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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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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再遇

    白崖第一個跨進了漆黑的白蛇殿堂裡,神運算元有些激動,他說:“白蛇殿堂我以前也聽說過,進入還是頭一次,這樣也就不枉此生了。”

    我笑了笑,有些悲慼,一個將近六十歲的老人說出不枉此生的話語,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我實在無法想出來。

    “裡面有一段路很黑,而且黑暗很不正常,強光手電筒的光也很難穿透,到時候千萬要跟緊了,別走散了。”白蛇殿堂門分內門了外門,兩個門之間的十幾米充斥著令人恐懼的粘稠黑暗,而且生門大開時候的那些怪物就是從內門和外門之間的十幾米空隙裡面出來的,我們就這麼進去難免會再次遇上。

    “待會神運算元,醫生,周子晨負責打手電,我和蘇簡簫拿槍警戒,防止被那些怪物襲擊。”在跨進白蛇殿堂之前我和神運算元他們凝重地交待清楚任務。由於我們闖過一次白蛇殿堂,神運算元對我的話一一遵從,並無異議。

    鬼族剩下的人在他們的首領圖卡的帶領下,跟在我們後面進去了白蛇殿堂。

    跨進白蛇殿堂,一陣陣溼冷從四面八方襲來,握著手槍的我和蘇簡簫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我們能夠感覺到有東西在我們的四周快速地跑過……

    “陳青,有東西在圍著我們跑。”蘇簡簫握著手槍和神運算元他們緊緊地靠在一起,絲毫不敢落下一步。

    微弱的光芒胸沒有看到那些圍著我們跑得怪物,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它們只是繞著我們跑,並未發動攻擊。

    十幾米的路程在提心吊膽中走完,總算是有驚無險。白崖站在那些鏡子前面,凝視著自己的像,一動不動,我們進來他都沒有回過頭。現在的白崖有些狼狽,神運算元給他的雨衣都快成了布條……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想象著他在內外門之間經歷的,如果我們也遇上,可能已經屍骨無存了吧。還好,有驚無險,安全地透過了內外門。

    我把注意力從白崖身上轉到了第二次來的白蛇殿堂一層,這一次和上次似乎沒什麼區別,滿地依然是碎裂的傢俱和骨頭,傢俱上的那一張張鬼臉栩栩如生,和跟在我們後面的那些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臉龐極度相似。

    我這纔想起剛纔和我們一起穿越內外門的還有鬼族人,回頭看了一眼嚇了一跳。鬼族人的數量在透過內外門之後竟然生生少了將近一半,而且出來的大多都是帶傷的。他們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擦拭著傷口上的血。

    我似乎有點明白剛纔那些怪物為何圍著跑而不攻擊我們了。是鬼族人在我們外圍圍成一個圈,用他們最原始的武器,悍不畏死地和那些怪物殊死搏鬥,而我們卻絲毫不知,以為是好運臨頭。

    鬼族人用它們的生命和鮮血為我們五個人鋪了一條安全的路。

    “這……”神運算元想說些什麼,看著傷痕累累的鬼族人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醫生二話沒說,含著淚從揹包裡拿出剩下的創可貼,酒精和紗布給鬼族人包紮傷口。

    我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他們這是何必呢?死了那麼多人,只爲了保護我們五個人,值得嗎?”

    “鬼族人就這樣。信守承諾,彝族大帝和他們的承諾已經將近千年他們還是義無反顧的堅守著。”

    “他們保護的不是你們五個人而是你。他們說過你是四象神獸之首的青龍龍魂轉世,定然會拯救他們,所以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你。”白崖緩緩轉過身來,玩弄著他手指之間跳動著的金色火焰,抬頭看著我,意味深長又有點玩味地說到。

    有點無言,又有點莫名傷悲。那麼多人為自己死去,心裏實在不怎麼好受。

    “其實你沒必要為他們死去而悲傷,因為總有一天你也會為他們而死去,到時候他們也不會像你一樣悲傷。這是鬼族的宿命,也是你的宿命,擺脫不了的。”白崖似乎很瞭解鬼族人,但每次我問他,他都笑而不答,除非他自己想說。否則別想從他嘴巴里知道點什麼。

    “我是有血有肉的人,有感情。即使真的有你說的那麼一天我也無所謂。”說完,我蹲下身子從揹包裡拿出了自己的醫療藥品,交給了蘇簡簫他們,我自己則是把神運算元叫了過來讓他為我翻譯。

    “隨你吧。”白崖似乎有些無奈,瞥了我一眼就再次轉身面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再次像木樁一樣一動不動。

    “圖卡,謝謝你。”我有點啞然,坐在圖卡身邊看著他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臉上長長的傷口,憋了半天也只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圖卡勉強地擠出了一抹微笑。然後用手擦拭著臉龐上不斷流淌下來的血液,我從神運算元揹包裡拿了酒精,創可貼小心翼翼地給圖卡清理著他臉上的傷口。觸控到他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臉,那竟然不是肉質的臉,而是骨質臉龐,看上去有些粗糙,撫摸起來卻十分光滑。上面傷口很深很長,可以想象和他們搏鬥的怪物到底有多麼可怕了。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除了青銅娃娃白崖一個人一直站在鏡子前發呆之外,我們五個人都忙著給受傷的鬼族人處理傷口。

    “陳青,咱們這些紗布根本不夠用。”蘇簡簫看著手上最後一點紗布,又看了看還有將近二十個重傷的鬼族人,一臉無奈地說到。

    我看了一眼他,說到:“別管那麼多了,能包紮幾個算幾個。這樣子拖下去不是辦法,他們有很多人已經失血過多了。”

    “好。”蘇簡簫點了點頭,繼續埋頭為鬼族人包紮傷口。他們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臉上,洋溢著淡淡的微笑,看不到一點痛苦的表情。

    “你們幾個動作快一點,還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生門就要關閉了,到時候那些怪物又出來作祟。”白崖滄桑的聲音在大廳裡迴盪著,“二層的生門正在開啟,準備準備出發吧。”

    說完白崖便率先邁開步子向漆黑的如墨的通道裡走去。地上傳來骨骼碎裂的聲音,我掃了一眼再次獨行而去的白崖,心臟在那一眼之下猛然抽搐了一下,白崖的身高似乎變成了一米八上下,快要比我高了。

    我甩了甩腦袋,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剛纔一定是看花了眼。

    在我發呆的這段時間裏蘇簡簫他們已經幫所有受傷的鬼族人處理好了傷口,就沒有再耽擱時間,先後馬不停蹄地向漆黑的通道裡走去。

    上次在通道裡我們遭遇了數目多到難以想象的粉色蜈蚣,蘇簡簫差點就因為他們而命喪黃泉。這一次需要快一點千萬不要再次遇上那些該死的蜈蚣。

    我們五個人和一百多個鬼族人在圖卡的帶領下快速地穿過了粘稠如水的黑暗,安然無恙地到達了白蛇殿堂二層的入口處。

    白崖……身高不知道怎麼的真的變到了一米七幾,和我差不多高。他站在二層的入口等著我們。

    周子晨目瞪口呆地看著青銅娃娃白崖,叫了一句:“靠,沒到兩個小時你就變這麼高了?”

    白崖背對著我們,頭也沒回更沒有答話的意思。他說:“咱們進去吧,二層的內外門之間沒有危險。但從內門進去會到什麼環境就不得而知了,大家要做好準備。”說完他看了我一眼,就邁開步子跨進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見了。

    神運算元看了看我說:“陳青你怎麼看?”

    “不知道。”我笑著搖了搖頭,就邁開步子,打著手電筒跟著判官一族後裔白崖的腳步跨進了白蛇殿堂二層。

    蘇簡簫他們緊隨我身後,外門到內門果真和白崖說的那樣沒有危險。我們安全地到達了內門。一跨進去我們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丘陵,丘陵之間綠草如茵,一片生機盎然。在其間有著一座反射著陽光,耀眼無比的青銅大墓,白崖就站在大墓之前的大理石臺上。

    我們走了過去,登上了大理石臺,凝視著青銅大墓。它和上一次沒有區別。恢弘的墓碑兩側依然還是那兩行詩:“封妖之處鬼神泣,長生塔內仙魔變”。

    “這就是那座青銅大墓麼?”神運算元站在墓前的大理石臺上,打量著閃閃發光的青銅大墓,喃喃地道。

    “嗯。”蘇簡簫答應了一聲就不在說話,和我一樣看著大理石臺上不翼而飛了的石雕,嘴巴里略微苦澀。

    上次我們從這裏經過的時候大理石臺兩側神獸雕塑就不在了,不過當時太過匆忙,沒有時間去研究石雕為何不見的問題,但現在再次站在了青銅大墓前面,不得不考慮這個匪夷所思的問題了。或許它就是解開在玉龍滄那個青銅酒壺裏跑出來的“小白龍”秘密的關鍵所在。不過我和蘇簡簫討論了很久,都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說明這些雕塑為何不翼而飛。

    “不對,鬼族人去哪了?”在我和蘇簡簫討論的時候,醫生拍了拍我的肩膀打斷了我的思路,指著大理石臺下方問到。

    我一直以為鬼族人在我們後面的大理石臺下休養生息,可是聽醫生一說我轉過身來才發現身後沒有一個鬼族人,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兒。我們剛纔明明一起從白蛇殿堂二層進了丘陵裡,一百多個人怎麼會悄無聲息地在我們眼皮子地下消失不見了。

    “咱們分頭去找。”我有些焦急,他們畢竟救了我的命。

    “不必要。這兒他不能呆。等我們離開這兒他們自然會再次出現的。”就在我們準備行動的時候,白崖悠悠地說到。

    “你怎麼知道?”神運算元問。

    “我和鬼族人打過不少的交道,難道還不瞭解他們麼?”白崖有些不耐煩地說。說完不論我們怎麼問他都不再回話。白崖曾經和彝族大帝有過交集,對鬼族和白蛇殿堂自然會比我們瞭解得更多,所以他的話的真實性我倒是不懷疑。

    我們一群人站在青銅大墓前靜靜的看著青銅大墓。

    “周子晨你說這座大墓裡面埋葬的會是誰?”我有些好奇這座青銅大墓的主人。

    “會不會是我們一直都在尋找的彝族大帝?”周子晨靠著上面沒了雕塑的大理石柱子,抓了抓頭。

    “封妖之處鬼神泣,長生塔內仙魔變。”神運算元和白崖異口同聲地念著青銅大墓空白墓碑兩側的詩行,滄桑的聲音悠然迴盪在丘陵之間。

    “天地真的要大變了啊。”白崖看著青銅大墓上的兩行詩,又一次輕嘆。

    天地大變正是我所期待的,在那新神話時代裡,或許能找到辦法我死而復生的答案,進而讓小希他們五人再次甦醒過來,重新臨世。

    神運算元只是無奈地搖著頭,最後看向我,似笑非笑,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

    “陳青,我就知道你還會回來的。”就在白崖的聲音剛剛落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們的背後響起。

    我們轉過身來,看到了帶著二十幾個全副武裝的江成和許巍他們一行人。二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我們,許巍的臉上噙著玩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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