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戰火燎原
我緩緩起身,和北陵夢兒,秦宋臨兩人對視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如出一人,分外精彩。
“咯……吱……”隨著我的起身,海水中傳來拉絃聲,聽著此起彼伏的聲音,我們如履針氈,一陣陣惡寒,涌上心頭,一陣陣細密冷汗滲出,將衣服打溼。
“怎麼辦,打還是議和?”秦宋臨低聲問到。
聞聲,我眼角掃過那些在等待命令的海人士兵,凝重沉聲道:“暫時不要動,看他們那樣,對我們還是有一些忌憚的。但,我們身為人類,他絕對不會輕易放任我們三人安然離去的。”
北陵夢兒點了點頭,認同我的看法,她欲言又止,終究什麼話也沒說。
局面就這麼僵持著。
日已中天,灼熱陽光,炙烤著高樓森林,溫度一再升高,絲絲縷縷的熱氣扭曲變形著上升。
我不著邊際地抹去額頭汗水,深吸一口燥熱空氣,緩緩地吐了出去,釋放來自海人那股無形的壓力。隨著空氣的吐納,緊繃的神經緩緩放鬆,一陣睏意襲來,竟然朦朦朧朧地做起了夢來。
“難怪號稱‘天地判官’,在這種高壓下都能睡著,境界著實高!”一道說不出是輕蔑還是讚揚的聲音將我從朦朧中喚醒。
睜開雙眸,轉動青綠色眸子,看見四個穿著古代將軍鎧甲的深藍色面板,淡紫色眼瞳的人出現在海水之外。
為首的是一名穿著白色長袍的男子,一頭長髮隨意披在肩頭,垂到腰間。他靜靜佇立著,望著我們三人。
“有屁快放,沒事滾蛋。”秦宋臨或者說是範無救,聽出了那一絲嘲諷,很沒好氣地罵道。
白袍男子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狡黠,淡然一笑,平靜地說到:“判官,你身邊的人都是這麼沒涵養麼?哦……我忘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他的話剛落下,身後的四個面無表情,宛如石雕一般的四人,嘴角一咧,居然也笑開了。
我面無表情,在心間冷笑著,玩笑般的話語從口中傳出:“今天,我讓你活著回到海里,我就不叫陳青。”
白袍男子搖了搖頭,笑著說到:“你可真會開玩笑,殺我還需要你動手麼?只要說一聲就好了。我可不想被你髒了我的屍體。”
“哈哈。”肆無忌憚的笑聲從他們五人口中傳出,響徹整座城市,分外的刺耳。
“殺了吧!”怒火充斥著身體每一個細胞,森冷的殺意翻涌,滔滔戰意瀰漫。
北陵夢兒一把抓住了我,低聲說到:“判官大人,這是一個陰謀。”
我和秦宋臨(黑無常)轉頭看著北陵夢兒,想要解釋。北陵夢兒掃視了一眼還在捧腹大笑的五個人,低聲說到:“如果判官大人動手了,他們就能夠藉着人類攻擊海人的理由,向全人類發起進攻。到時候這件事就是導火索,而我們就是千古罪人。”
北陵夢兒話到最後,多了幾分凝重。
我聽完,略微搖了搖頭,北陵夢兒無奈低嘆一聲,就不再言語。
“哈哈,看看你,不敢動手了吧。”白袍男子大笑一聲,指著我大笑著嘲諷到。
我的拳頭鬆開又握緊,絲絲縷縷的金色火焰在白色長袖掩蓋的手掌上不斷跳動。
範無救(秦宋臨)眼中黑芒涌動,一股殺氣幾近凝成實質,他周邊的空氣因為殺氣,溫度驟降……
“如此侮辱判官大人,如果讓你回去,我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森冷的話,從範無救的口中傳出,一股黑色陰氣繚繞在他的身上,和瀰漫殺氣混合,形成了強烈的死亡氣流。
“殺他,還是我來吧。”北陵夢兒鬆開我,一步向前跨出,小臉上露出令人紙醉金迷的森然,高冷。
殺意在我們三人間涌動,彼此糾纏,繚繞,混合陰氣形成一股奇異的能量,將我們籠罩。
“他,還是我親手來吧,倒要看看是什麼給他這麼大的信心。”看了一眼,北陵夢兒兩人,身體向前掠出後,悠然說到。
“噠噠……嗒嗒……”槍聲在我剛掠出兩步時,轟然響起,炙熱的彈頭劃破長空,沒入海水中,鑽入那些拉弦海人胸膛之中。
海人手一鬆,滿弦的箭穿破海水,呼嘯而來。箭所過之處,空氣之中出現寒霜。
白袍男子笑容凝固,回頭看了一眼,被血染紅的海水,陰惻惻地說到:“放箭,殺光來人。”
頓時間,陣陣箭雨劃破長空,掠向隱匿在城市中的人類士兵。溫度在箭雨下變得寒冷……不一會之後,城市中響起了陣陣慘烈的叫聲……也有聲聲憤怒吼聲伴隨著槍聲響徹原本空蕩的城市。
遮天蔽日的直升機群,戰鬥機群在高空盤旋,投下遮蓋漫天的炸彈,落入水中,炸起層層水浪,隆隆爆炸聲響徹海岸。
海人的殘肢斷體被炸彈炸飛,漫天都是殘肢斷體……
一股股金屬洪流傾洩而下,灼熱的彈頭不斷沒入海洋,激起一陣陣水汽。
人類的空中優勢並未持續多久,就被從海水中不斷冒出的海鳥人手持冰冷的兵器,悍不畏死的攻勢打的只能暫避鋒芒。
一些來不及逃離的直升機直接被成群結隊的海鳥人給撕裂成碎片,落入海洋。
但同樣,海鳥人雖然減輕了水中海人的傷亡,但他們的傷亡也不容小覷……被安裝在直升機戰鬥機上的機槍打成篩子的也數不勝數。海面,地面,都被屍體覆蓋,血流化成一陣陣雨,從天而降。
悽烈地慘叫此起彼伏,傷殘士兵的痛苦呻吟遍地都是。
我和北陵夢兒三人對視一眼,掠向長空,俯視著這一場無比慘烈的戰鬥。
白袍男子撲扇著背後略微噁心的光禿禿肉色翅膀,面色陰沉地跟了上來,一照面,二話不說就直接就發動了攻擊。
我一側身,躲開他的第一次進攻。
一旁的北陵夢兒以及秦宋臨(範無救)被白袍男子身後的四人給死死纏住。
“我叫洛基,好讓你知道你是死在誰的手下的。”一擊無果,白袍男子並未氣餒,穩住身體後,森然地說到。
我點了點頭,懶得廢話。手中火簫凝聚,閃動寒光的火刃,從火簫一側伸出。握著一柄長達一米多的火簫劍,率先發動了近身攻擊。
一瞬間,我手中火簫劍與洛基手中的冰刃轟然相撞。
爆炸性的力量沿著劍柄傳到了手上,手臂一陣發麻。
一冷一熱的兵器相遇,我手中火簫劍的火焰居然奄奄一息,有著熄滅的趨勢。
雙手僵持著,腳也沒閒著,你一腳我一腳地踢著。相持不下。
看著快要熄滅的火簫劍,意念一動,身後火焰雙翼奪體而出,兇猛地打向洛基。
洛基顯然沒料到這一招,面色一變,抽身速退。幾十丈雙翼擋住了洛基所有的退路。
洛基臉色陰沉,低聲自言自語幾句,就不退反進,揮動著手中的冰刃向我飛掠而來。
手中火簫劍上火焰再次瀰漫,熊熊烈焰中夾帶著那一縷微小的吞噬之力,橫在身前,望著一往無前,面目猙獰的洛基。
“嗤……唰唰……”我身後的雙翼槍爬滿了悍不畏死的海鳥人,他們在不斷地用手中的冰刃砍著翅膀,熊熊火焰在逐漸變弱,體內的火源也出現枯竭的趨勢。奇怪的是,雙翼也無法從體外收回……
我揮動手中火簫劍打去了離身體最近的海鳥人,但數目太多。死去一批就撲上來一批,前赴後繼。
洛基已經盡在咫尺,我已經顧不上雙翼,揮起火簫劍劈向洛基。
兩兵器再次相撞,碰出朵朵絢爛的火焰冰花……嗤啦嗤啦的聲響不斷。
“我看你能撐多久,等到你體內火源枯竭,你就任我宰割了。”洛基長髮在戰鬥產生的爆炸餘波中飄揚。
我咧嘴一笑,不在理會洛基,眼角掃過遍及海陸空的戰鬥。
觸目驚心的一幕幕不斷在眼前掠過。屍體密密麻麻地覆蓋著海面地面,熊熊烈焰焚燒著那些殘肢斷體……一股股惡臭熏天,濃濃的煙霧嫋嫋升空。
“嗒嗒……嗒嗒……”機載重機槍的轟鳴聲在我耳畔炸響,與此同時一聲聲痛苦的唧唧慘叫聲不斷響起,那些趴在我雙翼上的海鳥人不斷負傷或身亡掉落。
“現在,誰任誰宰割就不一定了。”嘴角一勾,冷眼看著洛基,冷聲到。
手上力道猛增,身軀一震,震退了洛基。火焰雙翼負擔幾乎消失,意念一動將翅膀收入體內,枯竭的火源再次迸發活力,一股力量涌入身體。
“我現在將你徹底抹殺。”我踏著虛空,一步一步走向略微狼狽的洛基,森然說到。
火簫劍拖在身後,每走一步,都會陷入空間一分,一股吞噬之力從裂口涌出,覆蓋在火簫劍上。
手中的火簫劍上已經看不出一點火焰,全被詭異的黑色所取代。
“想啃掉我,那你也得掉幾顆牙。”洛基一咬牙,冰刃直接插入左手,一股鮮血噴涌而出,染紅白袍。那些血液似乎有著生命一般,一點點爬滿洛基的身體。
血液沿著人體經絡轉眼間就將洛基全身覆蓋。猙獰的洛基,咧開嘴,露出一口血紅獠牙,陰森地說到:“我用血蠱送你一程。”
我搖了搖頭,手中漆黑的火簫劍橫在身前,一步步逼近如同瘋了的洛基。
“大神,這個人交給我吧。”戰鬥機從我身側掠過之時,一道略帶崇拜和狂熱的男子聲音響起。
我看了一眼駕駛艙,裡面是一個二十五六的男子,雙手握著發射器,瞄準了洛基胸膛。
“轟!”一枚導彈發射,帶著火焰尾巴呼嘯而過,直指掠向血紅的洛基。
洛基森然咧嘴,一巴掌打爆了導彈,自己卻毫髮未傷,傲然屹立長空。
駕駛員臉色一變,拼命將戰鬥機轉頭,向我呼嘯而來,在我身旁飛過時,露出了歉意笑容。
我擺了擺手,便提著手中火簫劍直刺洛基眉心。
沿途留下一道道漆黑空間裂痕,瘋狂的吞噬之力涌出,撕扯著洛基。天地都在這種撕扯之下,多幾分黯然。
洛基跺了跺腳,巨大的血紅色觸手從他背後伸出,猶如噁心烏賊一樣的洛基向我撲來。
兩人在半途之中相遇,火簫劍動,每一次揮動空間都會略微扭曲,變形,打在觸手上,輕而易舉地砍了下來,吞噬之力接著就把斷觸手吞噬,讓它無法與洛基融合再生。
每一次碰撞,洛基的觸手都會被砍斷,而我也因為巨大的負荷,力量出現匱乏。
“叮!”一劍砍去最後一隻觸手,洛基全身血色,面色蒼白,狼狽不堪地懸浮空中,驚恐地看著我。
我一步步逼近大口大口喘氣的洛基,想起他趾高氣昂的嘲諷,殺意涌動。
“別殺我,別殺我!”洛基無力地跪在空中,拜服在我的面前,搖尾乞饒。
我搖了搖頭,火簫劍消失在了手中,(我喜歡用我沒溫度的手掌殺人)冰冷的手掌直接貼在洛基脖頸上,緩緩划動,一道淡淡的裂口開始在洛基脖頸上蔓延。
汗水打溼了洛基的衣服,瑟瑟發抖。
“小子,記住了,天地間,你還不是最強。”帶著威壓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而我面前的空間一陣蠕動,一隻乾枯手掌從中伸出來,一把奪走了洛基。
“強不強,過了招才知道。”我一掌打向蠕動空間,洛基慘烈叫聲響徹那一片虛無空間。
“你好膽。”那聲音森然,幽深,滄桑。“若不是有急事,我今天定扒了你的皮。”
說完,空間恢復了常態,人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鬆了一口氣的我,掃視四周,方纔發現戰鬥早已結束。一些士兵在用直升機往數之不盡的屍體上傾灑汽油。
我看了一眼臉色都不太好的北陵夢兒和範無救,詢問到:“被傷到了?”
“沒有,只不過是無法接受這麼殘酷的戰爭罷了。”北陵夢兒咳嗽一聲後,清了清嗓子說到。
範無救也點了點頭,反問到:“判官大人,你呢?”
“遠沒有那一場滅族戰爭殘酷。”我說了一句自己都不理解的話……
“麻煩來了。”我指著遠方呼嘯而來,荷槍實彈的戰鬥機群,無奈的聳了聳肩,說到。
“三位,戰鬥部說有一些話要問三位。請跟我們走一趟吧。”聲音從擴音器中傳了出來。
我們三人臉色露出了同樣的無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