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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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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八章

    ‘還是快說出來抵過夜費。’瞎子表現出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囂張態度。

    被人拿吃的威脅,我還真的第一次遇到,令我很哭笑不得:‘小哥他想跟我在一起。’沒跟瞎子講油瓶說想要娶我的話,因為總覺得在說什麼前,他跟其他人應該會好好笑我一番。

    ‘嗯、然後?’瞎子點頭,反應上沒半點意外。

    還要什麼然後?我蹙眉,把能想到的全說出來。‘我很煩惱、也不想……小哥不該淌這渾水還陷著不出來,而且我也沒打算過成家,小哥卻還能成家立業,我實在沒必要多拖個人跟著我過日子。’尤其油瓶還出得廳堂入得廚房,而且論樣貌,我還沒看到悶著張臉能比他更好看的人!

    ‘真該叫上小傢伙來聽聽你這話。’瞎子很遺憾的大嘆可惜,接著扯起我的衣襟往他那拖。‘小傢伙說過你被人給養廢了,因為你很無所謂的接受,我知道、那是你的性子,如果不想讓人淌渾水,一開始就發狠點去拒絕,我相信這城有名的小爺,那點小法子不會沒有!在我看來,那個張起靈與其說是入行的沾點水,根本都爲了你半身都浸進去了,見不得人來涉水,還放任他來慣你,這欲拒還迎的姿態,我該叫小傢伙來跟你學學,說不準還能讓我舒心點。’

    瞎子話說得很直接也不好聽,我坐回到椅麵,沒心思去整理扯亂的衣襟,腦子因瞎子的話震得麻麻地。

    從一開始收留油瓶後,我獨自生活的人生就不再有,甚至不該學油瓶咬那一口當結契,認他、讓他再留在我身邊,錯失最初拒絕的機會,反讓現在更沒辦法推開對方。

    因為有時在拒絕油瓶會有失落的表情,總會讓我又想起獨自一人過日子,身邊沒有家人會有的寂靜、痛楚。

    會無法讓他成為一人,卻又知道油瓶還有其他機會,可以過著更安逸的日子,而自己不能將他抓死死的……

    如過諾了油瓶那句話,會不會反害了他?

    看著挪回到我面前的食物,定了些念頭,抬起頭看向瞎子。‘晚些我們去找老癢,我該讓他罵幾句打幾下來清醒點。’

    瞎子輕鬆說道:‘別一臉要去赴死的模樣,把小傢伙的爪子當成貓在搔就好。’

    ‘……別把我跟你混為一談。’回頭或許該叫上七殺,讓瞎子知道什麼纔是貓搔癢。

    我抱傷上街,立刻引來不少人的關切,不少人問我是怎麼傷成這樣,也有人在問到油瓶是不是傷更重,纔會沒有跟在我身旁。

    在到迎月樓的路上,還收到不少攤位小販送,說是要給我跟油瓶進補的食物,幾位大媽難得見到我,似乎油瓶來這光顧過,都在我身邊擠眉弄眼,問著我跟油瓶的年紀多大,有沒有心儀的姑娘家,諸如此類的閒話。

    一到迎月樓,我還沒被一群如花的姑娘給迎進去,就先看到油瓶,竟先到迎月樓,還與老癢在對飲,這畫面左看右瞧都非常古怪,讓我腳懸在門檻上踏不進去。

    ‘這還真是……夫婿竟先跑來跟丈母孃泡茶了。’瞎子笑說。

    ‘在說什麼鬼話。’我無奈的搖頭,收回腳轉身,打算趁油瓶還沒注意到前先溜走。

    ‘去哪?’

    ‘跑!’我說的堅定又快。‘我會出來就是還沒想到要怎麼回!’

    ‘那我來引起些騷動好了。’感覺到瞎子情緒突然高漲,有點躍躍欲試的興奮。‘小、家、夥———!’

    ‘操!’老癢的叫喊。

    而我決計不去看瞎子是如何引起騷動,快步離開迎月樓,只是跑幾步,就扶牆彎身大喘,餘光到牆邊有道人的影子靠近,單看黑影的形狀我就認出對方是誰。

    基本上現在是不用想跑了,我便直接轉身、靠牆坐在地上,看向油瓶,他手握黑金古刀,人高馬大又一身黑,很自然就散發出無形的氣魄,而那隻認他當爹的小畢方,理所當然的據在他的頭頂上,有些的莫名跟不協調,常惹不少路過的人回頭看他,跟著在他身邊時,總會聽到不少竊笑聲後又聽到因油瓶的面容而驚呼。

    真是人的樣子好看,頂什麼都行!

    而小畢方……那時在山上太混亂,我連小畢方何時丟了都不知道,油瓶卻還能把它找回來,實在讓人佩服,不過那隻黃毛鳥現在是見我咬一口噴口火。

    油瓶感覺不是來捉我回去,從他還沒動手就知道。

    ‘嗯……王盟有買炒豬肝給你吃吧?’因為心掛著他血留太多,所以在跑出來前有交代過王盟要買。

    油瓶安靜的點下頭。

    ‘小哥,我是妖繪師。’

    ‘嗯。’

    ‘也幾乎把能惹的妖怪都全惹了。’

    ‘……不想畫的,幫你殺。’

    ‘…………’他此話一出,那氣勢應該都能把想來的妖怪先震退三步。‘所以跟我在一起就沒安生的日子,有可能會被殺、被害死,最常的就是像現在,我們渾身是傷。’

    而且人家姑娘辦置的是嫁妝,我帶的卻是一屋子的妖魔鬼怪。

    我笑著,卻覺得難過。‘你保護我,所以我會放在心上,不過再過去,對你來說就太虧了。’

    油瓶蹲下來,目光直視著我,像把我給認定的說:‘很值得。’

    ‘…孃的……’我低下頭,避開油瓶燙人、認真的目光。

    ‘餓不餓?’突然問。

    ‘餓——’我直覺性的抬頭想回答,又與油瓶對上眼。‘呃……你買來交給瞎子的食物,就讓他先吞掉一半。’

    油瓶沉下臉色,讓我想該不該去跟瞎子示警下,淺嘆口氣說:‘不意外。’

    所以?要是油瓶現在掏出一粒包子我也不意外。

    ‘我做了吃的,放你房裏。’

    聽起來好像抓動物用的餌食。

    ‘不吃嗎…?’

    看這表情……!我抽了口氣,覺得說了不油瓶會表現出更失落的氛圍。

    不過有吃的、睡的地方還是軟的,油瓶也在,想想很值得。

    ‘…小哥、我餓了。’說著、我忍不住微翹起嘴角。‘回家?’

    油瓶愣住的看著我,也盯著我伸出的那隻手,然後很難得在他臉上出現很淡的一笑,似乎因我的話惹他開心。

    ‘嗯、回去。’

    我的手心一熱,然後被緊緊握住。

    今天我難得起的早,正好趕上能看到練拳中的油瓶,所以在等吃的同時,我懶洋洋的趴在涼亭的石椅背上,望著在院一角的油瓶。

    不管是揮拳還是練劍,這時的油瓶都會將他長髮綁成一束,讓在一旁算是陪練的小畢方,從原本只能飛高去咬油瓶的褲管,現在已經能飛到一半高,準確咬住油瓶飄動的長髮,就算被甩出去,又會飛回來咬住。

    我打個哈欠,用力眨了幾下開始泛酸的眼睛,又開始忍不住有想睡的念頭,外頭雖說有些寒,但套著先被穿熱的外氅,加上一點冬陽的暖意……我蹭了蹭外衣,便閉上眼。

    ‘吳邪…’

    ‘………嗯?’感覺還睡多久,就有人來喊。

    ‘別睡在這。’

    ‘我沒……’睡著…睜開眼看到一個人的臉,那張臉看起來模模糊糊的。‘小哥?’

    不對…油瓶明明還在那練身體,雖然長的很像油瓶,但又有不一樣的地方……因為油瓶有一頭像姑娘的長髮,這張臉的頭髮是短的,臉好像——…

    感覺自己被拉著站起來,然後就靠上冒著熱氣、有起伏的身體,我後背有東西撐著,接著雙腳就懸了空。

    …作夢?

    趁著夢裏的那張臉還近在眼前,我張開雙手去緊緊環抱住,抱到的感覺是有溫度、活生生的身體,我一愣的便更加環緊,用力到剋制不住發顫,臉埋在對方的肩窩,很多想說的話卻全哽住。

    ‘吳——’

    咚、咚、咚、咚——

    我被遠處傳來響亮的鑼鼓聲給嚇醒,猛地的彈起身,卻因懸在半空的身體一時間抓不穩,差一點就直接摔在地上,如果不是油瓶抱我的手臂捉的緊,我也剛好環著油瓶的肩……環著?

    愣望著視線難得同高的臉,我一時間也搞不清楚狀況,怎麼現在會被油瓶抱著要回房。

    綁起頭髮的油瓶,正臉看起來就像剪短了頭髮,少了長髮遮蓋,他整個人看起來沒那麼陰沉,還清爽許多,雖然好看……我伸手扯開他發後的繩結,在長髮披散開,抓了抓他的後腦弄平有綁痕的頭髮。

    ‘…小哥,你別綁發了,好不好?’

    ‘嗯。’油瓶輕聲應允。

    他的臉突然湊過來,我纔剛想往後縮,臉頰邊就被輕碰幾下,油瓶還用舌頭在我臉上舔了下。

    ‘噫!?’我倒抽口氣,瞪大眼,滿腦子的想著這是在幹麻?

    ‘別哭。’眼中透出點不解跟擔心。

    ‘我哭了?’我摸我自己的臉,還真的摸到了淚痕,立刻用力的抹乾自己的臉。‘應該是剛夢到什麼嚇人的妖,但我記不清了……好了、小哥,快放我下去。’

    油瓶沒多問的就放我下去,看他完全對剛剛的舉動不覺有問題,像剛會用親用舔的,是因為兩手正用著空不出來擦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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