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賊船
我看了看卓悅,他對我點了下頭,捏住我的手,告訴我不要怕,他會一直陪著我。
我嗯了一聲。
出去的時候我們順便辦了出院手續,在路上,卓悅告訴我,主任的屍體被送進了警察局,而且還是以分屍的姿態,而他的主要軀幹上則用刀子劃了四個字:欠債還命。
毫無疑問,是那些亡靈乾的。
因為當時是我跟主任他們一起失蹤的,所以當警察知道我活著回來後,就三天兩頭來病房看我什麼時候醒。
“結果沒想到,你這麼一睡就是一個星期。”說這句話的時候,卓悅一直都緊握著我的手,好像下一秒我就會消失不見。
我也用力反握著他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跟他說,我也是因禍得福,如果沒有那些,可能我也不會和他在一起了。
“對了,你以前幹嘛不接受我。”我微微抬起頭,有些搞不明白,按他說的,很早以前他就也對我動心了,但為什麼就是要三番四次推開我呢。
卓悅幾不可見得蹙了蹙眉,將我按在他的心口,“相信我麼?”
“當然。”
“那就不要問。”話的內容是強硬的,但他的語氣卻很柔軟,卓悅輕輕吻了一下我的額頭,“安然,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一定要記得我愛你,非常非常愛,就算有一天我死了,這份愛也不會停止,會一直繼續下去。”
“不許說這種話。”我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什麼死不死的,我們在一起還不到半天,你就說這種話,哼,你這是有多不情願,不管,反正你都已經上了我的賊船,可沒機會下去了。”
我眼睛瞪得大大的,哼唧了好幾聲,看起來像是威脅,其實更多的是撒嬌。
卓悅寵溺得吻了吻我的手背,濃墨沉穩的眸子就那樣望著我,許下承諾,“遵命。”
到警察局後,卓悅跟他們打了聲招呼說我身體還沒好利索,希望問問題的時候不要問得太過激,還有,主任屍體的照片就不要看了,太血腥,我膽小受不住。
其實在路上,卓悅就給我準備了一套說辭,所以,我沒怎麼費腦筋,直接照他說的敘述了一遍。
唯一不同的是,我加了一點,我告訴他們,那些人提到了十年前的一場火災,說欠下的債要償還,至於別的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是被誤抓的,也是因為這個,他們才放過了我。
我沒直接提那個聾啞學校,而是專門間接透露他們中有個人一直打啞語,希望警察們可以明白我的意思。
問完後,警察留了個電話,就放我出來了。
卓悅守在外面,頎長的身子挺拔無比,哪怕只是那麼斜斜得一站,就是道瀟灑讓人留戀的風景。
不過,我沒有把那個聾啞學校的事兒告訴卓悅,我不想他牽扯進來,而且現在警察們好不容易得到點線索,應該會順藤摸瓜查下去。
希望他們可以查清楚當年的那場大火到底是怎麼回事,還那些孩子一個清白。
我們直接回了酒吧,因為卓悅說在外面還是不安全的,這裏他設得有陣法,那些不乾淨的東西是闖不進來的。
而我突然想到,之前呂刻隔著電話好像有吐血,還說卓悅挺厲害的,那時候我還覺得他莫名其妙,現在終於懂了。
那天晚上他爲了護我進酒吧,一定是硬闖的,難怪劉豔梅也是說,呂刻在闖城之前就受了傷。
可是他為什麼從來都不說,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到底還為我做了多少……
“安然?”卓悅用大掌將我的臉包裹了個緊,眸子裡是深深的擔憂,“臉色這麼白,是身體又不舒服了麼。”
“沒有。”我扯出個笑,逼自己不要再去想任何有關呂刻的事,“對了,劉海。“
我咬了咬牙,逼迫自己把話說完整,“他回來了麼?中間我們失散了,不知道……”
“師姐!”樓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陽光大男孩綻著笑臉朝我奔來,張開胳膊想給我一個大大熊抱的時候,卓悅一把將我扯在了他身後。
劉海站在原地看看我,又看看卓悅,側著臉手指著我們,笑得不懷好意,“韌哥、師姐,你們倆。”
“我早說過嘛。”他丟給我個早知道的眼神,“那會你還不信,現在,嘖嘖嘖,韌哥我強烈要求慶祝一下。”
卓悅沒搭理他,牽著我徑直走過,走了幾步像是想起什麼事情,“晚上酒吧交給你,讓你好好慶祝,不過工資照舊。”
“你這是壓榨!”劉海在我們身後喊了一句,卻並沒有提什麼異議。
上樓後,我想問他劉海是怎麼回來的,卓悅卻神神秘秘得說,我很快就會知道的。
他不說,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我並沒有繼續問下去。
我很自然得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抱住他的腰不撒手,“卓悅、”
“嗯?”
“沒什麼,我就是想叫叫你。”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沒在一起的時候,天天有一大堆的話想對他說,可這會卻覺得好像就跟他這樣靜靜得坐著,一句話都不說,人生都圓滿了,“感覺好不真實,就像是一個夢而已。”
卓悅把胳膊放在我面前,“要不要咬一口?看會不會疼。”
我對上他的眼睛,賊賊得笑了一下,然後張口咬了上去。
其實我咬得很用力,隱約感覺有血滲出來,但卓悅卻只是繼續寵溺得盯著我,一聲痛呼都沒有。
一直以來,他都是那種矜持內斂的人,很少會有情緒的流露,可自從我今天醒來,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次捕捉到他溫柔寵溺的眼神了。
我鬆開口後,滿意得盯著那個留下的印記,卻又忍不住有些心疼,不過,嘴上還是繼續逞著強,也不知道是對他說,還是安慰自己,“反正,你是我的了,我想怎麼弄,就怎麼弄,是不是?”
聽到我的話,卓悅突然笑出了聲,連連說是,我的賴皮大小姐。
後來,我主動幫他處理傷口,卓悅卻不願意給我碰了,說什麼看到我內疚自責的樣子,他會忍不住想讓我在另一條胳膊也印個記號。
我嗯了一聲,沒有勉強,而且正好到了吃藥的時候,不過,別的藥都還好,其中一個白色的小瓶子卻有些奇怪,裡面是黑色的粉末。
可沖劑一般不是袋裝的麼,不過我也沒在意,因為之前在醫院的牀頭櫃,我就看到過這個。
既然我之前是可以吃的,現在肯定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我泡水衝好後,捏著鼻子灌了下去,就在下一秒,我肚子裡卻突然躥起來一團火,而且火勢越來越大,將我整個人都要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