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這是當然的啊!組長根本沒必要為這些細節一一說明,本次會議本來就不是結果報告大會,這就必須由各單位成員去做功課了。”
“有關縛肢村家族的因緣關係資料內都有做描述,在這裏就不做贅述,現在我們將重點拉回本次的車站前百貨公司大型儲物櫃的女屍藏匿事件┅┅對了,我們先請負責‘高芥誠刑警失蹤案’的調查負責人做個簡單結果報告。”
聽見魁梧的男人突然將報告議題轉移到自己所負責的專案上,小陳連忙應聲站起,拿起手上的報告開始描述自我的見解與現階段搜查結果。
“根據高芥誠警官的失蹤案,專案小組調閱了時流鎮內數百支監視器,將影像搜查範圍拓增到事件發生前後一週,最後仍只有在去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及今年元旦及發生‘殺人鬼無差別傷人事件’前天的數百個鏡頭中,找到擄走高芥誠警官嫌犯,也就是一連串事件的主要兇嫌──殺人鬼的身影。嫌犯在發生黃家火警事件後,短暫在隔日,三十一日早上出現於時流鎮的巷弄內,大約當日下午消失在時流公園旁的監視器影像中,研判對方是在那時離開鎮上到達附近的海邊小屋,可惜那一帶由於是通往海邊的叢生小道,所以沒有架設任何監視器。
接著向人┅┅更正,是南燕華小朋友在當天晚上約莫七點半走出家門到達公園,雖然影像僅拍到他走進入口,但可明確知道是爲了見預先約好的同校同學曹晏寰,最後則因‘彷佛人格’病症引發衝動下,用球棒打死對方,接著將屍體拖行至海邊小屋,這沿路上高警官緊隨在後方不遠處,然後高警官在海邊小屋與殺人鬼經過一番搏鬥,中間他丟出了跟本次案件的線索緊密結合的鐵盒,最後在被大火給吞噬。
然而,自陳坤隆警官的敘述來看,從兇手不合理的身高與身形,推斷出沒有在小屋內被找到屍體的高警官,最後應該是被兇手背在身後,由海邊小道離開┅┅”
譁然再次出現,其中也可以看到不少人正低頭皺眉專心讀著資料,果然就連時常接觸案件的刑事課警官,在瞭解這些事件的起源、患者病症、不明原因的火警、獵奇的食屍行為等,也不禁腦袋打結一時無法負荷,其中有個聲音打破這隱約開始躁動的氛圍。
“陳坤隆刑警當下沒有阻止兇嫌離開嗎?”
開口的是警署上層某位高階長官,小陳跟對方是第一次見面,但他可以從位置還有該名人物散發出來的氣勢,判斷出是名嚴肅又不喜歡看報告跟聽說明的長官。
“關於這一點,長官,據我所知,由於當下接近午夜,陳警官因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故無法正確判斷接近的來者究竟是什麼身份,最後就這樣與兇嫌擦身而過了。”
“蕭組長,你可知道帶著槍的刑警被兇手抬走會發生多嚴重的事嗎?我們的槍可能成為未來讓自己躺在血泊中的兇器!”一名身材瘦弱的長官靠在椅背上指手畫腳,姿態顯得十分傲慢。
“這些白痴是失憶嗎?當初我承接這起案件時,不就已經往上呈報相關情形了?別跟我說他們因為一時忘記,打算再次對坤隆秋後算帳。”劉彥博嗤之以鼻的喃喃自語。
“長官,這就是我們本次開會的目的,只要早日找出兇手的藏匿地點,此類憾事是可以避免的。當然,這是我們基層主管還有人員要去做,而且並非靠口頭上的質疑就能夠輕鬆解決的案件。”蕭組長話中帶刺的迴應上頭的質問,接著說∶“根據我們瞭解,兇手非得在窮途末路時纔會使用兇器,從各位手上的資料可以看到,殺人鬼真正使用兇器行兇的事件,就只有無差別傷人的那個晚上,而且只要非相關人員不刻意圍捕或是出現在他附近,自然就不會有被殺害的危險。對方屬於劇場型且心思縝密的智慧型犯罪者,這一點也可以從百貨公司一案看出,若非被逼急,他是一名會遵循自己計畫,做出有條理行動的嫌犯。
至於面對槍枝威脅,我想在場所有人都有隨時面對一名窮兇惡極歹徒襲擊自己的覺悟,請各位放心的交給我們來辦,這也可以讓案子早日結束。”
在安撫各位大老後,蕭組長將發言權丟回給小陳,年輕刑警再次戰戰兢兢做出後續結果報告。
“我想,高警官失蹤案最大的關鍵點在於他是如何被兇手帶離現場,而這個現場並非單指海邊小屋,而是從時流鎮離開。如果說,是藏在無差別傷人事件,還有百貨公司藏屍案的行李箱裏是不可能的,高警官的身形根本無法裝入其中,雖然可以藉由殺害、分屍等手法進行,但在鑑識組勘驗下,行李箱內僅出現兩名女性的血液DNA,所以最後我們仍將重點擺在監視錄影中,但無論觀察幾次,殺人鬼的身影最後消失的地點仍在公園旁,接著就像人間蒸發一樣不見了。”
“難道,他不是藏匿在時流鎮內嗎?記得在幾天後發生的無差別傷人事件吧?”人群中有人舉手發言,小陳將資料放回桌上,穩重的回答對方疑問。
“時流鎮內的監視器並沒有被人動過手腳,在當天晚上被放入換下的雨衣還有兇器斧頭的行李箱,影像中都有顯示是在當晚所藏匿,意思說,南傑華在帶走高警官後,的確先出走時流鎮,最後再回到那裏實行殺害向家夫妻的計畫,從之後的推斷還有影像都可以證實無差別傷人那夜的舉動,都在他的策畫之中。”小陳回想起白夜的推理。
“不過┅┅確實是有點矛盾,如果說當天晚上他就離開鎮上,那會是什麼時候在黃家廢墟前放了禁止通行立牌,還有跟自己的弟弟南燕華約了在該處見面呢?”一名滿臉渣,留有短髮的資深刑警用筆敲著頭,看來事先有做了功課。
“各位,我想這些案件裡面還有很多我們要去探討的謎團,我們可以等到會議結束後再私下討論,請讓我們的事件負責人員先把簡報提出,謝謝。”會議主持人蕭組長再次拿起麥克風將會議風向導回,只見小陳用手勢提醒將發言權交到自己身上,坐在附近的某位人物後便重新落座。
“結果在殺人鬼最後的行蹤上,仍然是羅生門嗎?”劉警官緊接著在年輕刑警身旁詢問。
“當然沒有,我這裏指的沒有是指調查並沒有原地踏步,而是真的有近一步發展了。”小陳自信的比起大拇指,勾起老刑警的好奇。
“各位好,我先自我介紹,本人是目前就任市內大學碩士班,現代人文歷史的研究教授陳主翔。有關高警官失蹤一案,陳裕任警官找上了我們,並拿了剛纔一開始有關案情重要線索的鐵盒內的第三枚線索,也就是張類似兒童手繪的舊地圖,請我們尋找是否有相關的線索,據陳警官所述,該張地圖可以能藏有本次事件內的黃家、海邊小屋有所關連的資訊,我們也依這一點做了調查,的確發現該張兒童手繪的內容是一張上世紀時流鎮沿岸還有小鎮本體的古地圖。”
在聽聞歷史專門研究學者的開場白後,劉彥博敬佩的望向身旁的年輕刑警,卻也得到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
“喔┅┅這是白夜老師給的建議,他說找這方面的專家,說不定對失蹤案還有迷宮等案會有所突破。”
白色鬢狗再度哭笑不得的將手撐在下巴。
“其中我們也針對南織一族進行了考察,發現這張地圖跟南家上上一代有著不可切割的淵源。”教授用紅外線筆指著螢幕,接著說∶“我們從陳警官口中得知圍繞在海邊小屋周圍,有許多廢棄房屋,看起來像是過去曾經在沿岸活躍的漁村,之後我們終於找到上世代的古地圖與資料比對,的確與這張兒童繪製的地圖還有警官所進行的揣測是吻合的,不過這也僅限於時流鎮沿岸確實曾經存在過一個小村落的事實。”
曾經存在過一個村落的事實?相信在場包括劉警官在內,此時眾人都還不知道這名學者語中真正想表達的到底是什麼。
“嚴格來講,這張地圖並不是由你們口中的嫌疑人親族所繪製,而是上上一代,某位可能生長在海邊村落的兒童所畫,之所以稱確實是存在過一個小村落,是因為它也可以說不是集合眾多村民及姓氏的家庭所組成的。”紅外線的落點自螢幕上消失,眾人將目光轉移到這名年約三十初頭,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男子身上,緊接著他們很快從對方脫口而出的話中得到解答,那也是劉警官感到震驚異常的答案。
“那根本不是什麼沿岸村落┅┅而是龐大的南織家系族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