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白蛇殿堂(下)
我一直以為江成他們已經進入了白蛇殿堂二層,那五個人也是在二層死的,沒想到江成他們竟然還在一層,剛纔也有可能呆在黑暗的通道裡。
看著傷痕累累的江成他們,我嘴皮抽搐,對蘇簡簫他們對視了一眼,手不約而同地向插在腰間的手槍摸去,緩緩站了起來,緊靠在一起。
“別動,否則我的手下會把你們打成篩子。”江成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我三個,笑著說,手裏拿著煙桿,吐出一個個菸圈來。
我把手從腰間抽了回來,自然地下垂著,對著江成氣定神閒地說:“你不會殺我們的,不然你怎麼去對付山裏那個神秘的大Boss。”
江成打量了我幾眼露出讚賞的神色,隨後揮了揮手讓他的手下把我們的武器給下了。“是不會殺你們,但那天晚上你們三個不辭而別不說,還把所有的武器彈藥,乾糧什麼的都給帶走了,這筆賬應該算算再說。”江成說著就讓他的手下對我們三個直接動了手。
我被江成的手下在肚子上狠狠砸了一槍托,痛得我不得不抱著肚子彎下腰。我忍著疼痛掃了一眼被打倒在地上的周子晨和蘇簡簫,咬牙直起了腰板,用右手一把推開了那個外國人。
然後用帶著手套的右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對著江成說:“我想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來計較個人恩怨,這兒是什麼地方你比我清楚。不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我們還是坐下來一起研究一下該怎麼上二層或者是怎麼離開這該死的白蛇殿堂。”
江成點了點頭讓他的手下停下了對蘇簡簫和周子晨的暴打,收起菸袋,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那就坐下來好好交換一下資訊。”他一臉的陰冷,找不到一點剛剛認識時候的影子。
我過去扶起了蘇簡簫和周子晨問到:“沒事吧?”
周子晨擦了嘴角的血,對著那幾個外國佬豎起了中指,憤憤地罵道:“還死不了,這幾個邊境人下手還真他媽狠毒。別讓老子逮到機會不然到時候你們會生不如死。”那幾個邊境人似乎聽不懂周子晨的話,面面相覷,最後無奈地聳了聳肩,就回到了江成身邊,端著槍警惕著四周。
蘇簡簫被打得最重,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我和周子晨扶著他在凌亂的地上坐了下來,一起看向對蘇簡簫動手的那個外國人,冷笑著說:“放心,一有機會你陳青我就把他弄死。”
我覺得距離下一次換門已經不遠,在地上休息了幾分鐘後,和江成交換了一些資訊,從他那兒瞭解到他們對這所謂的白蛇殿堂也是一無所知,剛纔他們進來不久就遭遇了七八次襲擊,死了不少人,最後他們躲進了黑暗的通道裡才相安無事。
我也簡略地把經歷和猜想說了一遍,江成坐在地上眉頭緊皺,又拿出煙桿開始抽菸:“白蛇殿堂很有可能就是用來鎖鬼族的。你們看那些傢俱上面畫的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臉,和傳說中的一模一樣。”
許巍,蔡宏,林深他們坐在江成旁邊顯得十分的疲勞,都閉著眼養神。只有我、江成還有兩個白種人在探討著白蛇殿堂和鬼族的事情。
“我覺得在通道裡比較安全,又快到換門的時候了我們還是到裡面躲躲,等到有光了再找進二層的通道。”江成拍了拍我的肩膀站了起來,和兩個白種人慢悠悠地向漆黑的通道裡走去。
江成忽然轉過身來對他的手下吩咐到:“對了,你們弄點木頭點幾個火把,裡面太黑不好走。”
我和周子晨一左一右架著重傷的蘇簡簫,從其中一個士兵手裏拿了一個火把後,在最後邊慢吞吞地往裏走。
和剛纔一樣光芒忽然消失隨之而來的是鐺的聲響,四周瞬間陷入了黑暗,火把在粘稠的黑暗裡顯得微不足道,離得很近都比螢火蟲的光還微弱。
我們已經走進了黑暗的通道裡,雖然有火把還是伸手不見五指,只能摸黑前進著。前邊不斷傳來悉悉碎碎的聲音,我知道那是江成他們弄出來的動靜。
“陳青,我怎麼感覺有東西盯著看?”蘇簡簫很虛弱,聲音很低,貼在我耳邊說的,我都差點沒聽全。
“我也有這種感覺!”我怯怯地說。心中一點都不踏實,這個地方太詭異了,光都照不透黑暗,沒有一點常理可言。通道兩邊有什麼我們都不清楚就在裡面摸黑前進,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我忽然停了下來,額頭上冷汗直冒,因為有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腳不放,我用力抽了幾次都一動不動,被扣得死死地。
“我的腳被什麼東西給抓住了,你們兩個先走我一會再跟上來。”我對蘇簡簫和周子晨說。
“不能走散,你別動,我幫你弄開他。”周子晨順著我的右腳往下摸去,一隻手抓在了那個東西上,另一隻手拉我的腳踝,他叫了一句:“媽的,是骷髏。”
我手裏的火把雖然燒得很旺,雖然看不到多少的光,但那種溫度熱的我不行。我說:“周子晨你讓開讓我用火把燒,看它放不放手。”周子晨放開站了起來扶著蘇簡簫,我揮動火把,在黑暗中劃出一條火線後直接砸在骷髏手上。微暗的火光猛烈地閃了一下,然後那隻骷髏手送開我的腳,空氣裡也瀰漫出一股燒骨頭的味道。火把也在一瞬間燒得沒法拿了。
我鬆了一口氣,甩了手中已經燒得差不多的火把,扶著蘇簡簫摸黑前進。“沒事了,那些東西似乎很容易燒起來,可惜我的火把滅了。”
“……”與此同時前邊邊境人嗚哩哇啦的亂叫著,然後是有人在混亂中開了槍,灼熱的金屬子彈在黑暗中亂飛嚇得我們三個立馬趴在了地上,頭也不敢抬。
“那個王八蛋在亂開槍?”江成在怒吼,與此同時那兩個白種人也在用邊境話怒吼著,從聲音來判斷他們也和我們一樣趴在地上。
沒有回答他們,還有幾個人在害怕地亂叫著,扣着扳機不放,子彈滴滴答答地打在四面八方……“媽的,趕緊給老子停下來。”許巍在怒吼,我們趴著的地方已經流過來很多血溼漉漉的,沾了一身,我想吐但不敢抬頭,害怕那呼嘯的子彈在腦袋上開了洞……
江成的人肯定死了不少,有被直接射死的也有被流彈打死的,我感覺有點可悲。
“陳青,血怎麼會這麼多,都快把我們給淹了,不合常理啊!”我想著那些被自己或是同伴射死的人,忽略了已經有半個人厚度深的血液,蘇簡簫虛弱地說。
在蘇簡簫說話的時候槍聲停止了,通道裡只剩下痛苦的**和江成他們的咒罵。
“我們全死了也不會有這麼多的血啊,一定有古怪。”周子晨一邊說一邊拉著蘇簡簫和我站了起來。
他們說的有道理,這麼多的血不是我們這裏區區不到二十人的血能夠匯聚出來的,何況人也沒死那麼多,事情越想越不對勁,腳泡在淹沒半個小腿深的血液裡感覺毛骨悚然,想到這裏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們三個在血液裡一步步地摸黑向江成他們靠近,我想盡頭應該就是通向白蛇殿堂二層的樓梯。
“嗤嗤!”向撕破衣服的聲音在通道裡此起彼伏,從這頭到那頭又回到這頭,感覺很詭異。
我和周子晨默契地架起了蘇簡簫撒丫子就跑,踩在血水裏,撞出啪啪的聲音。前方也傳來了相同的聲音,江成他們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和我們一樣在跑。
果然不出所料,我們跑出了十幾米,後面黑暗的通道裡瞬間變得通紅通紅,像炭火發出的光一樣,很壓抑。
黑暗淡了一點我回頭掃了一眼,頭皮頓時發麻,兩側灰暗的牆壁上爬滿了一隻只粉紅色的蜈蚣,快速地向我們怕過來,那些紅光就是他們發出來的。地上血水上也漂浮著無數的粉紅色的蜈蚣,快速朝著我們游過來。
白蛇殿堂一層已經變得通紅,之前的黑暗一掃而光,由此可見這些變種蜈蚣到底多到了一種什麼程度。
“你們三個小子快一點不然會被他們給吃了的,這裏有樓梯。”蔡宏在前方衝着我們大吼,藉着紅光我們能夠模糊看清前方一級級的臺階和狼狽坐在臺階上的江成他們。
我和周子晨架起不知道為什麼暈倒了的蘇簡簫拔腿就跑,身後濺起血花,灑在了牆壁上打下了不少蜈蚣。蔡宏和林深忽然從邊境人手裏搶了突擊步槍朝著我們跑了過來,“你們快跑我們殿後。”看著快追上我們的蜈蚣蔡宏大叫,同時扣動了手裡的扳機。
一分鐘左右我們衝到了臺階上,蔡宏和林深也爬上了臺階,但他們身上爬滿了一隻只粉紅色的蜈蚣。
許巍他們快速地拍著他們身上的蜈蚣,我和周子晨去照看忽然暈倒了的蘇簡簫。爲了保險起見我們向上爬了幾個臺階,然後我拍了拍蘇簡簫略微慘白的臉,他居然一點知覺也沒有了。
“沒呼吸了!”周子晨用手指在蘇簡簫鼻孔前探了探氣,帶著哭腔說。與此同時一群群蜈蚣沿著臺階爬了上來,江成的人扣動了扳機衝着密密麻麻,堆積了整個通道的蜈蚣掃射,其中有人直接甩出了手雷,炸死了一堆。
我也探了探,發現蘇簡簫真的沒氣了我心中一驚,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後就把手按在蘇簡簫的胸口上,用力按壓。周子晨毫不猶豫地直接做人工呼吸。
見到沒有反應,我扯開了蘇簡簫的衣服,眼前的一幕差點直接把我嚇傻了。蘇簡簫的胸口上是密密麻麻的口子,面板下有一隻只粉紅色的蜈蚣爬開爬去。
周子晨也看見了這種狀況,面色慘白,顯然也被嚇得不輕。我慣性地在在身上拍了拍,生怕也有蜈蚣鑽進體內。
忽然,一陣強光照亮了臺階,通道恢復了之前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地上除了滿地蜈蚣屍體之外見不到一隻活的。
林深他們並沒有什麼事,見到昏迷不醒的蘇簡簫就走了過來看到了他胸膛面板下的蜈蚣,嘴巴抖了抖。許巍算是最鎮定的一個,招手把隊裡的小老鼠叫了過來,給蘇簡簫看病。
我從小就害怕蜈蚣,現在看到這樣的一幕,已經嚇得全身無力,動彈不得了。幾分鐘後那個小老鼠對許巍比比劃劃嗚哩哇啦地說了一堆邊境話。
“他暫時死不了了。”許巍走過來,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不淡不鹹地說,他對我知道我們三個半夜離開的事心存芥蒂。“讓小老鼠也給你們兩個看看,你們三個一起衝出來的,沒道理他身上有你們身上沒有。”
我無力地躺下提起了沾著血的褲腳,我抬頭看了一眼,頭皮一陣發麻,我腳上有十幾只粉紅色的蜈蚣,它們的身子已經鑽進了大半,剩下的部分還不斷地往裏面鑽。
林深和蔡宏走了過來一人一隻腳小心翼翼地幫我從面板裡扯出那些蜈蚣,然後扔在地上踩死。我感激地看著他們兩個,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點頭致謝。
“你閉眼好好休息,別看這東西了。我知道你害怕。”江成笑著走了過來。我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情況不妙的周子晨和蘇簡簫。
我閉上了眼睛有點後悔進了這白蛇殿堂,我們第一層還沒走完蘇簡簫就差點把命丟了,我們三個全是福大命大了,死了那麼多人,沒輪到我們。但接下來的就不知道還有沒有這種好運,說不定真的會把這百八十斤落在這裏。
“哐當!”一聲巨響,一陣陰冷的風從上方吹過來。我猛然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一道大門緩緩地開啟露出了其中無盡的黑暗。
我知道白蛇殿堂二層的門開了,裡面依舊是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我坐了起來,看了看四周的人,周子晨坐了起來,蘇簡簫像死屍一樣躺著,江成和許巍一站在離下邊通道最近的地方,踩著密密麻麻的蜈蚣屍體,一人扳著一個手柄。
我知道白蛇殿堂二層是他們兩個給開的。
“走吧。我知道有些人已經不想繼續闖了,但事實上除了前進,我們已經沒有了退路。”江成和許巍走到人群裡,看了看我和他的手下,笑著說。他的臉上少了一些狡黠多了無奈。
我看了看包裹著紗布的腳,穿上了鞋子,對林深、蔡宏和小老鼠說了聲謝謝,和周子晨一起架著蘇簡簫跟在江成他們身後向白蛇殿堂二層走去。
到了現在除了繼續闖白蛇殿堂外,我們已經沒有了選擇。也不知道接下來在白蛇殿堂二層等待著我們的是什麼,我心中既是有點害怕,又有點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