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最後也能看出被監禁該處的人,手腳會被類似枷鎖的道具捆綁四肢,信中其中一段提到‘任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承承受“縛絞”的痛苦,期許那片阻擋在你胸前的黑色漆塊,不過是身外之物的陰影,就如同遲早你能夠從這之中走出,成為堅強又優秀的人。’。會有束縛、絞綁的物件,大概類似鎖鏈或粗繩,所以得出被監禁該處的‘犯人’是無法隨意走動的。現在大家能夠知道,為什麼南家即使這個私刑地點,即使出現火災或其他意外,也不能使它被村民們知曉吧?還有必須將顏均耀的屍體做有效的利用,纔可以製造燕華自己一直存在監牢中的證明。”
“南傢俬自實行監禁的家訓嗎?這一點的確在信中可以看出,也能夠解釋為什麼南傑華在考上大學後,積極的要離開南家,甚至完全沒有想要回家的念頭,同時也解釋┅┅繭華小朋友的心智成熟程度,為什麼遠高於其他同齡學童。”劉警官換了坐姿,低頭沉思道,在他身後傳來一陣低吟。
“老師,我們的確知道無論是國內外或者精神病院,會對脫序失控的成員實行不人道的管理,先不論他們的中心思想是什麼,如果南家存在監禁家族成員的場所,那這設施的架構不也跟監牢相同嗎?如此一來,換屍手法真的可以實行成功嗎?”
“小陳,我知道的你的疑惑是什麼,假如這處監禁場所最外頭是使用傳統的鐵欄隔離,裡頭的情況肯定是一覽無疑,更不用說想在其中動些手腳,但我們如果不要有此預設立場,從信中敘述還有燕華為什麼必須使用這種方式逃脫就可以推出它大概的雛型為何。”
“所謂┅┅像古代押送即將前往刑場斬首的死刑犯,在他們脖子跟雙手銬上的‘盤枷’嗎?只是南家將其改良成露出四肢還有頭顱,固定在囚房內室牆壁的拘束具,最後在最外側才使用傳統的鐵欄隔離,因為雙重房間的建構還有束縛手法,所以得來‘縛絞’的命名。”劉警官眉頭輕皺,聯想身處其中的絕望還有施刑者的慘忍,若是在長期的身心折磨下,確實存在使人喪命的可能。
向人敏望向妻子所在的位置,只見對方原本抬起的臉再次蒙上一片陰霾,那是痛苦、絕望跟詫異的掙扎,而這些情緒也建立在眼前已經失去向人延輪廓的男孩身上,這令她無法區分過去現實還有此刻虛幻的情緒,她感到一震暈眩,那是人延過去所經歷過,又是非她兒真實的過往。
“沒錯,信中也提到‘那片阻擋在你胸前的黑色漆塊’,證明了除了頭部跟四肢會被他人所見,軀幹是被黑色鐵塊阻擋在後的。”
“那麼所謂黃秀惠一度以為是自己會先被關入其中是怎麼回事?”小陳舉手提問。
“黃秀惠在縛肢村村民眼中有著既定形象,劉警官在剛纔介紹南家成員時有提到‘從居民口中聽聞南家的醜聞,他們紛紛傳聞南石準是因為在外頭交了新的情人’還有‘因為妻子的背叛,所以讓一直承受旁人議論與父親壓力’致使了丈夫離開南家。想必南世承老先生過去曾經動了要把媳婦關進南家暗牢中,最後因為某件事情使他改變了主意,將囚犯改成設定為燕華,從信中的時間點來看的話,主因應該是南世承無法阻止自己長孫在考上市內大學後,決定出走南家這一點吧?所以從‘傑華在你來到這裏後不久,因為考上學校離開家裏,估計也不會再想回到這裏,畢竟南家給了他不少痛苦的回憶’這些內容來看,在確定傑華不會再留在南家的情況,這名嚴守南家古老家訓及使用嚴厲手段的男人,把家中最後的希望監禁該處,也因為這次的監禁改變了南燕華這孩子的思想,還有處事方面的無情,使他在一夕之間思想成熟,跟向先生制定了夜鬼神隱殺人事件的計劃。”
“等一下┅┅我不懂這隻存在南家中的監禁秘密,為什麼最後又跟向家扯上關係了?”
“小陳,我想這件事的關鍵點仍在黃秀惠身上,也就是所謂村人們所關注的南家醜聞,那女人的事件上吧!”白色鬢狗輕笑了幾聲後與白夜四目相交∶“如果將那名物件聯想成向人敏先生,一切也說得通了。”
果不其然,在場除了小陳外,坐在樓梯處的向家女主人全身像觸電般顫抖起來,抬起的臉中挾帶空洞的眼神。
“是的。雯堇,這就是我最不想讓你知道的真相。”向人敏緊握雙拳沉痛的說,此刻的他不忍回頭直視妻子的雙眼,接著又咬牙切齒開口∶“但其實我跟秀惠根本不是眾人所想的那樣,對於秀惠會嫁來縛肢村我也感到訝異萬分,我沒想到在高中畢業後,會在這座偏遠山村再次相遇。”
“向先生跟秀惠女士是在同一所高中就讀嗎?”劉警官問。
“不是,我原本就是縛肢村的居民,因為要就讀市內高中,所以在那段期間住在市內的親戚家中,我們是因此才認識的。”向人敏終於回頭尋求妻子的諒解,只是看得出對方還需要一段時間調適。
“我想,這就是所謂的三人成虎現象吧?如同現在人云亦云的網路謠言,只要經過多人瘋傳並且在其中穿鑿附會,最初的真相就會被扭曲,更不用說是關於男女情事的敏感話題。有夫之婦與過去同學的相遇,自然會在封閉的山村居民心中出現無限遐想,而且誰也不知道縛肢村是否存在男尊女卑的傳統思想,對向人敏先生的苛責,可能不比黃秀惠女士因為丈夫長期不在村中,而勾搭上過去的高中男同學這番言論,更來得聳動。必須依賴群體生存下去的人類,對於共同討論一件事情的熱衷,遠遠超乎我們的想像,所造成的後果也是一開始無法預測,所以所謂的霸凌、自殺、失控砍人的新聞纔會長期居高不下。”
“好啦!我知道這個,先收起你的講稿吧!白夜老師。”坤隆一臉受不了的舉手製止老同學的大談闊論,想將話題拉回原來的正軌。
“一切也說得通嗎?這一點我就不太瞭解了。”小陳仍然疑惑的問道。
“那這樣說好了,既然向先生跟黃秀惠熟識,即使他們沒有真正的關係,但仍有過去的同學情誼,村民們會有兩人的傳聞,也是見過兩人在村中有過交談或其他交集吧?就算是因為丈夫不在而找上了過去熟識的同學,但心中的出發點會致使什麼結果出現是不一定,這同時也是他們自己心知肚明的,好吧┅┅既然黃秀惠已經被村人掛上汙名,那在村內的立場跟與他人的社交肯定十分緊張,這時候能夠給她心靈上的依靠,除了在外工作的丈夫,你想另外的人選會是誰呢?”白夜見小陳理解後接續說下去∶“所以,在最後黃秀惠女士要離開縛肢村時,肯定也會告知向先生吧?而且不是隻有片面的道別,其中還包含關於離開的原因以及南家的黑暗面。
而且從信中能夠推出,在此之前,向先生一直就跟南家有種微妙的關係,那種關係還是從南家當主南石準,因為從村民口中得知自己妻子與村中某位男性有情離村後纔開始,而這一切卻也在南世承這老頑固勉為其難的答應下,才展開的奇怪關係。至於為什麼會開始如此怪異的演進,都是爲了當時在未見過南石準這名自己的父親,正慢慢長大成人的南燕華所做的。”
“沒錯┅┅對不起,雯堇,因為燕華當時的精神狀況就不穩定,如果不是秀惠不斷的哀求,還有發生在燕華身上那罕見的病症,我也不會答應她的要求,也不會使最後夜鬼的計劃油然而生。”向人敏自責不已的敲打桌子,眼眶逐漸泛紅。
“向先生,你究竟還做了什麼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劉彥博雙手交叉在胸前,臉上面無表情,就像正審問一名作惡多端此刻纔開始後悔的犯人。
“哈哈哈哈哈┅┅現在的爸爸,就是那時候的爸爸不是嗎?”
一直保持沉默的惡童冷不防的一句話,凍結了整個氛圍,其中也包括來不及反應的眾人。
一群大人用訝異的神情盯著這名全身狂笑到顫抖,還不停拍打大腿的孩童,就像一開始所見,現在還是無人可以揣測他腦中的思維還有挾帶的情緒,更遑論心中是否存有原罪般的惡意。
“也差不多該說出來了吧?這場長達數年的鬧劇,一直到昨夜就該結束的角色扮演遊戲,在以深沉又無光的虛幻場景陪襯之下,匍匐在夜色中喘息名為‘生存’跟‘現實’的魔鬼,不該再讓這粉色的親情在這個家族間流竄,短暫的家族遊戲就到此為止了。”
向人延、南繭華、南燕華眼神轉為兇狠,瞪著方纔還滔滔不絕的演說者,並且手筆直指向對方的位置,用接近嘶吼且帶著嘲笑的聲音,化作利箭襲來,逐漸接近解放的他,似乎也不再在乎眾人對他的定位為何,支離破碎的孩童軀殼,混濁無比的黑暗一角,漸漸浮上臺麵。
“白夜老師,你就說出來吧!”
推理作家沒有跟對方對上眼神,但確實用了口中的答案接受對方潛藏的責備、恫嚇及崩解外殼的情緒衝擊,畢竟,他感興趣的就只有光怪陸離的謎團。
“回到南家扮演並取代你父親角色的┅┅一直都是向人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