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鬼族
那些哭聲有嬰兒的,也有大人的,混合在一起顯得十分的詭異,乍一聽感覺像是在舉行哭喪大賽一樣。
我扔了手裡的那隻鳥,聚精會神地盯著湖底的果園和果樹,在樹上我還看到了幾隻鳥在搭巢,對那些震耳欲聾的哭泣聲置若罔聞。
我忽然產生了一種猜想,或許這湖水只是一個幌子,湖水只不過是一小點,下面應該是一個獨立的空間,眼前的湖便是下面世界的天。那些鳥不是在水裏飛而是真的在天空翱翔。這麼一來,所有關於“水鳥”謎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但那些哭聲和人一樣的水果又怎麼回事,難道真的是《西遊記》裡所說的人蔘果?
事實上在外界我見過類似的果實,有一段時間很多人在街道邊賣類似人人蔘果的果實,準確地說並不是果子而是一種菜蔬,名叫“西葫蘆”。之所以呈現人形,神似傳說中的人蔘果是因為果農在果子剛剛長出來的時候就給它們套上了一個人形彈性袋子。這樣一來西葫蘆就可以按照人們所需要的形狀去成長,不要說是長成人的樣子了,就是讓西葫蘆變成《西遊記》裡的豬八戒也並不是不可能。
但眼前的那些果子和這些所謂的西葫蘆有著天差地別,怎麼也不能把他們聯絡到一起。這些果子玲瓏剔透,更不可思議的是心臟的位置上那顆有力地搏動的鮮紅心臟。
在綠洲湖水邊,聽著這若有若無,時斷時續的哭聲我就頭皮發麻,與此同時一個個荒謬的想法鑽進了腦子裏?
我聯想到了蘇簡簫所說聖靈後裔的“掛在樹上的人”的傳說和“青木崖鬼族”。青木崖鬼族不是像動物一樣繁衍,而是像果子一樣地從樹上長出來的。
人是被樹生出來的,這種想法本身就很荒謬了。但眼前的事實和經歷的事都在間接地佐證我的猜想。
“我想湖水最深的地方不超過一米,下面應該是一個全新的世界。”我緩緩地喘了幾口氣,甩了甩腦袋,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從腦子裏甩出去。
羅斯威爾,羅賓森,江成和林深站在一起對湖底指指點點在激烈地討論。劉富晨和許巍則是在和剩下的幾個越南士兵嗚哩哇啦地說些什麼,然後有幾個人匆匆離開,消失在了綠洲森林裏。
“陳青,我怎麼感覺江成說的青木崖鬼族就是那些果子啊!”蘇簡簫十分地虛弱,眼睛微微睜開,有氣無力地靠在我和周子晨身上。
我說:“我也有這種感覺。只是我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
周子晨用閒著的左手抓了抓頭,抹了一把臉上滾落的汗水,喃喃道:“下去看看不就全部都知道了。”
我認同周子晨下去看看觀點,可對下面的具體情況一無所知,貿然地進去有可能全軍覆沒。我無奈地聳了聳肩,我們人生地不熟,任何行動都放不開手腳。
許巍從不遠處向我走來,看了看我們三個,目光最後停在我身上,不淡不鹹地說:“陳青,我們打算去湖底,你也跟我們去吧。”
許巍說這一次只能下去五個人,江成,我,羅斯威爾,羅賓森還有他。其他的人都得留在這裏,以防下面的人發生不測,在湖邊的人能夠及時救助。
我們對許巍的安排沒有異議,剛纔匆匆離去的人已經回來他們的手上多了幾捆藤條,被他們扭成了一條條粗壯結實的藤繩,在一側拴了一個大石頭,我們合力把連著藤條的石頭給扔進了湖裏。砰通一聲,石頭帶著藤條沉入了湖水裏,最後落在湖底。
“陳青,你先下去,別耍什麼花樣,否則你懂的。”羅斯威爾推了推我,掏出手槍不懷好意地說。“等確定沒危險了再叫我們。”
我本來就有當炮灰的打算,對於第一個下湖並沒有多大的抗拒,拉了拉藤條,試試它的結實程度感覺沒事我就憋了一口氣,順著藤條爬了下去。
湖水不是一般的冷,感覺這水就是從冰箱裏麵取出來一樣的刺骨。但是當我身體進入了湖水將近一米多的時候,我之前的猜測被證實了,湖水果真不深,下面是一個完全獨立的空間。
我憋著氣順著藤條滑進了湖底,那種嗚咽哭泣聲顯得更加的真實,那聲音似乎是從林子的另一端傳過來的。我擰了擰身上溼漉漉的衣服,抖了抖頭上的水之後,好奇地打量著那些奇異的果子,聞著淡淡地果實芬香,頓時心曠神怡,之前的飢餓和疲倦一掃而空。
陽光經過湖水的折射後,照射在果林裡就不再那麼的毒辣,有些光束被水散射開來,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七彩光帶,果林五光十色,色彩斑斕。
我在每棵樹幹上都看到幾個奇形怪狀的符號,無一例外的是每棵樹上都有一張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臉。這讓我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青木崖鬼族。
一個人走在一排又一排的樹中間,看著樹上像嬰兒一樣的果實,聽著撲通撲通的心臟跳動的聲音,我覺得毛骨悚然,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小腿忍不住的抖索。我總感覺樹上的這些人果在看我。
我一個人在樹林裡穿梭了十幾分鍾,一路上我看到了數不清的鬼臉,現在滿腦子都充斥著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臉,我有種今晚睡覺做噩夢的預感。
果林的土特別的香,混合著淡淡地果香,令人紙醉金迷,我都有點喜歡上這個詭異的果園了。自從我下來開始雖然一直都是一個人,但總是感覺身邊有人陪著一樣,一點也不感覺缺人氣。
一個人忽然在前方忽然一閃而過,迅速消失在了果林裡,從它的身型來判斷,應該不是傳說中的青木崖鬼族,因為他至少有一米七幾,和江成所說的一點也搭不上邊兒。
我心中一緊,剛纔只有我自己下來,這兒怎麼忽然多出了一個人。他是誰,又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一串串疑問鑽進腦子裏,一時半會腦子變得很亂,心裏也很慌張。
我停下腳步揉了揉眼定睛一看確定什麼異常也沒有之後才掏出手槍上了膛,警惕地跟過去。我在地上看到了一些腳印,讓我頭皮發麻的是這些腳印的中心是一張張鬼臉,而且左右各一張不同的鬼臉,相同的腳,前後兩腳的腳印中的鬼臉也是不同。
我嘴皮忍不住抖索,這些腳印說明了一個問題,走上一步和下一步的人壓根就不是一個人。如果說是走一步換一次鞋子,速度就不會這麼快,不會眨眼之間從我視線裡消失。我放下手槍,粗略測量了一下腳印的大小,心又一次的顫抖,頭皮發麻,這他媽明顯是一個人的腳印啊,媽的,媽的。
我抬頭向腳步延伸的方向看了一眼,穿過果林在將近一公里外的一個小山頭上我有再一次看到了那個人,身影模糊分不清男女,只不過它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回過頭來對我笑了笑,看不清臉卻能夠看得出那笑容中的嘲諷與不屑。
我想發飆,拾起槍就想給它兩槍。但我理智戰勝了感情,在這種時候我不能太冒失,不然不知道會惹出來什麼的存在。它瞥了我一眼之後,又邁開了步子。我收好槍,全力地追逐。
被人窺視的感覺又一次產生,讓我很不舒服,我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籠罩在陽光裡的果樹和“人果”,沒有什麼異常。但我在地上看到了一些東西,應該是銅罐子,那些用來裝海豹人的銅罐。
我看了看一公里外停下來的它,有點難以抉擇。我抬頭看了一眼因為湖水的緣故而變得扭曲的天空,對一直關注著我一舉一動的江成他們招了招手,比劃化腳告訴他們這兒沒有危險,讓他們下來。江成他們似乎懂了我的意思,羅斯威爾第一個爬上了藤條,順著藤條進了湖底。我咧嘴笑了笑,轉過身繼續追那個人。
即使我傾盡全力去追一步一步慢悠悠走的它,匪夷所思的是,我們之間的距離從來沒有縮短過一寸,反而有慢慢拉大的趨勢。
也不知道追了多遠,這裏的樹木已經十分的稀疏,相隔幾十米甚至是百米纔有一棵,低矮山丘上長滿了了翠綠色的草,散發著淡淡地清香。我已經累得不行,停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氣,它似乎知道我停了,也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下,見到彎著腰氣喘吁吁的我,它嘴巴咧了咧,鑽到一棵古槐樹後面不見了。
我跟著腳印過去,詭異的是我走過去,身後我和它的腳印就會消失不見,那兒就像不曾走過人一樣。我花了五分鐘走到了槐樹下,我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石碑,它剛纔就是消失在石碑後面的。
石碑上刻著一張圓形的臉,不再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臉上笑容燦爛可人,很容易感染人。
從槐葉間隙透進的稀稀落落光,灑在石碑上,我看到了三個熟悉的大字:白蛇殿堂。然後是經常徘徊在我腦海裏的名字:青木崖,鬼族。
這八個字是用楷體寫的,旁邊還有一種奇形怪狀的文字,應該是鬼族的文字。整個石碑上刻著密密麻麻的鬼族文字,我看不懂。
我蹲下身子撫摸著冰冷它,仔細端詳石碑文字。文章是按古代右起豎行的形式寫的,顯得十分的古樸。
我又一次產生了被人盯著的感覺,和之前兩次不一樣,這一次感覺是幾百雙眼睛盯著我。我越想越感覺不對,硬著頭皮回過頭來,頓時把我嚇了一跳。
感覺沒錯,身後幾百個小矮人站在一起,一張張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臉上掛滿驚詫,歪著腦袋好奇地打量著我,它們手裏拿著石質的武器。眼睛,嘴巴像是被人割開的一樣,很不自然,看上多了點猙獰。
“青木崖,鬼族。”看著那些在傢俱,樹木上目睹了幾百次的鬼臉,嘴巴咧了咧,顫抖著斷斷續續地吐出了這五個字。我想起了江成說它們會生吃人,嚇得我不行,緊緊靠著後邊的石碑,驚慌失措地看著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