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啊啊——’吳邪極欲解釋，話卻講不出來就開始想抱頭哀叫，最後吳邪可以說是無地自容的蜷縮在床尾，額貼著床架，避開張小靈的目光，一會哀叫一會又不停對張小靈說抱歉。

    ‘我沒關係。’想很久，張小靈纔想到的安慰話。

    吳邪頓了下，回頭看著張小靈淡定的臉，讓吳邪更覺丟臉的拿額去敲床架，並且哀叫著抱歉跟他不是故意的話。

    ‘別撞了。’張小靈用手去擋，免得他繼續撞下去。

    吳邪一見是張小靈的左手，差點有衝動捉著那隻手說對不起，換了好幾口氣才緩下這種衝動，轉身蹲在張小靈的面前，想要把他所想的說清楚。

    ‘小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嗯。’

    ‘不是有那句話叫什麼去？啊！水滿自溢！唉？好像不大對，我這應該還沒——啊啊、不對不對，我要說是個人好像都會這樣，這是正常！嗯、正常！’

    ‘嗯。’

    ‘你真懂我在說什麼？’吳邪驚呼。

    張小靈點點頭，然後直擊自己也起反應的部位，開口道：‘同理？’

    吳邪的目光跟著看過去，嘴角抽了下，瞬間扭曲的表情像想飆出什麼粗口，但怎樣也是忍下，像硬吞口血艱辛的點頭說：‘……是…’

    ‘嗯。’張小靈低頭審視。

    ‘那…那、小哥你慢用……慢來慢來。’吳邪混亂的想馬上爬下床，在聽到對方又輕應了聲，就忍不住回頭偷瞥。

    吳邪的表情閃過無數糾結的反應，話語混亂的說：‘好像又有句話說……說什麼，兩人一起會比較快什麼的…’

    ‘嗯。’張小靈聽聞，三兩下就將人拉了上去，張小靈覺得比剛自己來要舒服多了，嘴角忍不住也微翹起。

    ‘……靠’吳邪盯著張小靈的臉呆愣幾秒，反應過來是如此的低叫著。

    事後，張小靈意外聽到吳邪找上老癢時所哀叫的話。

    ‘我那時怎麼就覺得小哥那表情是可憐、失落樣！好像丟了他是我不對似的，我們還這樣那樣……啊啊！老癢你有沒在聽？你不覺得我家小哥越來越會裝可憐了？而且還會挺常笑，還笑得挺要命的！’

    老癢揮手，要人別吵了。‘有聽啊，但我管你們哪樣的，還有你那護衛的臉我怎麼看都是那副德性，是要我怎麼分？’

    吳邪最近一直刻意的迴避他。

    被討厭了？張小靈認真回想自己是哪做了錯事，卻想不出有哪邊惹毛了吳邪。

    但開始不對勁是在吳邪說一起比較快後，從那之後吳邪見到他的反應幾乎都是渾身僵硬、語無倫次、紅著臉去撞牆。

    一開始會為這樣迷糊混亂的吳邪感到擔心，看久了又覺得吳邪這樣的反應很有意思，所以他最後只護著吳邪別撞上東西，而其他的反應他也是在旁默默看著。

    不過似乎是被吳邪發現他的心思，讓吳邪有回在他面前說小哥你……你很久也沒說出接著的話，最後是對他咬牙切齒之後就跑不見人。

    等他注意到時，吳邪已經埋在書堆之間，開始讀起書來，認真的程度甚至忽略掉書以外的所有事。

    開始他會拿走吳邪手裏的書，要他做些其他的事，不過幾天后，他也摸索出如何應付注意離不開書的人。

    張小靈用手肘推門進房，手裏端著吳邪今晚的晚膳，他抬眼掃看堆滿書的桌子以及地面，最後他用腳勾來一張椅子，將餐盤放在椅子上。

    所有發出的聲響，都沒法引起吳邪他抬頭起來看，因為他正在看從吳家借來，曾是張家留下來的書。

    ‘吳邪。’

    ‘嗯？’翻書。

    ‘嗯。’繼續看。

    張小靈夾了口飯，湊到吳邪的嘴邊，吃的人也沒看被餵了什麼，張嘴就吃下去，所以他也試出吳邪喜歡什麼討厭什麼。

    ‘原來如此！原來九家所做的以及那個節慶都是爲了封印！’吳邪霍然站起身，沒一會就感到上身很涼，下半身倒像泡在熱水裏。‘唉？！我怎麼洗起澡了？’

    在澡桶邊的張小靈，不發一語的抽走吳邪手裏的書，換成溼透的巾布：‘自己洗。’

    ‘唉？喔。’吳邪愣愣的點頭，總覺得好久沒看到張小靈的臉，畢竟他最近一直看的都是這城過去的事。

    張小靈一走出放澡桶的別間，就聽見裡頭的吳邪罵了聲靠，聽出那話裡不敢置信的口氣，接著聽見噗通一聲的水花聲，他只能皺眉開口提醒：‘吳邪，別淹了自己。’

    ‘……咕嚕嚕…是怎麼知道的？’吳邪混著水聲，有點悶的說。

    洗好澡的吳邪，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充沛，但坐沒一會又急急忙忙的說要出門找老癢，最近都足步不出的吳邪，一踏上街，就為掛滿紅燈籠的整條街驚呼。

    不只每戶人家與街上的攤都掛上畫了金龍的紅燈籠，整條街的上方，也架起棚架，讓紅燈籠垂滿整條街的上空。

    ‘最近開始掛的。’

    ‘因為巡龍宴要到了，那是這城四年一次的大熱鬧，剛好讓你今年碰上，也不用再多等個幾年，到時除了有熱鬧可以看，街上還會賣不少吃的，我小時後最喜歡這節日了。’

    ‘現在呢？’

    ‘只能說，青盤在這日子很忙。’吳邪苦笑了下，接著繼續說：‘之前的巡龍宴是由九家造龍，九條龍由九家的人扛著繞城，除了會有表演，還有響炸不停的鞭炮跟著龍遊城，那時聽大人說，讓龍遊城是爲了去積累的穢氣，為城向天祈求吉順；其實現在也是，不過現在九家少了幾家，大家還是想湊成九條龍，就會集資造龍辦熱鬧。’

    ‘那扛龍的也不一定是九家的人？’

    ‘嗯，畢竟造龍的不全是九家了，不過還是會為龍繡上屬於哪家的繡紋，而扛龍的人，四年前是問神抽出來，但我想今年應該不會這麼做。’吳邪邊說邊笑，似乎是想起之前的事，還不禁搖了搖頭。

    ‘出什麼事？’

    吳邪忽然停下一個攤前，買了兩碗湯餛飩，因為座位都滿了，等他們拿到吃食，只能站在攤邊的火爐直接吃。

    ‘四年前抽中扛龍首的瞎子，讓那條龍一直繞著老癢他的店轉，鞭炮也一直炸同個地方，差點就要把迎月樓也一起炸了，但我想那之後老癢他的店會這麼的熱鬧，大概也是被龍繞了幾十圈的關係。’

    ‘今年用選的。’

    ‘唔？’聽到張小靈的話，吳邪咬著餛飩與湯匙抬頭唔了聲，意外跟好奇的望著張小靈。‘已經選出來了？’

    張小靈點頭，慢條斯理的吃完最後幾口，還掉碗的同時才順便開口說：‘昨日有人上門說，我被選上去扛張家的龍首。’

    ‘……噗——！咳咳咳、真假的！’吳邪猛咳了一會，睜大雙眼驚呼。

    吳邪傻了幾秒，因對方的話而分了注意力。‘為什麼？’

    ‘那不是要緊事。’直截了當的說。

    ‘唉，挺可惜的，要是小哥你扛的話，就能來我鋪子外多繞個一圈，說不準我鋪子的生意還能旺點。’吳邪還了碗，倒沒有要他改變心意。

    吃飽喝足的吳邪，走動速度也跟著變快，穿過人來人往的街道，直往老癢開的迎月樓走去，但一到有許多姑娘喊著小爺要勾搭上來的迎月樓上，走在最前頭開路的人變成張小靈。

    ‘老癢他人在哪？’

    姑娘們無不掩唇輕笑，手指二樓的房，說她們家的老闆在房裏。

    ‘小哥、上二樓！’吳邪推著人，要張小靈走快些。

    一走上姑娘少的二樓，吳邪就繞他，直接推開老癢房間的門。‘老癢我想問大潮的日子是不——’

    發現吳邪的話卡住，看著房裏的狀況傻住不動；張小靈不解的探頭看，就見矇眼的男人正壓著趴伏在床上，身穿華服還有對狐狸耳跟尾的人。

    張小靈認得出床上的兩人，記得一個叫瞎子一個就是吳邪找的老癢，只是那個老癢沒注意到門被推開，一對尖牙狠狠的啃咬瞎子要勒住他脖子的手臂，不斷甩動的尾巴一直拍打瞎子噙著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