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剛曾浩明講到一半，我的問題還是沒解決，為什麼我在動物園會昏倒？”

    曉靜正想回答，阿藍此時又搶著道：“還有剛剛，浩明講的有問題，什麼‘歐麥珈’腦電波，如果真的存在怎麼科學家會不知道？”

    曉靜本來想罵他又插話，但此時反倒嚇了一跳，沒想到眼前的處男刑警竟如此敏銳，浩明解釋上最大的問題也就是這個，如果真有什麼神秘的‘歐麥珈’腦電波，不可能會無從偵測起。

    而這也是降妖師先輩科學家們最大的問題，因為到現在為止，仍然沒有任何方法真的偵測到這股‘歐麥珈’波。對這個問題，她一直有別的解釋，只是不願意潑曾浩明的冷水。

    她此時整理了下思緒，接著道：“那個先丟一邊，我問你，你有聽說過一種狀況，是有人相信自己被割傷，結果發現自己身體上真的出現傷口，這種事情嗎？”

    司機此時搶著道：“小妹妹我有我有，那個，有聽過有人以為自己被打，結果身體出現瘀青。”

    “大叔，就是這個，吶，古代就有這種記載，不是現在纔有的，唐代小說名著《玄怪錄》(《玄怪錄》，又稱《幽怪錄》，一說作者是牛僧孺，總共十卷，另有《補遺》一卷。唐代小說，裡面計載了許多奇聞異事，故事內容新奇怪誕。)裡曾經有一段故事，說司戎郎崔環在生病臥床的時候，被兩個陰間的判官拖去地府，大腿被狂打一頓，結果他醒來後發現自己大腿出現大片瘀青，連骨頭都有裂傷。”曉靜看了看阿藍還在皺眉的眼神，續道：“簡單來說，這就是一種透過特殊腦電波，讓你產生某種強烈的知覺，可以影響你的觸覺、感覺、嗅覺，還有你已經熟悉的視覺。”

    “那還是沒說我──”此時阿藍話還沒有講完，就看到曉靜在瞪他，“食物的效力已經沒了……”他無奈地心想著，邊說道：“是是，我知道你話還沒講完，長官。”

    曉靜憋住笑，反而司機詫異地問道：“小妹妹你是黑小子的上級喔，看不出來。”

    “大叔，他就不學無術都不念書，都是伸手牌，每次有問題就都靠別人解答。”

    “黑小子，不要說叔叔沒提醒你，這樣不好，女孩子現在都很獨立又很挑，男人要有擔當一點。”

    曉靜終於忍不住，一對彎彎的臥蟬整個堆擠在一起，曼妙的笑容頓時讓阿藍看得呆了，搞得他連應該要生氣都忘記了。

    曉靜繼續解釋道：“你如果有點概念的話，就會發現自古以來幾個大文明的靈魂觀都很有趣，中國人發明的三魂中‘胎光’掌管良知、‘爽靈’是人一生善惡的記錄器、最後‘幽精’代表的是肉身的連結；好玩的是古希臘亞里士多德認為靈魂也分成三個部分，理性，感覺，跟營養，這不是很巧嗎，後來我們這些人把眾說紛紜的各國講法都釐清出來，其實他們說的三個靈魂就是──”

    曉靜因為手機亮了起來，開始兩隻小手快速的按了起來，直到送出不知道給誰的訊息後，她才繼續道：“就是頻率在八赫茲以上的貝塔波、錒法波、跟珈碼波，不過最神奇的既不是中國佬，也不是希臘懶人，是埃及木乃伊人，他們五千年前就提出靈魂有六個組成，心、影、名、身、魂、生(古埃及神學中相信人的靈魂主要組成有心臟(lb)、影子(Sheut)、性名(Ren)、靈魂(Ba)、肉身生命(Ka) 五部份，以及魂魄的總合(Akh)。)，剛好符合我們人類的六種腦電波。所以算是最有概念的，能在五千年前就搞清楚這件事還蠻有本事的……”曉靜忽然又挪動身子靠近了阿藍，用手指戳了他一下，壓低聲音道：“現代人反而跟你一樣愈來愈豬腦。”

    阿藍本來聽得有點煩，但現在反而激起興趣，在曉靜讓人心醉的笑容從身體中‘排出’後，他開始思索著整個系統架構，似乎有點掌握到他昏倒的邏輯。

    曉靜知道司機大概已經飄掉了，繼續滔滔道：“剛剛浩呆講的‘歐麥珈’波，就是混合各類腦電波所構成的東西，當人腦大量瞬間地曝露在‘歐麥珈’波段的時候，正常的波段會瞬間被強制蓋掉，只留下代表睡眠的‘戴歐塔’波，那時候鼓鳥鳥在解掉老爺子靈障的一瞬間，讓老爺子的‘歐麥珈’波大量釋出，你那時候會立刻失去意識，就是這個原理。而‘歐麥珈’波我們這邊統稱叫作‘靈力’。懂了嗎？”

    雖然很多細節還是不清楚，特別是一堆波來坡去的，有百分之八十他搞不懂，不過黃竹藍大概掌握了一些關鍵，剩下的只有血液這件事還困擾著他，但今天已經沒有問問題的“額度”，浩明又不在，他打算讓自己休息了。

    恰好已來到龍山寺，曉靜對司機丟下一句甜甜的“大叔掰掰”，就跳出了車外，黃竹藍摸摸鼻子，掏出皮包，看著計費里程錶上顯示著“325”，邊搖頭邊付了錢，出車門後，司機還不忘笑著丟了一句，“黑仔，記得男人要有擔當，上進點。”

    阿藍差點有衝動想回他四個字──“關你屁事！”

    陳鬆儀仍然盯著整個情況，方民棟坐在監控室的書桌旁閉目養神，忽然陳鬆儀電話響起，他連忙接了起來。

    “怎麼了？確定是他？恩，你等等。”陳鬆儀立刻對著方民棟道：“老大，小高說他看到姜曉靜出現了，跟一個男的，看起來像便衣。”

    方民棟雙眼仍緊閉著，大力撥出一口濁氣，緩緩道：“當初沒有處理老楊果然是對的，唉，不除掉她還是很難安心，你去一趟吧。”

    陳鬆儀眼中忽然射出瘋狂的精芒，似乎心中蠢蠢欲動的殺性獲得主人的許可，整個人像個蓄勢待發的殺人機器，雄壯的身軀隨時可以毀滅眼前的任何敵人。

    “那個便衣呢？”陳鬆儀問道。

    “如果礙事就順便殺了，你自己小心點，降妖師的搭擋都是刑事局的人，大部分都有緝毒跟刑案背景，不是一般管交通的。”

    “老大……這種事，我一向都很小心的。”

    陳鬆儀對著對話另一頭道：“小高，如果我還沒到之前他們要走，記得繼續跟著。”

    方民棟張開眼，看著陳鬆儀邊走出監控室，邊交代屬於基金會的工作人員繼續用藥的細節，心中不禁對自己這唯一的弟子感到一陣驕傲，他脫離降妖師陣營後，一直過的不算順遂，但自從收了陳鬆儀為子弟兵，他的業務“範疇”瞬間拓展了不少，連特殊的暗殺案子，都因為陳鬆儀海軍陸戰隊的背景而獲得許多豐收的成果。

    幾年下來，兩人相互依靠，早就不只是普通的上司屬下而已，而是透著濃濃的兄弟情，彼此都是屬於地下社會的份子，他們知道要生存就要夠狠夠辣。

    眼中殺氣騰騰的前SSC(特種部隊)弟子緩緩淡出視線外，方民棟已經可以預見自己明日的勝利跟姜曉靜的死期。

    “姜老師，你的希望之光，始終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星火，只要趁燎原前滅掉就沒有問題了……”他心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