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市第二中學是市內的重點高中，在那裏上學的都是比較有出息的孩子，那所學校的風評一向很好，而且校外從根本上杜絕了小混混，這樣的好學校，哪裏來的小混混？我帶著疑惑，開車到了第二中學的門前，重點高中就是重點高中，門口都比別的學校要氣派。

    這時間距離中午放學還有半個小時，但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豪車，我的小破車在這些車裏，一下就不顯眼了。我看了一下，來接孩子們的人，有不少都比較年輕，看上去，孩子應該沒有到上高中的年紀，是哥哥？

    小雪問我：“這裏是什麼地方，好大啊。”

    “學校，高中，上學學知識的地方，雖然我也不知道，在這裏能學到什麼。”我這樣的學生，不算好也不算差，自然不會說學校好話了。小雪倒是很憧憬的表情，好像在期待著上學的事情。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下課鈴響後五分鐘，學生們才陸陸續續出來，學校門口頓時嘈雜起來，我拿著照片，在人群中搜索家長的女兒，看到了，和一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走在後麵，到了校門口，她們兩人就分開了，因為小女孩看到了自己的家長，就是來委託我的人。這哪是什麼小混混，就是孩子早戀，至於高那麼大排場嘛。

    小女孩坐進車內，被接走了，小男孩一個人走到車棚，推出一輛腳踏車，很普通的腳踏車，大概兩三百塊錢，看他身上的衣服，和小女孩一樣，都是校服，我到是分辨不出好壞，不過鞋子上就看出區別來了。普通的球鞋，一兩百，這孩子，家境一般，不算號，也不算壞，能考上第二中學，成績想來不差，以後的發展應該也不會差。

    我以一名成年人的眼光分析小男孩，然後慢慢開車跟上去，小男孩起過一個拐角，拐進了旁邊的小巷，這下我懵了，車開不進去，早知道騎一輛腳踏車來了，我開啟導航，想看看小巷子裡有什麼出口，找到一個，在另外一邊，我先開過去，停下等著，等了半天，卻沒發現小男孩出來，他家在小巷子裡面？這麼近？那他還騎什麼車子。

    有些坑爹，我讓小雪在車裏等著，我下車去看看，這樣的小巷子，住在裡面的，都屬於貧困人口，小男孩穿的衣服，不像是有那麼窮啊。走進小巷子，當先一戶人家，地上沒有車輪印，不是。我看著地上的蹤跡，在第三戶人家門口有了發現，車輪印在這裏消失，進入了房子。

    果然住在這裏，他父母應該很愛他吧，畢竟住在這樣的房子裡，花好幾百塊錢，買腳踏車和鞋子，有些無法想象，尤其是，家離學校這麼近，也就一公里多的路程，完全沒必要用腳踏車。

    我敲敲門，裡面沒人迴應，小男孩不是進去了嗎？我推了一下，發現門沒鎖，我就開門進去了，院子裡的景象和我所想象的差不多，有些髒，廁所就在門旁不遠，聞著味道，該是有段日子沒打掃了，都飄到門口來。門的另外一邊，開闢了一小塊菜地，種了點菜，不過看樣子，有段時間沒打理了，絲瓜都老了，也沒摘下來吃。

    我站在院子中，又喊了一聲：“請問有人嗎？”

    終於有迴應了，一個男人在屋裏問道：“誰啊。”

    聲音不大，很虛弱，聽起來，應該是生病了，怪不得院子裡這麼多東西沒人打理呢。我推開門進去，看到了屋內的景象，剛纔的小男孩略微驚恐的看著我，穿上躺著一個面容枯槁的男人，不知道得了什麼病。屋內有一股很濃的中藥味，而且還夾雜著一股腐爛的味道，很難聞，刺鼻的很。

    我揉揉鼻子，說：“您好，我是二中的一名老師，受他們班主任的委託，和你家兒子說點事情。”

    “哦，老師來啦，快請坐，小陽，給老師倒水。”

    叫小陽的孩子沒動，疑惑的看著我，我趕緊說：“你沒見過我，這不要緊，我是另外一個年級的老師，本來是你們老師要來家訪的，他臨時沒空，就叫我來了，這次過來呢，是和你的家長，說一下小陽青春期的事情。”

    躺在病床上的父親問：“什麼青春期。”

    “就是早戀，我不喜歡用這個詞語，這個年紀的孩子嘛，心裏對異性充滿了嚮往和好奇，我理解，我也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所以，您不要激動，這不是什麼大事，我們做老師的，還有您做家長的，只要好好疏通就行，不是大事。”

    那父親看起來很平靜，我估計也可能是生不了氣了，他扭頭問兒子：“你早戀了？”

    小陽平靜的說：“我沒有。”

    可能還沒確定關係，這更好，更省事，我笑笑說：“小陽同學，你不用急著反駁，我們肯定是看到了一些苗頭，纔過來詢問的，你最近是不是和你們班的江卉同學玩的很好啊，這就對了，你們這個時期，對感情還跟懵懂，不經意間就會發生一些事情，與其等那個時候做措施，不如現在就預防一下，關於這個，我們學校最近會開展一次青少年關於性教育的話題，屆時還希望，小陽同學認真聽講。”

    小陽的父親說：“那麻煩老師了，爲了這幾句話，還特地跑一趟，小陽，替我送送老師。”

    哎？這就趕我走啦，不過話已經說到了，之後我還會繼續跟著的，接下來會怎麼發展，就看這位同學知不知趣了，如果玩強硬的，那我說不得也要動用一些強硬的手段了。小陽同學送我到門口，裡了他家，我忽然問道一股香味，好像是從身邊的小陽身上發出來的。奇怪啊，剛纔怎麼沒聞到，我笑道：“小陽同學用什麼沐浴露啊，身上這麼香。”

    小陽的表情忽然變的很驚恐，急急忙忙回去了，我去，我說錯什麼？把孩子嚇成那樣？我納悶著，從小巷子出來，回到車裏，小雪問我：“你和人家說什麼了？”

    “正常的老師家訪唄，哦，就是正常談話，那孩子家真可憐啊，家裏就一個爹，還生病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哎，可憐的一家人。哎呀，我忘記了，應該給他們家送點錢的。”

    小雪給我鼓勵：“你做得對，我也拿出我的一點積蓄。”

    我把小雪的錢推回去：“你的錢也都是我給的，你那份，我直接拿就行，心意，他們會收到的。”開車折回去，再次回到那家人門口，敲門，裡面還是沒人應，我直接開門進去了，不得不說，雖然是第二次來，但屋內的味道，我還是聞不慣。我在院裏喊了一聲：“你好，是我，剛纔的老師，我又回來了。”

    咦，沒人迴應我，我直接走進去，嚯，我怎麼感覺，屋裏的味道更濃了，惡臭味都快蓋過中藥味了，什麼病啊這是，怎麼還一股子腐爛的氣味呢。房間內沒看到小陽，出去了？我走到床邊，看到小陽父親已經病得快不成人樣了，整張臉皮都不對勁了，房間內腐爛的臭味就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嗨，人得了這樣的怪病，也是不幸啊。

    不幸你妹，這人他媽已經死了，小陽的父親，臉上的皮已經陷下去，整張臉都開始脫水，這是死了差不多六七天的症狀，我掀開被子……我後悔掀開被子了，小陽父親裡面什麼都沒穿，因為死的時候和杯子連在一起，死了這麼多天，皮和杯子已經黏在了一起，我一掀開被子，把他上面的皮全部掀起來了，看的我差點吐了。

    **，這人都死了好幾天了，那他剛纔怎麼和我說話的？回魂？回魂也沒有白天回來了，剛纔的小陽，很不對勁。確定死人了，我先給公安局打了電話，然後在屋內尋找起來，發現了不對，蛛絲馬跡很快便浮現出來，桌子上灰塵已經積了一層，開啟櫃子，櫃子裡面的食物已經腐爛了，可見，這個人死了有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內，房間內都沒人打掃。

    再去看看其他屋子，我並不驚訝的，在另外的屋子裏，發現了另外兩個人的屍體，一個是女性，看樣子是小陽的母親，另外一個，就是我剛纔見過的小陽，他被扔在牆角，死狀安詳，應該是在睡夢中，或者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殺掉的。

    剛纔的小陽，到底什麼來頭，我雖然沒開天眼，但一般妖怪和鬼魂的都能感知，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沒有頭緒，我本來只是想接一個普通的案子，沒想到這樣也碰上靈異事件。

    看遍其他地方，都沒有東西，根據屋內的情況，我判斷，那個東西，不吃人間的食物，也不吃屍體，至於魂魄怎樣，我就不知道了，時間太長，魂魄找不到了。看周圍的痕跡，他貌似在這裏睡過覺，不吃人間的食物，卻需要休息，而且還能在屍體旁邊睡覺，這他媽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哦，對了，我還想起來了，我在小陽的身上，還聞到了一種香味，我從來都沒聞到過的香味，不像是男人身上的，有些像是女人身上的香味，有些誘惑。

    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我在思考，這時，屋內的鬧鐘響了，一點了，我恩恩，差不多學生該到校了。學生，不好，那個家長的女兒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