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奕菲是最清楚李土狗和秦棋書微妙關係的人，因此她做了一個對她而言不算艱難的決定。

    殺了秦萬山。

    這並不確切的訊息從楊清湖口中得知，不是枕邊風，而是有意無意的提到。

    就說，只是推測。

    推測這個詞很不負責任，往前是事實，往後是謠言。發人深思。

    李土狗算是明白三個女人明爭暗鬥的城府。非常有趣而耐人尋味的關係。

    偏偏三個女人都是自己喜歡的，無可替代，

    其實從心底，李土狗對這件遺憾的事情已經釋懷，也就隨它去了。

    不再念，不再想，真相究竟是怎樣的，李土狗已經不再關心。

    從決定之日起，李土狗便不再想。

    仇恨，終將不是生活。

    總是回頭的人，到不了遠方。

    這晚也接到了好幾個透著鮮血的簡訊，當年最後那些餘孽，已經被殺光。李土狗沒回信，而是關上了電話。

    不再講道理，因為李土狗終於領悟一件事，這世間本沒有道理。

    你強，你做什麼都可以。但你心裏的恨是殺不光的。

    復仇這件事，已經是結，只要秦棋書不提起，李土狗一輩子也不會再提起。

    原來有些傷痛，永遠也無法癒合，即便好了，那也是心裏的一個疤。

    這一晚華青衣跟自己提到了黃三爺，李土狗說世界上再也沒有黃三爺這個人，你可以放下了。

    華青衣放不放得下，李土狗不知道，心病是這世界上最難治的病，別人幫不了。

    得到確切答案後變得迷茫，華青衣再次熱情的自薦枕蓆，李土狗拒絕了，即便華青衣主動逆推，李土狗還是忍住了。

    只淡淡說華青衣你這麼傾國傾城的女人，應該值得更好的評價。

    或許我，真的沒有那麼賤格，也算自知之明吧。

    華青衣哭得很厲害，李土狗任由她抱著痛哭，卻無法安慰。

    華青衣和黃三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李土狗並不清楚，但放了黃三爺一命是真。他騙了她。

    但真真假假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華青衣需要一個結束的理由。

    他給了她理由，除此之外，他什麼也給不了。

    不是不喜歡華青衣，只是覺得這個時候要是做點什麼，那自己也太瞎了。

    原來人的肉體跟心靈，可以分得很開。

    華青衣為什麼那麼恨黃三爺呢？李土狗跟黃長生接觸過，他發現一件事，黃三爺並不像女人口中描述的那樣。

    相反，他反而更相信黃長生口中的那些老故事。華青衣不過跟孫奕菲一樣，編織了一些自欺欺人的謊言。

    人們有時候喜歡在記憶里美化自己的形象，而醜化別人的行為，這是個自欺欺人的心結。

    認清自己的醜惡，是人生的必經之路。

    這一晚的楊清湖是那麼溫柔，就像一面湖水的寧靜環繞，在她的身上，李土狗再次找到兒時在母親懷裏的感覺。

    水一樣的女人，李土狗願意在她的懷裏瞭望這個離奇的世界。

    什麼都不用做，靠在她懷裏，就是故鄉。

    這種感覺在秦棋書身上，已經變得不一樣，而且現在的秦棋書，更加讓人捉摸不透。完全的無視，不在一個層次了。

    跟楊清湖在一起最自在，可以聊孫奕菲和秦棋書，互通有無。

    這很好，哪怕這個夜晚，楊清湖已經睡著，李土狗卻莫名其妙的抑鬱失眠。

    “狗子，你在想什麼？我看你一晚上都在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