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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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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前幾晚你一個人去了哪。’

    ‘去了城北?’

    油瓶正思考著,我想他要不是真的沒去過,要不就是去了,卻不知那裏是屬於城北的範圍。

    ‘我想那位少夫人應該不會再受到驚嚇了吧?’問。

    ‘嗯。’油瓶只應了這聲,不過很認真、肯定。

    我忍不住笑了,湊過去問油瓶要不要吃我從王盟那拿來的燒餅。

    大雪好不容易稍停,外頭的路變成一片銀白,因為雪積久了,踩起來也紮實多,但每次走過去都還是會留下一個又一個的腳印子。

    我看了看前、又回頭望了望小小的腳印,小心翼翼的往前走,還是沒留心到從雪地中突然拉起繃緊的一條繩子。

    來不及閃躲的我,被絆得我前一撲,臉埋在雪中,冷得差點沒法喘氣,抬起身看到雪面上留了張臉印,我忍不住委屈跟疼痛的哭起來。

    卻沒人來安慰,來摸摸我的頭,只從路邊堆高的雪跳出一個人,我沒看到他的臉,因為這個人總喜歡戴張怪面具,腦後頭還會甩條長長的白毛尾巴,他正很樂的笑著雪地上的小孩臉印,沒良心的甩著手裏的繩子……

    自此,我猛從床上彈坐起,愣了神,才意識到只是場夢,我無力的左手捂住臉,腦子裏只轉了兩個字,惡夢。

    ‘…城北嗎……’我長嘆一聲。

    感覺到右手掌一緊,舒服的熱度傳了過來,我偏頭一看,油瓶還睡在一旁,原本是我捉著他,現在變成他握住我,這一晚,油瓶沒有再偷跑出門。

    我再躺臥下,縮了縮發冷的身體,還睡著的油瓶,很自動的拉著被子,一同把我攬入懷中。

    我偷瞥了油瓶一眼,沉吟了聲,腦子裏一直在轉個念頭。

    油瓶……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有一些想掀開他的蓋子探一探,想知道這瓶子裡到底在賣些什麼。

    ‘吳邪,有件事…’

    我立刻往油瓶的方向看,他已經不安定一整個早上,卻欲言又止什麼也不說,害注意到他不對勁的我,等的也都有些焦躁起來。

    在他打算要說時,迎面就衝來個人,與那人對上眼的剎那,對方的臉上閃過訝異的神情,接著就在我身前硬停下腳步,我纔剛認出他是胖子那的手下,就聽到他急著跟我通報胖子出事了!

    這一聽,我也急了,問著胖子是出了什麼事,他的手下卻反而僵了下,遲疑一下才說胖子他病了;而我更是愣住,先不說之前酒巡過後,胖子總炫耀似的說著他歷經過的事,得意的說他跟貓一樣有九條命可耗,光是看他在這種天冷的日子,還能袒胸露肚的在外頭跑,就知道他也不是說病就病的人。

    我回看油瓶一眼,他原要說的話又堵著不吐,這悶久了會不會也跟著悶出病啊?而胖子那現下是一定要跑一趟,是沒什麼機會聽油瓶說了,我左右一想,油瓶要做的事應該也不是什麼壞事,所以就先諾了他只要不是什麼壞事,不會添不必要的麻煩,他就可以放手去做。

    油瓶雖不答,但他還是點了頭,讓我有些忍不住想問,一旁候著的手下卻又耐不住的張望起來。

    想想我還是去了一趟胖子那,雖說胖子病了,但他前頭的賭場還是熱鬧的很,使個人進去通報我人已經到了,一邊油瓶看起來已經無聊的打量著玩骰寶的那一桌。

    也不知是油瓶天生來的威嚇,把莊家給看毛了,竟把一粒骰子從器皿中掉出,讓人抓不住的直滾到這來,我看油瓶彎身去撿,但臉色卻閃過一絲狐疑,還把骰子放在掌心秤了秤。

    ‘有——’

    我立秒就去捂了他的嘴,知道油瓶想說什麼,但那話真出了口,胖子這可就真的炸了!

    油瓶發出點低鳴,我見他不死心的還想說,堵住嘴的手自然就不敢放下,瞪了他幾眼,想著油瓶應該不是這種不看狀況的人,就發現他瞧過來的眼像帶了笑,我的掌心突然就是一癢,驚得立刻就抽回手。

    瞪視眼前這位一臉平淡,似沒做出什麼不對事的油瓶。

    ‘小爺!’原進去通報的人回來,從人群中鑽出來,有禮的向我說:‘有請。’

    因為有人帶著,很順利的就走到胖子在二樓的房間。一進房,沒聞到預想中充斥整間房的藥味,倒是看到蓋著被子躺在床上,像座小山似的胖子。

    ‘胖子?’是在睡嗎?

    看胖子蒙得密不透風的,我總覺有點不對勁,病了找大夫是理所當然的事,但怎會找我這個專收妖的人?不會是胖子他被妖給纏上了?

    我正想要去掀開厚被子,就聽到胖子有氣無力的喊著說:‘我的好兄弟啊……’發現在胖子他瘦了不少,這時還想強撐起身坐起。

    ‘你怎會成這樣?’他病的比我想的還嚴重,雖然肚子仍舊那般圓凸,但整體看下來是瘦了不少。‘大夫怎麼說?’

    ‘沒啥病,是下頭的那些小的在亂鬧。’胖子摸著他略消的肚子,露出虛弱卻也笑著的表情。‘小天真,快看看胖爺爺這樣瘦成怎樣?不過似乎還瘦不到可以去見我那朵可愛的小花兒。’

    我頓了一會,才搞清楚胖子在打些什麼主意。

    不知他是從哪心喜上的姑娘,肯讓胖子來減去他那身肉,不過似乎法子弄得不好,害手下們以為胖子出了啥毛病。

    但要說成怎樣,胖子現在看起來面色蠟黃,原本圓滿的臉,反變得像漏了餡的湯圓,扁下去了,樣貌也沒之前那樣威風凜凜。

    看來得要胖子別不吃東西的減,尤其聽到他肚子叫得響徹雲霄,我不禁失笑問:‘是哪開的可愛小花兒,肯讓你消掉那粒肚子?’

    ‘狐狸家養的那朵花,彈琴不賣身,我打好主意過些日子再去給她瞧瞧。’

    老癢家不賣身的琴師?

    我不清楚哪幾位琴師是不賣身,不過我第一個想到的琴師卻是個男的……‘呃、叫什麼?說不準我認識。’

    ‘她沒取什麼花名,直接就是叫解語花。’

    聽著胖子直讚道名字取得真好,我暗暗的打量胖子現在的身子情況,不知聽了實話能不能承受。

    ‘狐狸那也說了,只要我的好花兒同意,就可以把人給帶走。’

    老癢他不會是故意的吧!?

    ‘那瞎子也說,我要是再瘦些,我的小花兒肯定對我更上心!’

    ‘胖子我得跟你說……’我揉著額角覺得有些疼,完全可以想見那兩個傢伙一搭一唱的壞笑著,思付該怎麼說纔好。

    油瓶突然一拍我的肩,用他的行動跟表情說明了這事由他來,而油瓶也沒說任何彎彎繞繞的話,直接了當的說:‘他是男的。’

    胖子呆了一會,隨即大笑道:‘我當然知道我的兄弟有帶把!’

    ‘不是…’我無力。

    油瓶眉頭一皺,扯起胖子的衣襟,字字句句說得清楚分明。‘解語花、是男的。’

    胖子他倏地的瞪大眼,接著就是一臉的不相信,然後笑著要我們別說笑來騙拐他,最後發現我沒說笑,才啞著音的問:‘真…真的?’

    這頭一點,胖子狠狠抽了口氣,一時間也無法承受的兩眼一翻,就這麼暈了過去,而肚子也沒因暈過去就不叫。

    我想這另個原因是餓昏了,要油瓶先捏胖子的人中,想辦法把人給喚醒,我則去外頭要人準備些飯菜進來,候在房門外的手下一聽我這麼交代,立刻樂得說馬上送到。

    這樣的舉動我立刻就知道是胖子的手下見不得胖子再絕食不吃,不過他們陸續送進來的是一盤盤大魚大肉外加幾小甕的酒,我看了就擔心胖子餓久的胃,是不是受得了這樣的油膩。

    不知道油瓶是用啥法子把胖子給弄醒,他人很快就被飯香酒味給勾過去,完全不聽我說得先吃清淡點,胖子來勢兇兇的把一桌飯菜掃蕩掉一半,像發狠的要把露掉的餡給補回去,接著又喝了不少酒,抱緊酒甕哭喊著我的小花兒怎是個男的……

    我在一旁也被胖子逼喝下不少酒,喝到我有些發昏,眼前一片迷茫,不清楚油瓶幫我擋掉幾杯酒,只覺他在我眼裏,整個人變得像蛇一般扭來扭去。

    看起來忒怪,也很好笑,尤其油瓶他一臉正經。

    ‘小哥…別動……’向準後一抓,卻發現落了空,我眯眼皺眉,發現油瓶不只扭來扭去,還左右搖晃。‘別跑——!’

    兩手一張,往前一撲,我抱到一根有熱度、有彈性又有些磕人的柱子,還沒搞清楚油瓶怎麼成了根柱子,我的兩腳就先懸了空,不給掙扎的讓我趴在一個略彎的搖床上。

    ‘抱緊。’

    我第一個念頭就是想答不要,但一走一晃就被搖得更暈,只能惱怒的抱緊這根怪柱子,又啃咬了幾口才覺得甘心。

    ‘怪柱子……放我下去。’雖然被搖得舒坦,但胃跟腦子熱得像有火在燒,難受到想自個用腳跑跑。

    ‘數到百,就放下你。’

    ‘嗯……’哪來這麼要求人的柱子?

    我開始從十數起,數到一半,猛想不起自己是數到三十還是四十,又好像都不是,就聽到我抱住的這根柱子,淡淡的說:‘十。’

    愣了下,又直數下去:‘十一、十二、十三……’

    最後我只記得這數到百,我怎樣都數不到頭,酒醒要想是數到哪去,頭又痛到不能想,只能乖乖喝下油瓶送過來的醒酒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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