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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藍葉血蓮

    蘇簡簫的話讓我愣住了,反倒是神運算元他們淡然得很,他們三個站在一起,笑眯眯地看向拉著我倒退的蘇簡簫。

    “你是怎麼發現的?”周子晨開口,笑呵呵地說。與此同時他扯下了一張面具,露出一張皺巴巴的臉。

    引渡者,竟然是引渡者。

    我和蘇簡簫在甬道里倒退著,忌憚地盯著他們。不知道周子晨他們三個現在在哪,是否還好。

    披著神運算元外皮的引渡者向前跨了一步,凜然道:“交出竹簡,否則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我和蘇簡簫無奈地對視了一眼,竹簡放在蘇簡簫的住處了根本沒有帶在身上,想給也沒法給。

    我笑了笑,脫了右手上的手套,露出了青色鱗片覆蓋的手臂:“你們真的以為能吃下我們兩個?”

    “我們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把你們兩個怎麼樣,但是那個可以讓這裏所有的鬼族人命喪黃泉。”披著周子晨的皮的引渡者枯瘦的手掌拂過石棺,抬頭看了看我然後陰冷地說。

    看著三個引渡者,我無奈的笑了笑。如果他們不顧一切毀了這裏鬼族人的後代那麼鬼族人就有可能真的到這一代就斷了香火,幾十年以後就有可能絕跡。

    “神運算元”森冷地盯著我:“竹簡我們可以不要,但是你們兩個必須帶我們進楊玉科將軍的鬼河空墓。”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找鬼河空墓,難道說裡面有他們需要的東西?三個引渡者靜靜地站在石棺前,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面無表情地盯著我和蘇簡簫。

    “引渡者,你們又出來興風作浪,是不是以為獵殺者不出來就沒人能夠收拾你們了?”就在我和蘇簡簫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道充滿威嚴的聲音從甬道深處幽幽飄了出來,嚇得我哆嗦了下。

    我和蘇簡簫扭頭去看,若隱若現的大廳裡空落落的什麼也沒有,但那句話我們是聽得真真切切。

    還等引渡者有所反應,充滿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趕緊跟我滾,否則就別回去了。你們兩個小子趕緊過來,不要怕那三個老不死的引渡者。”

    我和蘇簡簫緩緩轉過身來跑向前方的大廳,三個引渡者呆呆地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還不滾。”隨著三個充滿怒意的位元組落下,我看到三個棺蓋直接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毫不留情地甩向了三個引渡者,他們三個感覺到了危險,快速移動躲開了三個厚重的石棺棺蓋。

    石棺棺蓋一擊落空,狠狠地砸在了牆壁上,在牆上留下了三個深深的痕跡後才重重地落地。三個引渡者對視了一眼,然後轉身離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我和蘇簡簫在大廳的入口處打量著大廳內的佈局。整個大廳空落落的,除了中心一個半米多高正方體漢白玉石臺之外就沒有什麼傢俱,大廳的四周都有長明燈點著,把整個大廳照得像白天一樣明亮。

    大廳入口正對的青石牆壁上刻著複雜圖案,下面是跪俯著的鬼族人,他們在膜拜中央緩緩上升著的那個人黑衣男子。

    其餘的三面牆壁都是類似的圖畫,但由於年代久遠已經脫落了許多,壁畫殘缺不全,除了第一堵牆上的,其餘的都看不出什麼內容來。

    廳頂的橫樑上不是雕龍畫鳳,而是一張張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臉,只有在四角上見到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神獸。四隻神獸一同俯視著大廳中央的漢白玉石臺。

    “有人麼?”蘇簡簫試探性地問。

    蘇簡簫的聲音在空落落的大廳裡迴盪了很久卻沒有人回答。我和蘇簡簫不敢貿然前進,只好在入口處靜觀其變。

    “有人麼?”我放開了嗓子吼了一句。

    “你們進來吧。”我以為會像蘇簡簫問的那樣石沉大海沒有任何迴應的時候,一道略微滄桑的聲音從漢白玉石臺下傳出。

    我和蘇簡簫對視了一下,用眼神交換意見後一起邁進了大廳裡,小心翼翼地挪動步子走向中央的漢白玉石臺邊。

    我心裏有點發虛,自從跨進大廳開始我就感覺屍體上纔有的腐臭味,還有一種被人盯著後背的感覺。

    “陳青,我怎麼感覺有人跟著我們!”蘇簡簫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

    我回頭看了一眼什麼也沒看見,對蘇簡簫搖了搖頭說:“後邊什麼也沒有。”

    我和蘇簡簫心都提了起來,在這個詭異的大廳裡絲毫不敢懈怠,唯恐被什麼東西給盯上然後給我們致命一擊。

    “你們兩個應該看到石棺裡的鬼族人了吧。”滄桑的嗓音透著無盡的疲倦從漢白玉石臺下面傳出來。

    蘇簡簫和我站在離石臺大概有五六米的地方,聽到石臺下那人的話後異口同聲地說:“嗯,看到了,他們的身體在腐爛。”

    “他們的身體在腐爛,或許培養液被汙染了。”

    我和蘇簡簫說完後,大廳裡的長明燈忽然閃爍了一下,然後整個大廳變暗了一瞬,很快就又再次恢復了光明。

    與此同時,漢白玉石臺下面傳出了齒輪齧合的咔咔聲。

    漢白玉石臺反射著燈光緩緩地運動起來,像一個機關盒子一樣開啟來,露出了裡面的複雜的機械構造。

    我和蘇簡簫出於本能,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

    一分鐘左右,石臺完全開啟,露出了一團綠色的漿糊,在一個漢白玉石盒子裏蠕動著。一條條裡面流淌著青綠色液體的管子連在那團青綠色的漿糊上。

    我和蘇簡簫盯著半透明的青綠色漿糊,出現腦海裏的第一個與之類似的東西居然是大腦。沒錯它和大腦有很多的相似,被一個回溝分成了左右兩半,上面橫七豎八地佈滿了褶皺,一條條細小的青綠色管子交錯著,像人類的血管一樣。

    “森林神經中樞。”我和蘇簡簫不禁喃喃了一句。

    “說得沒錯,你們之前的猜測也沒錯。我,就是地球上一個大部分樹木集體智慧。”滄桑的聲音從那團青綠色的漿糊裡傳了出來……即使是早有預料但現在親耳聽見它說話,心中還是有著莫名的震撼。

    “那個引渡者說得也沒錯。這些年外面水汙染太嚴重,我的神經網路系統被嚴重破壞,伴生鬼族也遭受了滅頂災難。”

    長明燈下,那團漿糊在顫抖著,似乎很傷心。我和蘇簡簫呆呆地看著它,被震撼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偌大的大廳裡也只有他滄桑的聲音在迴盪著。

    我問:“那漢白玉石臺是你自己建造的?”

    “不是,是楊玉科將軍讓人建造的,也把我和我的伴生種族也就是你們口中的鬼族給奴役了。”他的聲音滄桑之中帶著略微的無奈與疲倦。

    “我誕生之初就被楊玉科將軍和那個瞎子算命先生髮現了,所以我就被他們給移植到了這裏,禁錮著鬼族人,世世代代為他掃墓。鬼族伴隨著我誕生的時候和我一樣是沒有臉的,也是他賦予了鬼族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臉,他交了鬼族人縫紉,種植,語言。”

    “楊玉科將軍讓鬼族擁有了人的樣子,卻也永遠的把鬼族給禁錮了。本來不想出世,讓世人知道鬼族的存在,但由於近幾十年來的發展,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鬼族的生死存亡,纔不得不讓他們離開鬼河空墓,青木崖等聚居地進入森林另謀生路。”

    它的聲音很滄桑也很淒涼,對鬼族生死存亡和它的未來深深的擔憂毫不遮掩。

    我和蘇簡簫一直站著很累索性坐了下來,繼續聽他講述著不為人知的秘辛。

    它說它想離開可是離不開,外面有亡魂和蛇靈把守,亡靈谷裡還有枯骨巨人守護,如果它一旦有什麼異動枯骨巨人就會被喚醒,到時候就是鬼族滅亡的時候,所以這些年來它即使有想讓鬼族人帶它離開的念頭,卻始終沒有動作。

    它說鬼族不僅僅是給楊玉科將軍掃墓那麼簡單,當年的鬼族數量很多,在有傳聞說楊玉科將軍去世之後,瞎子算命先生就帶著三分之二的鬼族離開了,誰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青木崖鬼族,是這裏鬼族的一個分支,它們過的很艱難。與他們爭奪生存資源的不僅僅有人類,還有一些粉紅色蜈蚣,人皮娃娃。

    “那我們怎麼做才能幫助你?”那團漿糊沉默了許久之後我嚥了一口口水,潤了潤喉嚨,問到。

    “你們兩個後退一點兒。”那團漿糊說。

    我和蘇簡簫後退了五六米左右之後,地板忽然隆隆震動了幾下,然後從中間裂開來,一個石臺拖著一棵紅藍相間的樹緩緩地升起。

    藍色的葉子在火光中格外的耀眼,凋零飄落的片片紅色花瓣分外妖嬈。

    我們都是學過生物的人,一眼能夠看出眼前這棵樹縱橫交錯的紅藍葉脈交織成一張複雜的血脈網路,一個完整無缺的血液循環系統。

    “是藍葉血蓮嗎?”我想起了之前那個白衣男子說的藍葉血蓮,不禁之間喃喃一聲。

    “它是幹嘛用的?”蘇簡簫像是自言自語地說。

    滄桑的聲音充滿了悽然:“它是用來給石棺中新生鬼族人供給血液和培養液的血液迴圈樹,又叫作藍葉血蓮。石棺裡的鬼族人軀體之所以會腐爛,問題就出在了這棵藍葉血蓮上。”

    “你們看到右邊”的石門了吧,從這裏進入主墓室,然後開啟玉棺拿出其中的玉盒再返回這裏。”

    我笑了笑,它這是把我們當做免費工人使喚了。沒有好處的事我一般不會做的。

    “幫助你我們能有什麼好處?”我笑了笑,說到。

    “我知道你手上長著鱗片。所料不錯的話,你活不過五年。但是我有辦法讓你活下去,這個怎麼樣?”

    蘇簡簫之前在保山的時候就說過我活不過十年,現在這個集體智慧體也這麼說剛好印證了蘇簡簫他們的說法,不禁讓我砰然心動,點頭答應了下來。

    “臨走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蘇簡簫和我在推開厚重的石門之時,蘇簡簫回過身來,問到。

    它默不作聲,漢白玉石臺緩緩地合上了把我們的目光隔絕開去。

    而我和蘇簡簫也跨入了主墓室大門,身後的石門轟的一聲關閉了,眼前呈現了另一片地下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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