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兮託著下巴，一臉好奇地問零：“他師傅的預言是什麼？”

    他沒有回答我和秦兮，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問我：“你還能動嗎？我想盡快出發，免得夜長夢多。”

    他的目光透過窗戶望向對面峰巒匯聚的崇山峻嶺，那兒是楊玉科將軍留有一座重要的墓穴，在裡面我們有可能找到更多關於那個神靈，神運算元以及更多關於滄鯤的秘密，有助於我們入北（bei）海下。

    周子晨看著他：“這麼着急，就不能讓他多恢復一些嗎？”

    零搖了搖頭：“爲了找他已經耽擱太長的時間了。不能再耽擱了。”

    秦兮忽然有些氣憤，，起身指著零的鼻頭大罵：“說這話之前你能不能摸摸良心，我們找了他不到一星期就認為他膽小怕事自己跑了，然後死在哪個角落裏，時間並不是因為他而耽擱的好吧？”

    零和周子晨都沒有反駁，我靜靜地看著，心中無波無瀾。

    “看到了麼，這就是現在的他。”零笑著，秦兮則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無悲無喜，很多人性在幻境中被抽離，在一定程度上來說現在的不全是他自己了。用他師父的話來說就是‘奇熵者’。一種人格極度混亂的人，沒有一個純粹的自我意識。”

    “那我還有救嗎？”我笑著，有些冷。

    “解鈴還須繫鈴人，再遇到那些人的時候，一切就會好起來的。”柳眉豔走了進來，在我身邊坐下，拍了拍我的肩頭，吐氣如蘭，“我相信你會乘風破浪，披荊斬棘，破開艱難險阻完成自己的使命的。”

    “好了，該吃飯了。”蘇宛亦走進來叫我們一行人出去吃飯，其他人已經吃開了。

    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很安靜，只有墨鴉在樹上無比失落。我夾起一塊肉甩向空中，它一個躍身就接住了，落在梨樹上美滋滋地開吃。七彩雀一直都無精打采，偶爾抬眼看一下我們，就繼續閉眼小憩，也不知道它是真睡還是假休息。

    吃完飯我們一行人一邊看電視一邊討論了有關於折靈的一些傳說，話題最後轉到了我離開之前那些漫天飛舞的黑色毛髮上去，他們說在我消失不久之後那些黑色的毛髮在野外肆虐過一段時間，搞得人心惶惶的，整座森林被黑色毛髮覆蓋，許多動物都死在了其間，導致沒人敢踏進山裏一步，但後來人們看到一個小男孩趕著一隻山羊漫步在黑色毛髮之間，他們慢悠悠地走著，像是在漫步，他們走過的地方，第二天就恢復了森林原有的翠綠，那些黑色毛髮從人們視野裡徹底消失。

    事情過去之後，很多人都去找過那個男孩和羊，但是他們就像不存在一樣，人們翻遍了附近山林每一寸角落都沒有找到他們，很多人認為他們遠走他鄉，但就在這個時候一些放牛的孩子在山中又一次見到了他們，那個男孩有一身金色的毛髮，騎在山羊的背上，在林間小路里慢悠悠地走著，看到放牛的孩子會停下腳步，衝着他們笑笑就繼續走，不一會就消失在森林裏，地上留下的腳印越來越淡，讓人無從追蹤。

    我知道他們是誰——不世折靈和那個金色毛髮的小傢伙，兩個都救過我的命。其中一個還被我用鬼器一刀劈開過。

    “我認識他們。宛亦，零你們都認識。”我喝了一口可樂，回想當年的事，“他們是那個在蝙蝠洞裡與我在一起不世折靈和金色小傢伙。不世折靈是折靈的守護者，所以它平掉黑色毛髮災禍，是在保護折靈人。”

    折靈是一塊神奇的土地，在茶馬古鎮中，它是最特殊的村落之一，有著無數的傳說，歷史不長卻有無數歷史悠久的古老傳說，荒野外有諸多山窟，藏著鮮為人知的秘密，大地下埋葬著亙古未來大秘，孕育出無數人傑，追隨楊玉科而去的人之中大多數是折靈人。

    “原來是這樣子。沒想到是他們。”零笑了，但眼中浮現疑惑，“是它一直在守護著折靈，可是為什麼會讓那些老怪物入侵呢？”

    “不知道。”我搖頭，“這個還得問不世折靈了，可是它一直都神出鬼沒，行蹤不定，難覓其蹤。”

    我們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因為還有太多的事情等著我們去做，當年小黑從野外叼回幾根指頭的事情還沒有著落，秩籤為什麼會忽然失控的，至今仍舊是未解之謎，這些始終都是不可不除的後顧之憂。

    折靈外森林裏那些巨大的老鼠從哪裏來，那些屍體源自哪裏都是未知之謎，或許與小黑有關。小黑不是一般的狗，它來自北海下，不屬於這片天地的生物。一時半會我們根本抽不開身離開這裏北上。

    何況我至今還沒有那個神秘村落的點滴訊息，怎能北上。

    “明天去下一個雲階空墓吧。”我打了個哈欠，起身對他們說。

    “行，我們早就準備好了，一直在等你。”柳眉豔笑著，在我耳邊輕聲說，“今晚我陪你。”

    我嘴角抽了抽，沒有拒絕。

    我出了門，抬頭看了一眼天象，星辰點綴在湛藍的天空之中，一輪殘月掛在西天，北方的北斗七星格外耀眼，北極星閃爍。

    “逆臣臺上，斧鉞無情。”我笑著，腦海裏是那一天的大雨瓢潑，牢籠鐵鎖隔斷所有的畫面，思維定格在逆臣鉞劃過脖頸的冰冷。

    他們最後去了北斗，而今萬年過去了，是否已經抵達了北斗，那裏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她是否還在等你歸來。”我喃喃著，思緒沉浮在那些人之間。

    “該睡了。”零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去休息，“還有人在等你。”

    “知道了。”我頭也沒回，依舊看著北方的天空，腦海裏在幻想著那一方青銅世界。

    他的故鄉，也是我的故里。

    “會再見的。”有人在我腦海說了一句，微不可聞，像是自己的幻覺。

    “那就未來再見，有機會帶我去一次。”望著北方的天空，心中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麼。

    夜已深，折靈很靜，只有稻田之間蟲鳴蛙叫，輕微而又空靈。

    “該睡了。”柳眉豔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輕聲說。

    我點了點頭，轉身進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