼線。這些年來天機會大大小小的行動，幾乎都沒有逃過我的眼睛，黑玫瑰功不可沒，可以說她纔是最大的功臣。不過我們兩個唯一的敗筆，就是當年失手害死了望月。以至於這件事道會的人也找我興師問罪過，但最後還是被我壓了下來。”

    說到這牛老又嘆了一口氣，滿臉都是內疚的神色:“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們沒有做好準備，才讓望月犧牲。但是黑玫瑰完全是按照我的命令去做事，她也是身不由己，況且她根本沒有害望月的半點心思。如果你要怪，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放在我身上吧。黑玫瑰她替第三號檔案局吃了這麼多年的苦，如果再因為我的失誤而背了黑鍋，那我這個當局長的也就不是個東西了！”

    “牛老，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考慮到這種後果，都應該由我來承擔！”

    黑玫瑰搖了搖頭，美目看向了我說道:“我今天帶你過來不是想讓你原諒我，而是讓你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以前我百般逃避，就是因為我不想自己在死之後，還要背上天機會幫兇的罵名。現在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可以迴歸第三號檔案局了，也可以替望月會長償命了。現在你想殺我的話，隨時都可以，第三號檔案局也絕對不會追究你的責任。”

    說完，黑玫瑰將一把匕首丟給了我，揚起了雪白的脖頸，淡淡說道:“如果殺了我真的能讓你暢快一些，那就來吧。當初的事雖然我不是故意的，但錯在我身上，我也心甘情願接受懲罰。”

    “你說這些話只不過是想讓我心生憐憫罷了，你以為用這種方式就能夠讓我可憐你嗎，做夢！”

    我猛地將匕首奪了過來，在手中打了一個轉之後喝道:“我只知道血債血償，不論是誰害死了我的親人朋友，我都絕對不會放過他，包括你！哪怕你在天機會裏麵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是害死望月前輩的理由！今天就算有牛老攔著，我也一定要實現自己的承諾！”

    說完，我握緊匕首猛地朝著黑玫瑰的心臟刺了過去。而牛老則是搖頭嘆息，竟然沒打算阻止我。黑玫瑰更是閉上了雙眼，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最後匕首沒入了黑玫瑰背後的座椅之中，她睜開美目驚訝地看著我，似乎不明白我為什麼放了她一馬。我一拳砸在了車門上，從牙縫中狠狠地擠出了一句話:“從今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否則的話，殺無赦！”

    說完，我便拉開車門直接離開，坐了一輛出租直奔京都的陵園。

    望月前輩走後，雖然總部之內有他的一處墳墓，但是我又在陵園中為他設下了衣冠冢。站在望月前輩的墓碑前，我將一壺酒緩緩灑了下去，苦笑道:“前輩，我是不是特別沒用。追尋了這麼多年的仇人，沒想到我卻因為她的三言兩句心慈手軟了。我沒有完成當初的承諾，如果你知道的話，會不會覺得很失望？”

    “望月前輩不會失望，他只會覺得你這麼做是正確的。”

    牛老捧著一束花緩緩走了過來，遞給我說道:“這是黑玫瑰特意買的，她說自己沒有臉來這裏拜祭，所以才讓我轉送過來。”

    我僵硬了一下，但還是將花輕輕放在墓碑前，問道:“牛老，剛纔你為什麼不阻止我，難道就不怕我真的殺了她嗎？”

    “如果換做是別人，我百分之百會出手勸阻。但如果是你，我絕對不會插手的，因為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殺了黑玫瑰。”

    牛老笑了笑，說道:“從我見你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善良的傢伙，不論變成什麼樣都是如此。這可以說是你的弱點，但也是你的優點。其實望月和你一樣，換句話說不是你選擇原諒她，而是望月。放下吧，一切都過去了，別再讓這件事壓在你的心上，別再讓望月放心不下你了。”

    聽到這，我終於沒能剋制住情緒，坐在墓碑旁失聲痛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