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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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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六章

    我跟他都被那從大廳裡傳出沉著有威嚴的聲音給嚇了跳,這個陌生人立刻站起身,而我忍不住的伸手一抓,摸到滑順好摸的黑髮絲,剛好扯下綁住髮辮尾的紅花綁飾。

    起身要走入廳的人頓住腳步,回過頭,長辮子就隨著他的動作有些散開。

    ‘是誰在外面?’裡頭的人又喊了一聲。

    ‘被個娃兒給絆住腳,他是撿回來的還是你偷生的?’他沒要回髮飾,邊說著話就走進廳裡。

    我低頭玩著這紅紅的髮飾,是很多的紅片組成一朵花,但無葉只有花,放在手裏感覺涼涼的,照著光又會亮亮的,更讓我愛不釋手。

    ‘弄丟了?我之前送你的髮飾。’

    ‘沒丟,不過送人了。’

    大廳裡的說話聲突然靜下來,覺得好像不大對勁,我好奇探點頭往大廳裡偷看。

    一個身穿黑色大氅的短髮男人,總是跟說話時一樣會散發出威嚴的臉,自己有時都會不太敢靠近,但在幫那個紅花編長辮子時,樣子看起來好像沒那麼可怕了。

    我徹底清醒的睜開眼,看著床頂一會,雙眼就酸澀的閉上。

    感覺就像做了一場很長的夢中夢。

    以前的一些小事不知是忘掉還是從沒留心過,但突然夢到,尤如再一次的身歷其境,把以前的回憶一次性地被挖掘而出。

    雖然在醒來後,夢裏的畫面就變得模糊,但在夢中的那個人明明是在小時後見過的,卻跟現在的紅花不只打扮連樣貌都生得一模一樣,好似完全沒有變老的跡象。

    我也只是在小時候見過的他,他總會笑得很溫和。

    從貓村那的張家老宅院找到帶回的信匣,跟張家家主—張啟山通訊的人就是紅花,光這點就能知道他們兩人關係匪淺……那他現在會出現,或許是爲了張家

    ‘快起來,別再裝睡。’

    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而且還黑瞎子的聲音,我聽的是皺起眉,當下就是不想睜開眼。

    因為剛在眯起眼前,我確定我看到自家的床頂。‘你怎麼會來我這?’去老癢那不是他每日課業嗎?

    這種情況就好像老癢說的,他每早都遇到像鬼壓床的情況而醒來,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不知打哪鑽進來的黑瞎子,都會讓老癢有種還沒從惡夢醒來的感覺。

    ‘來探望重傷的你。’說是來關心,但黑瞎子這口氣卻聽起來很開心。

    ‘……那為什麼我肚子那有點沉。’還是有點熱的東西再壓著…

    ‘因為鬼壓床。’

    ‘是那種會挑位子壓的鬼。’

    要等黑瞎子正經點的老實說,還不如自己來確定會快些,我仰頭往自個的身上看,還好不是看到黑瞎子的頭壓在我肚子上,而一隻睡很熟的橘色虎斑小貓,捲成一團圈的壓在我的肚子上。

    ‘它這是…’怎麼一回事?

    ‘算熱敷吧。’黑瞎子快手的掀起我的上衣襬,七煞因此被掀翻滾了一圈,也還是沒有驚醒它。‘因為你這多了個很有意思的記號。’

    很有意思的記號?

    我撐起渾身痠痛的身體,低頭看自己的腹部,皮肉上留了個很大的貓腳印瘀青。‘…………’

    看來七殺真很用勁的在踩!

    我這一動也發現,自己的左手臂被用夾板固定,上頭還敷了不少的藥膏跟綁布。

    ‘斷掉的地方已經接回去,敷上的膏藥是在活血化瘀,所以……’黑瞎子突然轉過身在袋子裡摸了一會,回過身時,他的一手夾了四根忒長的銀針,另一手猛夾住我的頭,不讓我跑掉。‘該刺哪纔好呢?’

    ‘唉?!’驚,被黑瞎子在我頭頂像尋穴探位的手指給嚇毛了。‘幹什麼!’

    ‘配上這幾針會好更快。’

    無法信他的瞪著那條矇眼黑布。

    ‘放心,我的心眼沒瞎。’黑瞎子抓住我頭的手臂,爆起塊塊的肌肉,看得出他沒打算放跑。

    ‘那你應該沒看錯我斷的地方吧!’手裏的那幾根針分明往我頭上戳,還跟我說心眼沒瞎。

    ‘哎~’歪了下頭,故作羞澀。

    他孃的!

    聽到房門被推開,我立刻鬆了口氣,但瞄到進來的是悶油瓶,我那口氣嚇得噎在喉間。

    一想到悶油瓶是很認真的說要娶的話,就會因不知怎麼做答覆,有些沒辦法去面對悶油瓶。

    ‘黑瞎子……’我很輕的喊一聲,抓住他的手,拇指在他手心劃了下。

    黑瞎子挑了下眉,還沒說什麼,就讓人拉離床邊。

    ‘我沒找你。’悶油瓶口氣平淡,不過把人架起往外拖的動作,俐落又不溫柔。

    ‘但小天真的身體一直是我來照料,對吧?’

    什麼對吧?我愣了下。

    悶油瓶一頓,回首一瞥,我的背脊立刻竄起一股寒意。

    ‘……我是讓你試藥的身體纔對吧。’雖然有些對不住黑瞎子,不過這時似乎老實點會比較好。

    最後不容黑瞎子的抗議,悶油瓶親自把人送出去,而悶油瓶一開始就帶回來的老人家,在吵鬧過去後,才手背在身後,緩緩的走近到我床邊。

    ‘讓老夫替小爺你重新換藥吧。’

    看來他纔是悶油瓶找來的正牌大夫,不過在看他從布里抽出銀針,我忍不住一問:‘您這針是要用來刺我的頭頂?’

    ‘什麼?’老大夫像沒聽懂我話裡的意思。

    ‘沒事、沒事,您繼續。’

    知道那些針是刺在我瘀血腫脹的左臂處,我打心底的鬆口氣,還沒上完藥,悶油瓶就先回來,老大夫就開始嘮嘮叨叨的說起我得注意什麼,聽得我是昏昏欲睡直打盹,倒是悶油瓶是站得直挺挺,專心記下老大夫所說的話。

    他的身體還真是鐵打的,我是一昏就什麼都不管了,剩下所有的事都是悶油瓶來做,之前還流掉那麼多血,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補一下,而且他手臂的傷也不知是怎樣情況了。

    ‘大夫,那他傷的情況怎樣?’

    ‘他……面色看起來血氣不足,嘴上有破,還不知是不是上火,等會再替你把個脈。’

    上火嘴破?我抬頭看悶油瓶的臉,還真的在他嘴唇上看到有傷口,不知道是嗑到還是咬到的,不過在悶油瓶分心的看了我一眼……啊、想起來了…

    我目光飄了下,最後低頭逗睡貓。

    ‘咪……’

    ‘七殺去哪了?’我見大腿上的七煞有清醒的跡象,抓緊機會趕忙問。

    原本睡到翻肚的小貓,滾了半圈後,懶洋洋的動動耳朵跟尾巴。‘捉魚……七殺貪吃,不讓我跟。’

    ‘原來如此。’大概是覺得七煞會被水流衝得不見蹤影,還得去找回來而覺麻煩,纔會把七煞先丟在這。

    悶油瓶去顧正在煎煮的藥,我跟他還沒說上什麼話,而他也沒再提那天的事,感覺上是在等我先開口。

    大概是在等我的回答吧……

    揉七煞的頭頂,對七煞說更像在問著我自己。‘我對這城有份責任,是直至死為止都還不完,連娶姑娘的事都沒想過了,跟個男人在一起更……’

    我的自言自語讓七煞仰起頭,晶亮的貓眼望著我,然後喵了一聲問:‘什麼是讓我娶你?’

    都要忘了,眼前的是隻貓妖不是人。‘問這做什麼?’

    ‘因為七殺不跟我說!’即答。

    也是說如果我現在跟它解釋是,就像公貓母貓在一起,然後沒多久生幾隻貓崽,會被七殺認為我教壞七煞,說不準又會被七殺多蓋幾個貓腳印!‘長大後七殺就會告訴你。’

    ‘喵嗷~’七煞努力的東蹭西磨。只差沒打滾起來。

    我想了下說:‘那是想在一起、想照顧對方纔會說的話……嗯——以你們貓來說的話,大概會捉鼠抓魚來表示吧。’

    七煞聽到老鼠跟魚時,是很感興趣的豎起尾巴,接著它的尖耳朵顫了幾下,立刻跳下床,一溜煙的從視窗跑出去。

    莫名的,我有種不小心把七煞教錯的預感……

    悶油瓶端藥、推門走進來,劈頭第一句就說:‘它回來了。’

    我不解的歪了些頭,看著悶油瓶。

    ‘捉魚回來。’

    ‘……咦——!?’我又愣轉驚。

    七煞那隻樂天的貓應該不會在看到魚後就問七殺是要娶它嗎!?完全不能想像七殺會有什麼反應,但如果是怒了,極有可能會遷怒到我這頭來啊!

    ‘我會等你。’

    ‘你在外頭站多久了?’我很快的反應過來,苦笑問,看他手裏的那碗藥,大概也差不多涼了。

    悶油瓶沒說,伸手過來輕撫輕磨我的臉頰,彎下身,我看他的臉在我面前放大,纔剛往後退縮了些,嘴唇就壓上同樣軟的觸感。

    ‘會等。’他微沉的嗓音在我耳邊低喃。‘就算拒絕,我還是會在你身邊保護著。’

    發生的太快、太突然,在悶油瓶站直身,我看到他挪遠的臉,才猛然驚覺剛發生什麼事。

    我抿了抿嘴,埋怨又奈何不了的說:‘我想……在讓你等前,該先討論你會越界的問題。’

    最後,界線不管怎麼討論都很有問題,所以當晚我就逃難似的去投靠黑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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