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不要白日做夢了，還不如抓緊時間修煉，提升你自己的道行。或許過了三四十年的時間，你就勉強能讓我們入眼了也不一定。”

    老頭的話不知道是打擊還是安慰，我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說道:“前輩，那就先請您告訴我最後一次考驗是什麼吧。比起拜師，我更在乎自己的封印什麼時候能解除。”

    老頭點了點頭，慢悠悠地說道:“看你一路上都吃了不少的苦頭，這最後一次的考驗我也就不難為你了。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如果你可以回答上來，我就算你透過。如果你沒有回答上來，或者答錯了，就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再來試一試吧。”

    雖然老頭把話說的這麼輕鬆，但我從他的臉上卻看出了得逞的笑容，心裏頓時“咯噔”一聲。看來這最後一次的考驗絕對沒有那麼輕鬆，指不定是這個老頑童給了挖了多大的坑讓我跳呢。

    “小傢伙，看你也應該入道十年了吧。你現在告訴我，成為道士的仔細是什麼？”

    我萬萬沒想到，老頭的問題竟然會是這麼簡單！所以我想也沒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爲了讓自己變得更強，爲了能保護朋友和愛人，爲了能查出自己家族的秘密，也爲了保護陽間的安全。”

    說完後，我一直覺得自己的話沒有什麼瑕疵，全都是自己最真實的心裏話。但是老頭卻搖了搖頭，反問道:“如果你想要保護朋友，讓自己變強，你可以修煉道術，但沒必要為此而成為道士。你真的確定，爲了這些目的而成為一名道士，從而放棄很多原本應該得到的榮華富貴？”

    的確，如果只是用自己學到的道術去掙錢，光是那些迷信的富商就可以讓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我也可以逍遙自在地過好後半生的生活。而且這種生活，也是婷婷希望我可以接受的。

    但是我卻偏偏走上了正統的道士這一脈，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和厲鬼周旋，徘徊在鬼門關之間。運氣好了是捉鬼，運氣不好就是給厲鬼送上門了。同爲靈異圈的一部分，兩者之間的差距卻這麼大。我以前從來都沒有認真去想過，但是今天被老頭這麼一問，我心裏卻有些嘀咕了起來。

    看到我不說話，老頭又繼續開口說道:“你的本心不就是保護那些需要保護的人，將陽間的厲鬼都清理出去嗎。在不違背底線的前提下，既然你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麼不讓自己的生活更舒適一些呢？”

    “你確定，你現在還要繼續成為一名苦行僧一般的道士嗎？”

    老頭的話字字誅心，攪得我方寸大亂。那句老話說的還是沒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哪怕是我，現在也同樣面臨著兩難的選擇。

    是繼續在這條充滿了危險和苦澀的路上一直走下去，還是選擇讓自己的生活更好一些？

    這兩種選擇的確沒有什麼差別，難道真的是我一開始就走錯了路嗎？

    我失神地坐在了地上，冷汗也忍不住流了出來。兩難的選擇讓我的腦袋鑽心的疼痛，我突然開始期待舒適的生活。也許只有這樣我就不會再有這麼艱難的決定，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得到給婷婷真正想要的生活。

    “前輩，我……”

    就在我準備開口的時候，腦海中的雜念突然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高亮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龐。他像痞子一樣叼著一根菸，咧嘴笑道:“臭小子，難道忘了老子跟你說過什麼了嗎？”

    “師父！”

    我如夢初醒，高亮難道不是和我一樣，表面上看起來貪圖享受，但卻從來沒有想過要為自己謀取任何利益。他完完全全可以在龍城享受生活，但卻在最危險的地方闖蕩，一次又一次的用命在和天機會抗衡。

    他和天機會並沒有血海深仇，他為的是什麼我以前一直不懂，只是以為正邪勢不兩立。現在我纔想通，高亮為的，只是無愧於心。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我緩緩站起身，看著老頭說道:“前輩，我並沒有選錯，這本來就是我想選擇的路。靈異圈的確可以選擇安逸，但我之所以當一名道士，並不只是爲了剛纔所說的那些。更重要的是，我希望能無愧於心。”

    “踏遍陽關大道，封禁人間厲鬼，我只求這一生無悔！”

    我也沒想到自己的聲音就像鐘聲一樣在這片室外天地迴盪開來。老頭就像呆了一樣直勾勾盯著我，然後突然狠狠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大聲地說道:“好一個無愧於心，好一個一生無悔！”

    我的肩膀差點被老頭這一巴掌給拍碎了，疼的我齜牙咧嘴，哀嚎道:“前輩，就算我說的再好，您能不能對我溫柔一點？”

    “哈哈，老夫實在是太激動了，一時間沒有忍住。不過你小子真是讓我驚喜，如果不是你的實力太弱了，我都想現在就把你收為關門弟子了。”

    老頭搓了搓手，笑道:“好了，你完美地透過了我的考驗。跟我來吧，我和那幾個老傢伙會立馬出手幫你解開體內的封印。”

    聞言我的心裏大喜，然後又有些擔憂地問道:“那上官前輩該怎麼辦，恐怕他還在下面等著，不知道我現在的狀態。”

    “這都是小事，交給我就好了。”

    老頭擺了擺手，旋即屈指一彈，將一道金光從指尖射向了下方的空間。旋即他招了招手，說道:“跟我來吧，他們幾個也在一直盯著你看呢。聽了你剛纔的一番話，恐怕現在都急不可耐想要見你一面了。”

    跟著老頭一路來到了像水簾洞一樣的洞口處，老頭直接踏了進去，看了我一眼說道:“這並非人間的水，而是無根之水，混著天材地寶服用後對修煉大有好處。不過你現在沒有一點法力，對你來說還不如一口淡水來的實在。”

    聞言，我便將好不容易收集的水直接倒掉，訕笑道:“我只是想嚐嚐這裏的水和人間的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