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小女孩天真無邪地看著我們,嘴巴里裡含著白森森的指骨,小臉蛋在火光下顯得紅彤彤的,很是可愛。
我們五個人一起看著小女孩,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她晃動著小腳丫,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轉動著小腦袋好奇的四處打量。
“你們跟我來吧。”小女孩縱身跳下石臺,美滋滋地嚼著指骨,無邪地笑著。
她說完邁開步子向着甬道深處走去,在路過開啟的石棺旁邊的時候她側頭看了一眼,就旁若無物地走了過去,對於石棺中的半成型的鬼族人熟視無睹,一點好奇都沒有表現出來。
“我們去不去?”周子晨看向我問到。
我掃了一眼佈滿整個甬道的石棺,又看了看小女孩的背影,想了想說:“小女孩救了我們好幾次,這次也該不會害我們。”
神運算元打斷了我的話,接過話頭來:“你的意思就是去了,其實我也同意去看看。鬼族和楊玉科將軍息息相關,如果這一次幫助了它們,說不定能從他們口中得到一點關於楊玉科將軍鬼河空墓的線索。”
一邊聽神運算元分析,我們四個人一邊把之前我和蘇簡簫開啟的石棺石槨蓋全部蓋了回去。這次小女孩帶我們過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如果就這麼留下來,讓細菌感染了培養液這些鬼族人就真的沒救了。
我們蓋上棺蓋後,跟著小女孩的步伐往甬道深處走。一路上,甬道的石壁上刻滿一張張鬼臉,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我們在地上佈滿灰塵的大青石上發現了兩對腳印。除了小女孩的腳印之外還有一個人,我們五個人蹲了下來,仔細辨認了一下,從腳印上來判斷應該是個成年人,而且還很新,它的步伐緊跟著小女孩就差是踩小女孩的腳跟了。
可是走在前邊的一直都只有小女孩一個人我們根本沒有看見其他人,腳印是怎麼回事?我們幾個人的心頓時提了起來,手心直冒冷汗。
“會不會是被鬼跟上了?”無臉怪用英語小聲地說,他的額頭上冷汗直冒,腿也在顫抖。
我看了看昏暗的四周,回過頭來又看了看我們後面,果不其然,我們每個人後邊都緊跟著一對腳印。想到我身後緊跟著一個看不見的“人”,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周子晨他們也回頭看地上的腳印。加上小女孩,地上的腳印加在一起剛好是十二個,也就是說我們每個人背後都跟著一個看不見的“人”。
“情況不妙啊。”神運算元眉頭緊鎖,盯著地上的腳印搖了搖頭。同時用手摸了摸地上的塵土。
“您老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蘇簡簫看著神運算元問到。
“不知道。”神運算元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站了起來,有點擔憂。“跟上小女孩,說不定她有危險。”
說完神運算元就率先邁開步子,快速地跟上小女孩。
我們走在甬道里,緊張地四處張望,找跟著我們的那幾個人。
自從我們發現了地上的腳印後,我們身後就沒了腳印,但小女孩後邊卻多了一串串腳印,好像跟著我們的那五個人都跟上了小女孩。
我感覺很不對勁,卻說不出那裏不對。只能繃著神經跟著神運算元的步子追小女孩。
我們追上了小女孩她一直啃著手骨,在甬道里蹦蹦跳跳,晃動著腦袋看牆壁上的鬼臉和那一幅幅抽象的壁畫,絲毫沒有發覺她後面多了的那些腳印。
“你怎麼走這麼快?”我讓神運算元他們留在後麵,我跟上小女孩去問問她,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問到。
她甜甜地看了我一眼說:“我也不想走這麼快,但是一直有人推著我走。”
聽到她這麼說我嘴皮不由得抽了抽,這他媽的是什麼事啊?
我拉住了小女孩的手,故意拖慢步子走。不一會兒我就明顯地感覺到了身後有一股莫名的推力,仔細感覺像是有一雙溼漉漉地手推著一樣。
我和小女孩被推著走了一段路,後面的那股推力忽然消失了,在前面的一個石棺上坐著一個白衣男子,背對著我們。
小女孩鬆開我的手跑了過去,拉住了他的手。
“前邊就是大廳,找到藍葉血蓮,你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說完,白衣男子拉著小女孩邁開步子,消失在視野裡。
周子晨他們四個人跟了上來,和我站在一起看著消失了的小女孩和白衣男子,怔怔出神。
我看了一眼甬道兩側,發現兩側忽然多了一些雕塑,刻的是一些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生物。
左邊第一個是蠍子身,高昂的尾巴上是一張栩栩如生的人臉。右邊第一個是一個有四條腿,四隻手的人。
兩邊共十二個雕塑,都是光怪陸離,最後一左一右的兩個雕塑是樹人,它們的身體是一棵樹,在齊腰高的樹幹處是一張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臉。後面是盤根錯節的藤蔓和根莖,交織成一張複雜的網路。
明顯的面部特徵讓我瞬間想到了青木崖鬼族。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蘇簡簫撫摸著樹幹上的鬼臉,喃喃地說。
“陳青,你還記得之前在零家裏那會兒你提出的那個假設麼?”蘇簡簫看著兩個樹人問我
“你指的是什麼?”我有點摸不著頭腦,看向蘇簡簫攤了攤手問。
神運算元觀察了下四周:“事情有點複雜,小女孩又走了。我們應該坐下來商量一下再走。”
我們五個人在兩個樹人下坐了下來。
神運算元笑眯眯地對蘇簡簫說:“蘇簡簫,你說說以前在一起的時候陳青做了什麼假設?”
蘇簡簫說大學的時候我們幾個人討論過一個生命與集體智慧的問題,當時是從螞蟻開始,衆所周知,單個螞蟻體內都不足一個神經元根本沒有什麼智慧可言,可是匯聚成了一個大集體以後它們的文明和人類也已經不遑多讓了。它們有公路,有建築,還會種植蘑菇等等,能夠進行各種複雜的社交。同理,對於植物而言,單棵樹木沒有什麼智慧,但如果所有的樹木的根莖在地下匯聚交錯形成龐大的根莖網路,組成一個複雜無比,地球上最大,最複雜的神經網路,或許就會有集體智慧產生。
聽蘇簡簫這麼一說我想起了。當年我確實說過類似的話,只不過只能是假設,停留在理論層面上無法去核實。
“蘇簡簫你的意思不會是說?”我看著我們身旁的兩個樹人,有點驚訝。
我以為這兩個樹人只不過是這個甬道的建造者的一個臆想。沒有想到蘇簡簫所考慮的層面上去。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人類之前的認知就該被推翻了。
“我認為,鬼族是樹木集體生命的一種表現形式。”蘇簡簫一語驚人,石破天驚。
鬼族,是樹木集體智慧的一種表現形式,如果這麼來說“鬼族”的祖先不是動物,而是地球上萬千樹木。
“具體怎麼說?”神運算元問。
“鬼族人的存在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事了,但是世界上知道他們的存在的人並不多。而且現在有很多的未解之謎科學家都無法解釋。”
“鬼族人數並不在少數,但為什麼發現的人幾乎沒有呢?因為它們生於樹木,歸於樹木。生活森林裏的它們如魚得水,一般人都很難發現它們的蹤跡。”蘇簡簫看向我,“我猜測,鬼族人的產生就是樹木生命的一種表達形式,只不過是沒有人想到過而已。”
我仔細回味著蘇簡簫的一番話,嘴巴不由得抽動,如果真的是這樣,如果把這個秘密公開絕對會轟動世界,顛覆人們現有的一些認知。
神運算元說:“你們還真不簡單,小小年紀居然能夠看到這種層面上來,把生命看得如此透徹。之前你們不是問我我怎麼知道關於楊玉科將軍那麼多的事麼。我現在就告訴你們。”
“我的家族和鬼族一直有著聯絡。”神運算元笑了笑說,“我負責幫助鬼族溝通外界,同時鬼族也想突破楊玉科生前留下的詛咒與機關,重獲自由,只不過屢屢無功。”
聽到這兒我嘴皮抽了抽,實在是聳人聽聞,神運算元居然和鬼族有來往。
神運算元幽幽地介紹說“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這個說法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只不過他沒想到是我和蘇簡簫居然能夠看的這麼透徹。
神運算元說這幾十年來,由於人類科技進步太快,樹木樹木砍伐過多,水汙染越來越嚴重,野生珍惜藥材開採過度導致了鬼族人越來越少。
“你是故意帶我們來這兒的?”我問神運算元。
他搖了搖頭說:“不是。只不過是剛好遇上了。直到剛纔看見石棺裡那些鬼族人的時候我也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這麼多年我都在猜測鬼族人是怎麼繁衍的,也有了和你們相似的猜測。”
我仔細打量神運算元,無奈地聳了聳肩,這個老傢伙隱藏得真好,明明和鬼族那麼熟了,還裝作一無所知,演技簡直爆表。
神運算元站了起來,走到離我們很近的一個石棺前,蹲下去用手撬開了一塊地板,露出了裡面縱橫交錯,盤根錯節的根莖。
“剛纔見到石棺裡面的鬼族人我就在想他們應該和樹木有著關係的。”神運算元說。
“你不是神運算元,你也不是周子晨,你也不是無臉怪。”蘇簡簫一把把我拉開,看向神運算元他們厲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