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從前
“你還怕我?”夜涼有些氣,但明顯壓低了聲音,“我爲了你,連道義都不要了,結果,嬈、,安然,你對呂刻不設防,被賣了都……”
“少說一句。”卓悅打斷了夜涼,然後把龍木劍塞在了我身上,跟我說一會朝東跑,一直跑不回頭就可以出去了。
我沒反駁,輕輕嗯了一聲。
而趁這個時間,夜涼把他知道的告訴了我們。
獻祭這個事兒,確實是從監獄那些女的開始的,她們身上惡氣很重,對於厲鬼來說是大補品,但危均現在用的是小孩兒的形態,所以不能直接吞噬,只能將她們煉成藥,用別的魂魄來中和。
後來,呂刻因為一些事兒離開了,他找不到,於是他設下這個局,向我身邊的人下手,一方面報復我,一方面是希望呂刻感應到我的恐慌後,可以趕回來。
“不對,幻殺術,呂刻是趕回來了,但從他們的對話來看,他跟危均根本就不是一夥的。”我找到了突破口,欣喜得拽住卓悅的手,想要為呂刻辯解。
夜涼卻有點無語,“要麼他是後來知道的,要麼就是演戲,安然,你不要把呂刻想得太單純,能角逐天下的,怎麼可能是泛泛之輩。”
“角逐天下?”這個詞應該不是現代用的吧。
“那是呂刻生前的事了,危均是他的師傅,在我們那時候,師傅跟弟子感情很深,就像是父子一樣。”夜涼儘可能簡單得解釋,“但因為一個女人,在她死後,呂刻放棄了一切,也追隨而去,所以……”
“我跟女人是不是長得一樣?”我打斷了夜涼,“還是說,我就是他妻子的轉世。”
心裏說不上來的感覺,夜涼嘆了口氣說,時候到了,我們出去吧。
卓悅擁了擁我,讓我一會假裝虛弱點。
我嗯了一聲,夜涼就抱著我出去了,而卓悅就站在旁邊。
危均站在那裏,身上已經穿好了衣服,看到夜涼後,揶揄得扯了扯嘴角,“喲,本人來了。”
所以說,當初跟張靈發生關係的應該是幻房裏的那個暈過去的男人,他故意頂著夜涼的皮囊行騙。
“當然,她上輩子沒歸我,這輩子我怎麼也要嚐嚐鮮不是。”夜涼語氣滿不在乎,“至於另外那個女孩兒,既然答應了,就放了吧。”
“你捨得她死?”危均悠悠得問著,眉眼裏全滿是警惕,“連碰都捨不得,夜涼,你以為我不知道。”
“可是,我更想她回來,這個,你是知道的。”夜涼這麼說了一句,危均頓時放了心,回了一句如你所願。
危均朝著卓悅下命令,“周峰,把那個女孩兒丟出去吧,反正一個下賤魂魄而已,也沒什麼用。”
卓悅含糊不清得嗯了一聲,他步伐學得很像周峰的,走路帶著點漂的感覺,一步一步。
當他就要經過危均的時候,突然間,一掌打了過去,發出極為響亮的聲音。
危均顯然沒有料到,胸口結結實實捱了一下,伴著一聲慘叫,那半邊的身子摺疊得翻了過去,彷彿摺疊了似的。
夜涼很快也把我放了下來,我緊攥著龍木劍,想要順勢給危均一擊。
但沒想到的是,夜涼卻說先把依依救出來重要。
我聽他的話,跟他一起靠近那個祭臺,可是當我們剛靠過去的時候,夜涼突然狠狠推了我一把,我順勢溜進了那塊凹下去的血紅色石頭。
一瞬間,像是升起了隔離層一樣,紅光直直得由石頭的邊緣蔓延了上去。
“你在做什麼啊?”我撐著身子站起來,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夜涼抱歉得看著我,“這是危均給自己準備恢復力量的地方,安然,你在這裏不會有事,我只是想你記起不該忘的東西……記起我來。”
危均大罵著夜涼,想要衝進來,卻被卓悅牽制著。
我想要逃出去,可是手一碰到那紅光,就疼得不行。
我蜷縮成一團,癱坐在地上,卓悅意識到了我的不對勁兒,但夜涼早有了準備,他根本沒法過來。
心口像是撕裂了一樣,疼……
腦子很亂,彷彿有什麼東西急切得想要衝出來。
可就在這時,紅光處出現了一個缺口,很輕很小的女人聲,“走、走……”
她重複著,一遍遍的。
是依依,她眼睛裏空空的,蒼白的臉掙扎不已。
我想出去,可就是那個缺口太小,太小了,我扒不開。
眼前突然出現了很多的人,進進出出,他們臉上帶著笑,嘴裏道賀,說著恭喜。
那是一個成親現場,但在新郎新娘行禮的時候,一個穿著戰甲的女人駕馬出現在了現場。
她下了馬,一步一步堅定得朝前走,“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你說殺誰,我都殺,你要做什麼,我都做!只要你還願意帶我走,小哥哥,求你,別拋下我。”
新郎的臉,我想看清,但眼前蒙著一層迷霧,根本撥不開,只聽得到他涼薄至極的嗓音,“兒時戲言,豈能當真。我從來都只把你當妹妹。”
“你說過要娶我,你說過愛我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你都忘了麼?”女人聽上去是質問,但每個字都哀傷到了極點,。
“是,我忘了。”
女人想衝上去,卻被一排排的侍衛堵在中間,可是她已經發瘋了,絲毫沒有把那些朝著她的劍戟放在眼裏,繼續往前走。
噗嗤、劍沒入了胸腔,她沒有停下來,而那些侍衛卻像是不忍似的,喊著讓她後退,看在往日情分上,他們根本不想對他動手。
女人什麼都沒有說,可就在她繼續往前邁步的時候,新郎下令,讓侍衛通通散開。
“你捨不得我。”心裏明明是疼得,她卻笑了,指著男人的胸口,一字一句,也不知道到底是要說給誰聽:“你心口上紋著的是我的名字,你忘不掉的。”
“我能!”男人推開了她,鮮血漫在地上流淌,很多很多。
她在來之前,就受了很重的傷,看著地上的血,她似癲似狂,“我這一生,上戰場,下火海,殺洪荒四獸,顛沛流離,什麼傷都受過了,什麼苦,也都嘗過了。我沒有你那麼大氣,為國為家,我做得一切,都是爲了你,可如今,連你也要負我?”
她從身後抽出了劍,刺向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