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了是不是告訴你小賜被人抓走了。”我打斷了零的講述，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古墓裡所經歷的幻境一點點被證實，一切都在指向那是事實。

    零點了點頭說：“沒錯，小賜被我們的老對頭白蛇青衣人帶走了，他違背了自己的誓言。這也是我不惜一切代價尋找它的下落的原因。契約已經被撕裂，該是我們北上，了卻多年恩怨的時候了。”

    “你怎麼知道？”醜八鬼一臉的疑惑。

    我笑而不語，沒有回答醜八鬼，衝着零身邊坐著的蘇宛亦，嘴角扯了扯：“行吧，到時候我陪你們北上，救出小賜而後再尋找那個神秘的村莊吧。”

    “我們想知道你的過去，白蛇說你的前世今生，你到底經歷了什麼？”熊良一臉的期待，他似乎很想知道我的過去。

    “你可以說嗎？”零開口詢問。

    我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始講述自己慘目忍睹的過去。

    那一天教室裏，五十多歲，頭髮花白，在我看來迂腐固執的語文老師，右手拿著半截白色粉筆，在講臺上孜孜不倦地高談闊論著古詩文。

    我的座位在第一排不過從來都不理會老師講什麼，自己面前的書永遠不會是老師講的，而是我所感興趣的，正如此時我面前擺的便是難懂的易經，不過在我看來並沒有那麼晦澀難懂……冥冥之中我自然就會融會貫通。當然除了物理數學這些課程了，畢竟不聽的話，很多知識點自己看不懂。

    不過今天實在看不進去，易經隨便在面前攤開著，從沒掃過一眼。窗外，烏雲密佈，雖然是下午四點卻有黃昏的感覺，或許是天氣的原因我格外的煩躁，內心隱隱不安，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把頭從窗外扭回來正好對上了站在我身邊，一臉不高興的語文老師的臉，他右手搓著粉筆，白灰點點掉落，落滿桌面。

    我眉頭皺了皺，有些怯然。畢竟我拿出來的書不是語文課本，而是和這門課程相關不大的易經。課本還在抽屜裡安靜的做著美男子……

    語文老師向來迂腐，經常課前課後教育我們尊師重道，而尊師重道最基本的就是尊重老師的勞動成果，然而我今天的所作所為全然違背了他的教書育人宗旨，可以說在他看來對他是一種完全的藐視……

    教室裏靜悄悄地，沒有人敢吭聲，畢竟語文老師脾氣沒那麼好，上週他還扇過兩個早讀睡覺不背書的同學的耳光……

    “陳青，你站起來說說這是什麼意思？”語文老師手裏的粉筆已經搓得差不多了，他微笑著從桌子上拿起了易經，指著其中的兩句，看著我。

    我站起來皺著眉頭，搖了搖頭，那幾句剛好我不懂，無從開口作答。

    語文老師拿著我的易經，走回了講臺，沒看著我：“不懂？行，我先幫你保管一段時間，那你把這次語文模擬考試的試卷拿出來。看一下古詩詞賞析那一部分，大聲告訴其他同學你得了幾分。”

    我這纔想起今天他是在講解我們前兩天的模擬考試卷，我低頭從抽屜裡把試卷翻了出來，看著古詩詞賞析部分上大大的零蛋，嘴皮抽了抽，有些無奈。平時古詩詞是我最擅長的部分，而這一次考試所有學生都認為是歷來考試中最簡單的一次，而我卻例外的得了零分，這讓語文老師鬱悶了很久。

    不過我不會不好意思，因為我認為我的答案纔是最為完美的答案，不論是專家給的參考答案，還是學生答出滿分答案，在我看來都是胡扯。不過有些疑惑的是，試卷上的答案不是考試時我寫的內容而是一堆文言文和白話文混合的解析……我不確定這是不是我寫的。

    “零分。”我話一出，全班頓時有些躁動的聲響，不過很快就平息了，因為語文老師犀利老眼掃過傳出聲音的每一個角落。

    “這節課你就給我站著上。。”老師看了我一眼有些無奈。我知道他沒讓我出去已經是很大的包容了，換做別人他早就幾巴掌給上去了，然後門外罰站，下課後還少不了一番教育。

    他看向班裏坐在教室左邊角落，最後一排靠窗處的何秋雲，微笑著說：“何秋雲你起來讀讀第二小題的答案。這次這道題你是班級裡答得最好的。”

    何秋雲一個尖嘴猴腮，面板黝黑，賊眉鼠眼之輩。這是班裏公認的形象，同時他還有點兒小聰明成績過得去，所以在他的圈子裏孩兒們，還有一個外號叫做“泥鰍”，不過都是熟人用的。至於我，連叫他的名字都沒興趣。

    他滿臉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眼裏有些幸災樂禍。我和他從高二就不合，期間差點動手，發生械鬥。平時成績我都穩穩壓過他，沒有一門他能夠勝過我的，現在見到我出醜，又被他壓了一頭他自然得意，肯定覺得揚眉吐氣了。不過在我看來，倒是有點兒小人得志的感覺，他那眼神變得有點兒滑稽了。

    我沒有坐下去，扭頭看著站了起來的何秋雲，一隻手輕輕地掃著桌面的粉筆灰，一隻手拿著試卷，饒有興致，我倒想看看他能答出個什麼名堂來。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還’這兩句寫的是戰爭的殘酷，以及古代征夫的無奈。從醉臥沙場就可以看出當時軍人一種及時行樂的消極心理，說明他們抱有必死決心，背水一戰，更能體現他們對生還無望的絕望。”他的聲音特別高，一邊讀一邊還不忘得意看我兩眼。聲音有些刻意與做作，聽著格外刺耳。

    “小人得志。”我的同桌星閃皺了皺眉頭，表現出對何秋雲的噁心。

    我用沾滿粉筆灰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什麼，不過他幽怨看了我一眼，趕緊抖去了肩頭的灰。

    “完了？”老師見到何秋雲停下來，問道。

    何秋雲點了點頭，然後在老師的示意下坐了下去。老師正要開口說什麼就被何秋雲以及他的死黨給打斷了：“讓陳青讀讀他寫的給我們聽聽。”

    我眉頭皺了皺，不過除我之外似乎所有人都感興趣，包括我同桌。老師似乎有些為難，畢竟我成績永遠是班裏第一第二，我覺得他不會太讓我難堪。

    “古之沙場，兵者傷亡者不足百，亦無詩文之殘酷。亡者難計其數，皆妖為之。兵者所懼，非征戰，乃為沙場妖也，妖出則兵士無歸，歸者妖也。所以纔會有‘醉臥沙場君莫笑’的消極，纔有‘古來征戰幾人還’的悲壯。……”

    我還沒讀完就被一陣從教室後面傳來的笑聲給打斷了：“陳青你是不是中二了，要不要我給你幾塊錢去醫院看看，還什麼妖啊不妖的，傻了吧唧的。”

    全班一陣鬨笑，我知道都在笑我，語文老師嘴皮抽了抽，面對這麼多學生他也沒說什麼。

    “傻逼陳青。哈哈。”

    “腦殘陳青。哈哈，哈哈。縮頭烏龜，哈哈。”

    看來他們幾個想死了，我咧了咧嘴，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