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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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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北海異變

    前後形勢轉變太快,我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就連旁邊的零,那些手下,女孩也是一臉的懵,顯然沒有想到還有這麼一出。

    “牧叔你不是說一定要了他的命嗎?”那個女孩雙眸在我和李牧之間掃來掃去,臉上滿是失落的表情。

    “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一確定就取了陳青的命麼?”零開口,看得出來他鬆了一口氣,在此之前一直在煎熬。

    我心緒翻轉想了千萬種可能,可是沒有一個合適的解釋。老頭子肯定沒有這種關係,我的父母也沒有,江城為首的黑社會的話就不會多此一舉。

    “你們先出去吧。”白虎李牧對剛纔衝進來的一群人說,“順便通知昊子,告訴他已經確定了,有些事情讓他開始著手準備吧。”

    拿著那些人什麼也沒說點點頭,先後有序地退了出去,破敗的屋子裏只剩下我們四個人,火閃爍不定,快要熄滅,李牧往裏加了點柴掃了一眼我們三個年輕人,微笑著說:“難道你們就沒有什麼要問的?尤其是你。”

    我聳了聳肩:“我沒有必要問,該說的你始終都會說的。你不想說的,我問了你也不會說,所以我浪費口水乾嘛?”

    零一如既往的穩重,看看我又看了看李牧笑而不語。

    “小兮你呢?”白虎李牧看著那個女孩,笑著問。

    那個女孩一臉的不爽,說:“本來以為這個小子死定了呢,你騙人。連我都騙……”

    “我並不是有意騙你們。其實我也一直在讓自己相信我是真的要殺陳青的。在來之前,我給自己找了幾千個殺人的理由……可是每當想到要殺的是一個素未謀面,無怨無仇的年輕人,我心裏十分折磨。七年,七年的時間,我都在讓自己適應。”李牧閉上了雙眼,臉上的皺紋變得更加地深。

    我不能夠想象他七年來所經歷的內心複雜的糾結與折磨,那太可怕了。生煎活熬七年,讓自己相信一件不可能的事……那是需要多大的毅力。我自問我做不到。

    不過殺我的事已經策劃了七年……可我一年前才南下的。

    “七年,這麼長時間?”我們三個人異口同聲地問。

    我緩緩地吐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南下才一年左右……你們預謀殺人超過七年……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白虎李牧說那是因為七年前遙遠的北海發生過動亂,海水滔天,淹沒了附近諸多的陸地,海洋裡的生物不安,像是末世來臨,待到最後平靜的時候一座流著血色眼淚的雕塑出現在海邊,它仰望著蒼天,一雙眸子裡淌出鮮紅的血液,像是心傷又像是用血質問蒼天。隨後一行淡淡地腳印,帶著血色,從那座冰雪雕塑旁延伸進海底,無始無終,像是始自九天,終於海底九幽。

    居於海邊的因紐特人舉族在跪拜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日升的時候,人們似乎聽到了他們始祖的輕嘆,帶著萬古的遺憾。冰雪在那道似有似無的聲音下,開始融化,露出被冰凍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凍土,上面有一座枯墳,不知道是何年代留下的。破敗,低矮訴說著悲涼,上面瀰漫着悲壯氣息,使得跪拜在海岸的人們忍不住淚流滿面。

    在陽光下,那座墳旁不知道屹立了多少歲月的招魂幡,輕輕搖曳著,地上已經腐爛,破敗的冥幣隨著忽然涌起的風飄舞,飄飄灑灑,落在墳頭,掩蓋一抷黃土,掩去悲涼。

    所有的人像是經歷了那一場萬古前的葬禮,沒有人說話,出聲,靜得落針可聞。就連滔天波浪也悄然無聲,再怎麼翻涌,拍打海岸也不出一絲聲音,像是在為墳裡的那個人默哀。

    舉世皆寂,舉世同哀。

    清晨的縷縷陽光中,出現了極光,逐漸炫目,織成一張天幕,遮天蔽日。一條巨大的魚出現在極光中,在其中仰天長嘯,其音震耳欲聾,嘯聲動寰宇。

    一座墳出現在那條大魚的背上,瀰漫着萬古蒼涼。一滴眼淚在大魚的眸子裡閃爍,倒映著諸天風景,悲涼至死。

    大魚揹負著枯墳似乎在尋找什麼,在極光織成的天幕中游蕩,遍尋天涯海角,遙望九天十地每一個角落……滿眼落魄,眸子閃爍著心傷。悲嘯慟九天,地上枯墳隨著大魚的聲音微微震動,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墳而出。

    緊接著枯墳破裂,一個衣服破爛不堪的人從裂縫中爬出,身上有諸多傷口,佔滿血跡,亂髮飄舞,遮掩半張臉,他抬起頭,迷茫地望著大魚以及背上的墳,眸子含淚,從眼角掉落,掛在臉龐上,沖刷了臉上的葬土與血跡。

    他嘴角喃喃,卻出口無聲,唯有一行清淚洗刷著臉龐,訴說著他內心的萬千思緒。極光天幕中的大魚低頭,凝望著墳冢中爬出的男子,有著驚喜,有著心傷,情緒複雜難辨。

    那個人嘴角又一次動了,在問大魚,不過卻是無聲無息,那條大魚淚流滿面,揹負著枯墳在天幕中長嘯,能夠聽出它很興奮。

    不久之後所有的景象就消失不見,所有的人遍尋無蹤,北海邊的民族一陣悵然若失。看到這一景象的人不多,但卻在一定的範圍內掀起了滔天巨浪,因為它的出現預示了亂世的開始。

    因紐特人說墳冢中那個人和祖祖輩輩們口中的那個人很像,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受傷了的神靈。七年前他們就確定了會有一人牽著鯤的命脈,從那時起就在打算殺人,沒想到那個人是我。

    “你是道聽途說還是親身經歷?”我問白虎李牧。

    他笑著說:“昊子負責南疆浩土,我負責泱泱北海,一直鎮守那裏,你說是道聽途說還是親身經歷。”

    我笑而不語,我知道七年前北海的異變和我與零有密不可分的關係,包括我身邊的零,我和鯤,他和那位受傷的神。

    小兮眸子在我和零之間來回掃動,很不屑地說:“我纔不信你們這麼厲害……”

    沒有理會她,把她晾在一邊。我們三人都分外凝重,我們清楚……這是一個序幕,世界會變了樣,我們將會面臨著諸多磨難,生死危機。

    “七年前,你們都經歷了什麼?”白虎李牧吐了一口氣,問我和零。

    “七年前,我……參加了一場葬禮。”我開口,往事沉浮,內心波瀾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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