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兩個人
按照江成所說那些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臉的主人就應該是青木崖鬼族,在白蛇殿堂一層的傢俱上面都刻滿了一張張栩栩如生的鬼臉,現在在白蛇殿堂二層又見到了。
它們和匯聚成紅色潮流的蜈蚣和蒙古蠕蟲混合在一起向我們涌來,身後是一隻奇形怪狀,看起來有點像海底巨大章魚又有點像烏賊的東西,黑色的身體高達十幾米,在山丘之間翻滾著追過來。長長的觸角接觸到沿途的樹木,瞬間就被攔腰折斷。
一東一西兩個太陽掛在天空中,熱得我們口乾舌燥跑了幾步就已經實在沒了多少力氣。拖著疲憊的身體在逃命。
跑了五六分鐘後我們再次途徑破敗低矮的墳丘之間,難以計數的破敗墳丘讓人感覺毛骨悚然。雖然熱得不得行但一進去這片墳地裏就感覺到一種陰冷,給人的感覺就是有一群人盯著你還不斷朝你吹氣那種感覺。
江成他們逃起命來,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完全看不出他是個七老八十,行將就木的老頭子,比我這年輕人還跑得快。
“周子晨我來背一會兒蘇簡簫吧。”在爬小山丘的時候我看見周子晨全身的衣服已經被汗水給弄溼了,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
周子晨沒有拒絕,我背上昏睡不醒的蘇簡簫,掂了掂重量,感覺蘇簡簫很輕。更讓我擔憂的是蘇簡簫的面板已經腐爛得不成人樣,揹着他我後背都被流出來的**給弄溼了。我看了看上邊頭也不回地逃命的許巍他們一群人,我咬了咬牙說:“蘇簡簫,你受的苦我會讓他們一百倍的償還的。”
“放心,等我們從這裏出去了,再找他們算賬,到時候連喬雲他老爸一起幹掉。”周子晨拍了拍我的肩膀跟在我身後時不時朝著快逼近的蜈蚣和蒙古蠕蟲開幾槍。
我們因為需要照顧昏迷不醒的蘇簡簫,速度很慢,尤其是爬坡的速度。不一會兒江成他們已經翻過了山頭,身後的蜈蚣和蒙古蠕蟲已經十分地近了。我都能夠聞到它們身上的那種味道,十分的噁心。前面的果園還有一公里左右才能到,可這段距離內我們絕對會被後面的怪物追上,然後吃個精光。
周子晨一邊開槍一邊說:“陳青這麼下去我們遲早都會被追上的。”
“可沒有辦法,總不能把蘇簡簫扔下不管吧。”我口乾舌燥,喉嚨像著火一樣,乾燥刺痛,上氣不接下氣,頭也因為供氧不足而有點發暈,肺部也因為劇烈運動而疼痛。
周子晨捂著胸口,彎著腰大口大口換氣,緩過來後抬頭看著我說:“我是想你和蘇簡簫朝果林我留下來為你們爭取點時間。我是實在跑不動了。”
“要走他媽的一起走。”我揹着蘇簡簫來到周子晨身邊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他一個踉蹌向前幾步,差點摔倒在草地上。“誰也不能死在這兒。”
周子晨看著我愣了幾秒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率先跑了起來我也邁開步子開始追。
我回頭瞥了一眼看到了離我們不到一百米的紅色潮流,嘴巴抽了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那些蜈蚣幾千只抱成一個粉紅色的球體在從山丘上活下來,一個個粉色的“蜈蚣球”不斷滾下來,它們身後緊隨的翻滾前進的紅色的蒙古蠕蟲,爭先恐後。
我和周子晨已經跑進了果林,那些“蜈蚣球”撞在果樹上被撞開撒了一地,遍地都是粉紅色已經看不到土地,後面就是一片紅色……蒙古蠕蟲由於體型太大不好追進來,繞著果林兩側向前翻滾逃命。
在果林裡果香瀰漫我們又飢又渴,差點沒忍住摘下一顆吃了。後面的那隻怪物似乎沒有再追過來,那些蜈蚣爬上樹然後開始啃食樹木果實。但還是有數以萬計的蜈蚣源源不斷地向我們追來。
江成他們已經跑到了藤條邊上,羅賓森,許巍他們已經爬了出去。林深、蔡宏和醫生還在裡面。
“蔡宏等等我們,一會幫我們把蘇簡簫弄上去。”周子晨朝著蔡宏大喊。但蔡宏看了一眼我們身後的東西毫不猶豫地爬了上去,然後是林深,剩下的那幾個越南人,只有醫生一動不動在猶豫上不上去。我和周子晨輪流揹着蘇簡簫跑到了藤條旁邊,和醫生匯合了。
“你們就當那些蜈蚣的點心吧。哈哈。”湖面上傳來許巍的笑聲,然後藤條被他用刀子給砍斷了。
“許巍,我去你媽的!!!”周子晨踢了一腳差點打到他的藤條,對湖面上的江成他們豎起了中指憤憤大罵。
許巍這個王八蛋居然把藤條給砍斷了,這不是明擺着要我們的命麼?靠!那些蜈蚣已經越來越近,如果再不走就會成了他們的饕餮盛宴,連骨頭沫沫都不會剩一點兒。我背上的蘇簡簫虛弱得不行已經感覺不到他的呼吸了。我放下了蘇簡簫調整了下呼吸,掉下來的藤條上給蘇簡簫弄了點水,然後觀察四周。醫生和周子晨也是焦急地看四周,想找到出路。
前面是高聳的懸崖,崖壁光潔如鏡,很難爬上去。我們退無可退,進無可進,難不成真的要在這裏等死不成?
“都快死了,還那麼衝。”許巍豎了豎中指,向我們吐了兩口口水,一臉死了活該的表情,說完頭也不回地進了綠洲。
“醫生怎麼辦?”周子晨用英語問旁邊的醫生。醫生沒有說話指了指十幾米在一棵果樹上穿著乾淨紅色衣服,頭髮蓬亂的小女孩。那些蜈蚣在她面前停了下來,不再前進一步。她坐在樹幹上晃動著小腳丫,手裏也不知道拿著什麼,不斷地給那些蜈蚣拋,時不時傳來銀鈴般的笑聲,看著她的背影我竟然有種熟悉的感覺。
看著她瘦小的背影,我居然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死去的女友,感覺很像很像。那種背影,那種氣質深入我的靈魂,我絕對不會忘記當年死去的女友的背影,而面前這女孩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我當年首次凝望死去的女友背影時的感覺相差無幾。
樹下的那些蜈蚣都抬著頭看著搖晃小腳**小女孩。小女孩伊利哇啦地說了幾句那些蜈蚣就調轉身子爭先恐後向後爬走了。她輕盈地從樹上跳了下來,回過頭來,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笑嘻嘻地看著我們。
蜈蚣退走了,蒙古蠕蟲也沒了影子。果林盡頭的山丘上出現了一個人,是之前我去追消失在槐樹後面的那個人。
“回來的時候是不是沒看見那棵槐樹和石碑?”看到山頭的那個人我想起剛纔往回跑的時候似乎沒有見到那個石碑和槐樹。
周子晨看著那個小女孩,看也不看我地說:“沒注意。但似乎真的沒見過。”我用英語問了醫生,醫生說確實沒見到那棵槐樹和石碑。
醫生說:“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我指著山頭的那個人說:“你看他又出現,之前就是他引我去了那裏的。”我決定再去追一次那個人,但不遠處的那小女孩忽然轉過身來笑嘻嘻地看著我,她手裏抓著一個血淋淋的兔子頭,她的嘴角還掛著淡淡地血跡。我知道她是吃生肉,說不定從小都是吃生肉長大的,想到這裏心裏莫名地有些酸楚。
醫生說:“你們說她會不會小時候被家人拋棄在野外,然後見到什麼吃什麼,然後奇蹟般地生存了下來?”
我點了點頭也是這麼想的。但讓我奇怪的是它一個小女孩怎麼能夠透過危險重重的白蛇殿堂一層二層,更是能夠讓蜈蚣退了?難不成說她是被那些蜈蚣“撫養”長大的。
類似的例子我以前在網上看到過,只不過那個人是被一群狼養大的,因為很狼群一起長大,十歲了都不會說話。眼前的這女孩很有可能就是被蜈蚣養大了的……
小女孩忽然轉身跑了。
“小女孩可能知道出白蛇殿堂的路,不然她一個小女孩進不來。”我說,“我去追她,讓她給我們帶路,你們在這裏等我。”
我說完不等周子晨他們說話就追了出去,那小女孩跑的很快,我都有點趕不上她的速度。我們之間的距離一直都沒有縮小過,我很好奇她小小的身體裡哪來那麼多的力量啊?與此同時山頭的那個人也走了起來,最後拉起小女孩回頭看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走著,我即使努力跑卻怎麼也追不上他們兩個。
追了很遠我們之間的距離慢慢地拉開,在翻過一個山頭之後他們就不見了。我不得不返回找周子晨他們。
我回到果林裡藤條邊沒看見周子晨和醫生,只見到靠在石頭上的蘇簡簫,他的氣色好了很多,呼吸變得十分的均勻。
“周子晨你們去哪了?”我看到周子晨和醫生從西邊走了過來,我迎上去問到。
“是你叫我們去的,說是找到出路了。結果到了半路你就不見了,我們就返回了。”周子晨看著我有點驚訝的說。
“我一直追小女孩和山頭那個人追到半路他們不見了我也就返回了,到這兒的時候也沒看見你們。”我更加的疑惑,這他媽的是哪門子的事啊。
我們三個來到了石頭旁邊在樹蔭下坐了下來。同時也把氣色好轉的蘇簡簫挪到了樹下避開兩個火辣辣的太陽。蘇簡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醫生給他打的那一針的原因,整個人氣色好轉,臉上漸漸恢復血色,雙唇也不再像以前那麼發紫發黑。
醫生說那一針應該沒有這麼大的效果,至於蘇簡簫好轉的具體原因他也不大清楚。周子晨一臉憂愁,擔憂地說:“會不會是迴光返照?”
聽他這麼一說我著實嚇到了,因為迴光返照確實存在。當年我小姨腦出血病倒了怎麼醫治都沒有結果,後來忽然好了,外婆高興了一天,但第三天小姨就突然與世長辭……
這很讓人難受,至今想起來依舊是我心中的痛。
“你千萬不能有事,否則我們對蘇宛亦和零沒法交代。”我很無奈,手重重地砸在地上。
“放心,我沒事。是那個之前我們在外面見到過的老人救了我,他說我還不能死。”蘇簡簫十分虛弱,有氣無力地說。
“又是他?”周子晨疑惑,雞兒沉思一會熱分析,“他或許真的就地神運算元天瞎,他看到了未來,所以纔在危難時刻出手相救。”
“果然沒看錯你們,這麼快就得出了正確的結論,也就意味著到了我們正式相見的時候了。”老人拄著柺杖出現在我們的眼前,醫生問我那是誰,我把之前經歷的大概和他說了一遍,他點頭,但眸子裡還帶著疑惑,也不知道是真知道了還是不懂裝懂。
“蒼生還有救啊。”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十分地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