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這裏做什麼？”

    雲淺在天元大陸支開黎墨的做法滅魂還是非常贊同的，雖然他們之前合作過，但這並不妨礙滅魂對蘇暮的不喜歡。只是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追到這裏來了。

    滅魂不能在這裏跟蘇暮開打，只能兇巴巴的瞪著對方，只是他不知道他現在的少年樣子沒有半分威懾力，反倒有幾分可愛。

    蘇暮垂首凝視著只到他胸口的少年，黑色面具下的英俊面容一點點繃緊。這具身體上有他最熟悉的氣息，只是如今這裏麵的是他最討厭的……

    “自是跟著無遙一起來的。倒是你，還能心安理得的站在這裏。”

    想起亦無遙接下來要做的事，蘇暮心裏便有一股怨氣。他苦心籌謀了這麼久，居然便宜了自己最看不順眼的人，換做誰都不可能心平氣和。

    不知如此，他一心要救的人居然早就計劃好了怎麼死，換誰都覺得憋屈。

    “你什麼意思？”

    少年黝黑的眸子猛地瞪圓，他最看不慣的便是蘇暮一副看穿了所有的態度，每次都是這副譴責的口吻，簡直不能更拉仇恨。

    換作以往，這個時候蘇暮必定不會再說什麼，只是心裏更加堅定這個世界上能保護亦無遙的只有自己。不過在經受過亦無遙的死亡之後，蘇暮卻不會再固執的認為自己一個人就可以解決所有的事，他已經不能承受再一次失去一個人的痛苦了。

    “字面意思。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想知道更多就跟我來。”

    雖然亦無遙不在這裏，難保不會留出些神識觀察周圍的情況，蘇暮長了教訓，自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滅魂雖有疑問，但在亦無遙的問題上他還是比較相信蘇暮的，這世上再不會有人比他更在意亦無遙。所以思忖了片刻，他還是跟著跟著蘇暮去了。

    “現在可以說了吧！”

    滅魂機警地看著蘇暮，眼裏滿是不信任。無遙明明好好的，蘇暮該不會把他騙來這裏好獨佔亦無遙吧！

    幾乎瞬間，滅魂腦子裏就閃過無數個蘇暮可能會用到的陰謀詭計，登時眼睛得得大大的，一副防備的姿態。

    蘇暮不知道滅魂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是怎麼來的，他強忍著沒有直接把人教訓一頓，只裝做什麼都不知道，慢慢將自己瞭解到的訊息說出來。

    “怎麼可能？無遙為什麼要放棄活下去？”

    滅魂想說，哪怕是滅亡，那個人也該是蘇暮，為什麼要亦無遙犧牲？

    只是蘇暮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滅魂定了定神，然後問：“你是怎麼知道的？如果無遙真有這個打算，她最該防著的就是我和你吧！”

    即使不願意承認，滅魂也知道不還在這個時候不理智。蘇暮願意放下成見跟他心平氣和的在這裏交談，很大程度上已經夢證明這件事的真實性。可是他不希望這是真的，他第一次這麼希望這只是蘇暮的又一個陰謀詭計。

    蘇暮輕笑，他竟不知區區一個靈生體還知道自欺欺人了。他該說不愧是古往今來唯一一個魂聚的靈生體嗎？

    蘇暮沒有采取粗、暴手段直接將事實糊到滅魂臉上，而是將凌念唯的事像故事一樣慢慢講出來，他相信滅魂會有自己的判斷。

    “那個精神體？”

    滅魂若有所思，他在雲淺身體裡的時候就覺得有哪裏不對，原來那個虛弱的幾乎沒有任何存在感的意識才是那具身體真正的主人。要真是如此，亦無遙還真有可能做出歸還身體的舉動。

    “那怎麼辦？無遙既然不打算要那個身體，為什麼不回到……”

    滅魂心情煩亂，他纔剛剛以為自己以後可以真正的跟亦無遙一起闖蕩，要是，要是他知道亦無遙壓根兒沒打算留在那具身體裡，說什麼他也不會答應接受新身體的。

    “她就沒打算活。”

    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是。

    蘇暮嘴角牽起一抹苦澀，他不知道亦無遙如此捨身取義是為他，還是壓根兒不願跟他一起活下去。

    他覺得大概是後者吧！

    她就是這樣，總不給自己，也不給別人留後路。她不想留在這世上了，所以也不管他是如何想的，只能接受她為他選好的將來。

    蘇暮想說，如果不能一起活下去，他寧願跟她一起死。他之所以擔負這天下，只是怕她醒來的那一天看到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其實他很任性的，他一點兒也不適合這項偉大的事業，他的心只給一個人留了位置，除此之外再裝不下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