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出墓
我本來想張口問神運算元什麼是“不死宴”,但話還沒說出口我就嚥了回去。看著牆壁上火紅的字型,我愣住了。
隨著火紅小樹的明滅變化,對面的牆壁上的一個個字型不斷地閃爍。
小樹投影出的光幕中大概有一千多個字,簡單地講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
說的是一個男人,不斷地輪迴重生,每一次生死輪迴大部分的記憶都會被清空,只留下一個“我是誰”這麼一個記憶。他就這麼在人世間一次又一次的輪迴,茫然地生活,他也從不去追究自己從哪裏來又到哪裏去。
相傳後來他和黑白無常在槐樹之下杯酒酬天,讓蒼天為之顫抖。從那以後他也就開始了探索自己來自哪裏旅程。
他來自遙遠的北斗七星,那兒有一個龐大的北斗帝國,北斗帝國是青銅的故里,青銅生命宛如地球上的生命一樣在北北斗之上繁衍生息茫茫的原野之上,青銅古樹直插雲霄;青銅城池綿延不絕,像山巒一樣橫亙在茫茫北斗大地上,一座座青銅高樓拔地而起,沒入雲端,恢弘壯麗。青銅巨人用青銅衍生了燦爛輝煌的青銅文明,建立起了一個前所未有的世界。
而他屬於北斗判官一族,一筆判生死,化陰陽。判官筆下,天地顫抖。但也就在他逐漸明白身世以及觸及到自己長生秘密的時候,所有的一切忽然戛然而止,之後關於他的一切都從世間消失了,只留下一段不死傳說。
在文章的末尾還有一句話“不管你是誰,從你開始閱讀那一刻開始,你的生命便不再屬於你”。
牆壁上的文字記載到此就沒了。我怔怔地望著那些火紅的楷體,有些出神。彷彿能夠感受到那個男人輪迴之中的迷茫。但更多的是覺得匪夷所思,這是一個怎麼樣的故事,雖然十分地夢幻,難以讓人信服但我還是忍不住地想要知道那發生的一切。
最後一句像詛咒,又像是警告般的話像魔咒一樣籠罩在心頭,我雖然知道這故事十有八九是虛構的,但那種恐懼依舊籠罩著我。
盯著那一行字我看得出神,感覺有種被宣佈了死刑的罪人一樣的絕望…
牆上地光幕忽然滅了,小樹緩緩地收斂,最後縮排了玉盒之中。我苦笑了一聲,甩了甩腦袋,把莫名其妙的思緒甩開。
從地上拿起了玉盒在手中端詳了許久卻沒有發現和之前有什麼不同。無奈地搖了搖頭之後把玉盒遞給了乾巴巴看著我手中玉盒的神運算元,他也看了好久沒看出什麼來。玉盒在我們五個人中間輪了一遭誰也沒看出什麼來。最後我把玉盒收了起來。
“你們說那些文字記載的會不會是真的?”自從從古墓出來以後,本是無神論者的我已經逐漸向有神論者靠攏,掃了掃神運算元他們然後開口問。
神運算元扶著牆壁站了起來,轉頭望向了明滅不定的長明燈,茫然地搖了搖頭沒有發表意見。
周子晨站了起來摸了一把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冷汗,一本正經地分析:“依我看那根本不可信。我們都知道除了地球上有生命之外,科學家還沒有發現哪一顆星球上有生命,而且所謂的青銅生命這種說法根本沒有一點科學依據。對不對陳青?”
其實我知道周子晨在害怕,我也一樣雖然想知道這個故事是不是真的,但同樣對未知的生命充滿了恐懼。我衝着他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掃了一眼周子晨和無臉怪說到:“是真是假都無所謂了反正都經歷了這麼多,活下去纔是最重要的。”
蘇簡簫和無臉怪也站了起來,無言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他們和我一樣都被最後一句話給深深地嚇到了。
那個白衣男子的故事像是有魔力一樣,讓我們五個人不約而同地認為那是真的。
氛圍悄然凝固了下來,五個人各種望著不同的物品怔怔出神。通道裡寂靜得可怕,我能夠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乃至是外面那些蠍子和蜈蚣的腳摳動石門的聲音。
我從未如此平靜過,思緒空空如也,似乎所有的記憶都被抽空了,沒有過去,沒有未來;沒有憂傷,沒有快樂,沒有感情,沒有自我。
在平靜中,時間緩緩地流淌著。一個熟悉的背影逐漸映入眼簾。
小希的背影從腦海中一閃而過,隨之是滿頭白髮的老媽,然後是容顏滄桑的老爸。
我揉了揉太陽穴,吐了一口氣,看了看姿勢各異的他們,想要說些什麼卻無法說出口來。
無臉怪扭了扭脖子,然後開口把持續了將近五分鐘左右的寂靜打破了:“我覺得這是一個高科技陷阱,剛纔的花香可能是一種迷幻藥,我們吸進去了讓我們從潛意識裏認為那個故事是真的,然後用最後一句話給我們造成一個心理陰影讓我們在通道裡沉淪。”
無臉怪說得很有道理,但是他忽略了一個問題,現在也不會有類似的科技,更別提鬼河下建造於清朝末年的一座空墓了。
我和其他三個人衝他笑了笑並沒有發表什麼觀點,只是把話題轉移到了目前最為迫切地問題上。
“我們現在被困在了鬼河空墓裡已經將近三天,如果還不想辦法出去的話我們就有可能成為餓死鬼了。”我聳了聳肩,故作輕鬆。
神運算元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低著頭漫無目的地向前走。我們四個年輕人對視了一眼,沉默無言,只有稀碎的腳步聲在通道裏裏迴盪著。
通道里長明燈明滅不定,五個影子拉得老長老長的。我們誰也不明白我們到底是怎麼了,從那些文字消失之後我們就陷入了一種莫名地情緒裡,明明知道故事並不可信,但依然消極難以自拔。
我們誰也不知道這個甬道到底有多長,也沒人知道它通向何處。甬道里燈火昏暗,猶如日落西山,日暮黃昏,但卻沒有日落的美,反倒是充滿壓抑。
我舔了舔略微乾燥地嘴唇,咽一口口水,滋潤了一下快要冒火的喉嚨。我低著頭,木然地跟在神運算元後面。
地上鋪滿一層層白骨,踩在上面發出咔嘣咔嘣的骨骼崩碎聲。我們自覺地忽略了所看到的一切,都麻木地像木偶人一樣機械地前進著。
從折靈出來不久我們又進入了鬼河空墓,也不知道七叔祖他們有沒有從折靈出來,說不定他們一行人已經埋骨折靈了。
不知不覺我竟然走到了最前方,而甬道也已經到了盡頭。無臉怪,神運算元,周子晨,蘇簡簫他們四個人緩慢地走著,對著甬道壁畫指指點點。
我從衣兜裡掏出了玉盒,掃了幾眼。
我收好玉盒,開始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甬道兩側的石壁上。在石壁上,依然是一張張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臉,壁畫敘述性十分地差,看了很久都看不出到底說了些什麼。若不是那些鬼臉太過精緻,逼真,我絕對會認為這是小孩子一時興起的塗鴉。
不過在幾十幅地壁畫中,都先後出現過和鬼族人格格不入的個體,但由於壁畫模糊不清,分不清那是動物還是人。
在最後一幅比較清晰的壁畫裡我看到了一個被紅色棺材圍著的祭臺。和我們八個人在保山大松林古墓裡見到的一模一樣。雖然燈光不夠明亮,但這個祭臺我打死也不會認錯。
“周子晨,蘇簡簫,你們過來看看這個。”我不自覺地喊了出來。
“陳青,你發現什麼了?”蘇簡簫回過頭來問我,同時他們四個向我走來。
我指著壁畫上的棺材和祭臺說:“我們在保山古墓裡見到的祭臺和棺材又出現在這裏了。”我有些興奮,但依舊壓低著聲音。
周子晨和蘇簡簫也是呆呆地看著一言不發。他們兩個也和我一樣一直都在尋找保山失蹤了的古墓。我們三個無言地對視著,卻不怎麼敢多說些什麼。因為我們心裏比誰都清楚,保山古墓絕非善物,一般人就連談論它都會招來橫禍。
神運算元拍了拍我,指著壁畫上祭臺右側地方形凹槽說:“你看到那個凹槽了沒?”
我之前就發現了這個凹槽卻沒怎麼在意它,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壁畫的祭臺上。
“怎麼了?”我不明所以。
“你沒發現嗎,這個凹槽地發現和你手裏那個玉盒大小差不多。說不定這就是出口。”神運算元若有所思。
我恍然大悟,從衣兜裡掏出了玉盒對比了一下還真是大小剛好。五個人頓時興奮了起來。
我想放進去結果夠不到,周子晨從我手裏拿過了玉盒輕鬆地將玉盒塞進了,結果就在玉盒快全部進入的時候被吐了出來。周子晨重複了幾次,結果都一樣。
“怎麼會這樣子?”周子晨和神運算元懊惱地說。
我無言地聳了聳肩,預感告訴我這裏就是出口。墊起腳尖藉助微弱的火光看了看凹槽內部,然後咧嘴笑了笑。
我從周子晨手裏拿過玉盒,調整了一下方向塞了進去。玉盒沒有預料中那樣被吐出來,而是完完全全地沒入了凹槽裡。我們靜靜地等了一分多鐘,然後忽然聽到凹槽裡傳出了咔嚓地聲音。
我們五個人不約而同地哆嗦了一下,屏著呼吸,靜靜等待。還是咔嚓,咔嚓的聲音,不一會兒聲音越來越急促,連成一片。
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用抓住摳石頭一樣,讓人瘮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