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悅蹙了蹙眉頭，好像有些糾結，我看他為難，剛要開口說只是隨便問問，他卻早一步跟我說話了。

    他告訴我在劉海頭上之前畫符，用了自己的血，血這東西，有靈性，所以當劉海在死亡城裏後，他才覺察到了蹤跡，也因此才知曉我的位置所在，進而闖城。

    可是他之前將自己的大部分異能封起來了，所以符咒的力量並不強大，但劉海卻能從那麼重的怨氣裡逃脫，要麼是惡靈沒想要他的命，要麼是他還有利用價值，被間接放了回來。

    後來，他刺探過劉海好多次，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所以才稍微放了點心。

    卓悅垂了垂眸子，小心翼翼得問道，“安然，你會不會生氣？”

    “啊，生氣？生氣什麼？”

    “生氣我懷疑劉海有問題卻不告訴你，瞞著你，感覺我不顧你的安危。”

    “想什麼呢。”我掐了一把他的手窩，“我還不知道你，你肯定把我的安全首先保證好了嘛，而且還不確定就告訴我的話，我又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萬一露陷怎麼辦。”

    卓悅把我往懷裏緊了緊，唇就在我的耳邊，熱氣呼出來，只有三個字，“謝謝你。”

    我一直就是這麼相信他，不管他想做什麼，只管做就好，而我只要記得，他愛我這一點就夠了，不管多還是少，只要有就可以。

    我想要的，從來就不多……

    下午有院長的課，我感覺身體也好些了，就跟卓悅一起回校了。

    不過，進去課室，我一如既往得收到了嫉妒的眼神，甚至還有幾個女生在我路過的時候故意嘀咕，看安然那個樣子就是搞自殘了，真是沒骨氣，用這種法子綁著男人。

    “你有骨氣。”我低頭做了個鬼臉，回話很不客氣，“就是連綁男人的機會都沒有，可憐了。”

    我親暱得挽上卓悅的胳膊，找了個地方坐下，雖然說我不是很喜歡秀恩愛，但那些女人之前怎麼說我來著，反正是讓我不爽了，那這口氣我肯定得及時出了，免得哪天忘了。

    卓悅沒反對，而是寵溺得颳了刮我的鼻子，說了句調皮。

    課上的內容我沒怎麼聽，趴著玩手機，結果下課的時候，聽到院長叫我的名字，讓我跟他去辦公室一趟。

    我看了卓悅一眼，心想壞了，我這逃了好幾天的課，肯定考勤缺太多，被院長盯上了。

    但卓悅卻告訴我，他早給我請假了，而且我是跟主任他們一起失蹤的，後來主任的屍體被送進了警察局，這事兒在學校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那按理說，就算我沒有請假，院長都知道我出事兒來不了學校，他現在找我幹嘛？

    我跟著院長進去辦公室後，卓悅就守在門外等我，我本來是想專門留個門縫的，這樣的話，他能看到我，我就沒那麼緊張了。

    可是院長又跟我說，讓我把門給關緊。

    我不情願得閉嚴後，耷拉著腳步走到了院長面前。

    他指了下旁邊座位，示意我坐下，又問我出院後，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說自己恢復得挺好的，沒什麼大問題後，就來上課了。

    院長緩緩點了點頭，說那就好，然後又跟我扯了好多有的沒的，最後才正式進入主題。

    “陸同學，是這樣的，李主任跟我是多年的好朋友，他這一走，我心裏也不是很踏實，就想問問你，他出事兒的時候，有沒有給我們留下什麼話。”

    留話，留什麼話，我怎麼感覺這是院長自己話裏有話。

    不過，我沒有多想，而是趕緊搖頭說不知道，綁架我們的人說我跟那些事兒無關，就把我給放了。至於身上的傷，則是他們警告別亂說話給打的。

    “陸同學，你別怕，萬事有學校給你做主，你有什麼儘管直說就好。”

    “老師，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群人就是變態，故意打我這一頓，給別的人下馬威呢，殺雞儆猴你懂吧，不然，我要真知道什麼事兒的話，能被放出來？肯定早被那群人給滅口了。”

    我說的是一套一套的，這說辭，我都說得順嘴了，反正我是覺得沒什麼漏洞的，可沒想到的是，院長卻突然拖長了音調，“恐怕不是這樣吧。”

    我沒回話，直直得看著他，想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院長一手拿著茶杯，輕抿了一口水，“陸同學，在警察局留下的口供可跟面對我說的話，不太一樣。”

    哪裏不一樣了，我都是一套說辭啊。

    我繼續看著院長，他卻提醒我說道，“你不是說那群人提到了十年前的什麼債麼，還說是什麼聾啞學校。”

    聽到這裏，我猛地吞了下口水，我是說了前面半句話，但後面我可沒直接說，而是提醒警察其中有個人不會說話，會打啞語而已。

    聽說，那些警察還在繼續調查案子，但好像還沒進展到斯旺承聾啞中學，或者說進展到了，我不清楚，但他們卻早就告訴了院長。

    或者說，警察確實還沒查到那個學校，但卻把這個資訊告訴了院長，而他自己猜出來了，和當年斯旺承中學的大火有關。

    不管是哪個猜測，都證明院長很關心這個事兒，甚至可以說，他可能跟警察局是有勾結的。

    我的心一下就涼了，院長很有可能就是當年的背後人之一。

    “陸同學？”院長用鋼筆敲了敲桌子，邊敲邊喊我的名字，“你是想起什麼來了麼，別怕，有什麼話儘管和老師說，不會有人傷害你的。”

    你當我傻啊，我要真說了，第一個傷害我的，很可能就是你，好不好。

    “我確實隱約聽到了他們有提什麼債，但是不是聾啞學校，這個我剛剛反反覆覆想了好幾遍，還是確定不了，因為我只記得有個人老是打手語，不過，我沒接觸過這東西，所以壓根不懂他什麼意思，別的人也沒透露什麼資訊，我是真不知道。”

    我說話的時候，裝得特別困惑，手一直不停得撓太陽穴，假裝很不經意，實際上一直觀察院長聽我說話時候的反應。

    他的表情藏得也挺深的，反正我說完後，臉上情緒並沒有什麼變化。

    “老師，是案子有什麼進展了麼，確定是跟什麼聾啞學校有關麼。”我還是繼續跟他裝，手握成拳頭使勁向下砸了一下，“主任死得那麼慘，一定得把壞人繩之以法才行。”

    “安然、”主任突然喊了一聲我的名字，“你還想跟我演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