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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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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沉冤得雪

    “呂刻!”我猛地去抓他,卻還是遲了一步。

    當他從火裡重新站起來後,頎長的身子燃起了青煙。

    “我們下去。”呂刻還是護著我,卻沒有再靠我那麼近。

    在下樓的時候,我變得無比小心,不想再給呂刻添亂子,心裏卻亂成了一團麻。

    為什麼在他否認之後,我會那麼失落,他對我已經夠好了,就算我是因為這張臉承了那份情,也應該滿足,不是麼。

    可為什麼我感覺好難受……

    這個時候,我很想問問他傷嚴不嚴重,他卻死活不讓我回頭。

    很快,我們就到了塔底。

    “安然!”身後突然傳來呂刻的喊聲,我猛地回頭,他扯住我的手,一把將我拽進了懷裏,“一會,一會就好。”

    塔在塌,周遭竟是物體墜落的聲音,我知道自己最應該做的就是,趕緊出去。

    但在這個時候,我什麼都聽不到了,眼前只剩下了呂刻。

    我靜靜得讓他抱著,甚至希望可以被抱得更久一點。

    因為,只要一出去,我就再也不能這麼任性。

    最後,呂刻主動放開了我,琉璃眸裡滿滿當當只有我一個人,蒼白的手撫摸著我的臉頰,“你不是她,再像也不是她。”

    可能呢,可能前世我真的是你的妻子呢,如果我跟那個女人沒有關係的話,為何會有那樣的記憶,但我沒辦法說出來。

    一個心裏滿滿裝著別的男人的人,沒有立場,這縷錯位的情愫只有在剛萌發的時候就斬斷,纔不會錯得太離譜。

    “我認清了,真的認清了。”呂刻鬆開我的手,不知道是對我說,還是在告訴自己,一遍遍的。

    他在前面將塔門推開,我默默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

    後面是塔坍塌的聲音,前面則是涼寞的背影,呂刻就那樣一直走,離我越來越遠,再也沒有停下來。

    我的視線彷彿只剩下他,就連卓悅什麼時候抱住我,都沒有留意。

    “安然,你有沒有事。”在他喊了好幾次後,我終於回了神,搖搖頭,把那個木匣子交在了他手裏。

    我有很多話要說,可現在是真的一句都說不出來。

    呂刻離開我的生活,這不是我一直想要的麼,為什麼等他真的做了後,我的心會那麼痛。

    “師姐、”劉海走到我跟前,“對不起。”

    我抬起頭微微看了他一眼,“你哥哥的冤屈,我們會平、反,整個斯旺承……”

    “別說了,交給我,一切都由我來處理。”卓悅把我抱在懷裏,以為我受傷太重,“你應該休息。”

    我垂了垂眸子,真的閉上了眼睛。

    醒來已經是三天後了,當初被壓下來的斯旺承案子終於浮出水面,因為林霖的反抗,學校領導的欺壓變本加厲,不知道是誰傳出去,說林霖留了後手,備份了斯旺承的醜聞,並交給了自己信任的學生劉豔梅。

    他們逼迫劉豔梅,將她綁在椅子上,強、奸、鞭打,甚至要放火嚇她。

    沒想到,火勢不受控制,真的燒了起來。

    情急之下,學校領導只顧自己逃了出去,他們本來想報警救火,但如果消防員進來,一定會發現被綁著的劉豔梅。

    於是,他們一不做二不休,當大火是一場意外。

    讓那些該死的人,該毀的證據,一併都燒光……

    可是,這場意外不僅沒讓他們負上管理不善的責任,反而間接幫他們升了職。

    那些可憐的孩子被大火活活燒死,活著被猥褻傷害,死了還沒有一個公道,尤其是這種野蠻殘忍的方式被一句意外輕描淡寫而過,他們如何能不怨氣沖天。

    這件事後,沒多久,那些人開始家宅不寧,他們找了道士,可是普通道士不僅沒法鎮壓,反而自己受了重創,直到那個叫嵐沁的女孩找上了周乙。

    周乙知道後非常憤怒,甚至想公佈於衆,可是他終究還是沒磨住嵐沁的苦苦哀求,在那些人再三保證悔過,並會用餘生做善事,指導他們建下這座塔。

    不過,周乙留了後手,將那件事記錄了下來,如果那些人再做壞事,定將一切抖出來。

    可是,他小瞧了斯旺承的怨氣,先是斷腿,後來青絲盡數變白,俊朗男兒轉眼變成了白頭老翁。

    而那些人則看周乙沒了利用價值,再次起了惡念,將塔封死……

    我雙手摸了一把臉,只覺得周乙也是一個可憐的人,他爲了她違背自己追求的道,設下這種惡毒的法子。

    可是她不僅背叛了他,眼看著他死在那塔裡,還另嫁他人。

    “安然、”卓悅喊了我一聲,“周乙留下來的冊子詳細交代了當年的罪證和來龍去脈,這件事沉冤得雪,背後的人全部被揪了出來,那些怨靈們走得很安心,我已經幫他們超度了。”

    我嗯了一聲,半坐起身子,跟卓悅要了一下手機。

    之前主任妻子的號碼,我在卓悅手機裡做了備份,現在算是派上用場了。

    我撥過去,過了好一會,那邊才接通。

    她聽上去很不耐煩,“我丈夫已經死了,就算你們想要譴責他,也沒用了,況且他當初想過幫阿霖的……”

    不等她說完,我就打斷了她的話,“我是安然。”

    “我記得你,我丈夫的學生,你也是看到那個新聞,來打聽情況的麼。”

    “不是。”我忍不住搖了搖頭,看向旁邊那個木匣子,“我只想知道,你還記得一個叫周乙的男子麼。”

    “周、周乙。”那頭的聲音一下變得顫抖起來,“你認得他?”

    “他一直想再見你一面,可是直到他魂飛魄散,都只能在回憶裡滿足這個奢求。”

    明明周乙可以報復,可以不管塔的,可是爲了她,他還是守了塔。

    “你說他,死了?”女人的聲音一下變得歇斯底里,“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死,你騙我,他……”

    這時,一個重物撞地的聲音阻斷了我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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