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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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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現在卻能看到上方出現了裂痕,並以很快的速度碎開,看到外頭真正的天空,而天色看起來已經入晚了。

    我白了一眼惹事的小畢方,明明都火燒毛了,還能順便把丟一邊的小紙傘給燒得一乾二淨。

    暗藏於各處,畏於耍道符他還在的妖怪們,一見到能離開這裏的出口出現,一窩蜂衝向還不太大的碎痕,眨眼的功夫,我似乎看到有什麼碎成細粉飄落,還未落到地面就消失無蹤,接連著感覺到地面微震,很快的就平息,像沒發生過什麼變化。

    但我卻知道一切恢復了正常,而為數不少的妖在衝往天際後,就往四面八方的方向快速的飛離這。

    看到這般情景,心境上是有些複雜的,而之後可能會遇到的事,想了想覺得有些苦惱,但只能希望自己別再遇上那些妖,至少別在城西這傷人。

    也因如此,咬了幾口肉的賣傘人似恢復了神智,雖然抹抹嘴,看著倒地還活著的人有些惋惜,但他並不想一次招惹兩個青盤的,在小紙傘被燒了後,立刻撐起傘,順勢抓住其中一隻要飛離的妖,搭順風車的離去。

    我有些訝異耍道符的沒追打逃走的妖怪,反而是到壓住傷想止血的儒生前,沒有出手幫忙,只是冷冷的看著。

    賣傘人是走的輕鬆,留下的人卻是陳四爺的門生。

    ‘陳四爺的人在我這傷成這樣……’我嘆口氣。‘大概會讓陳四爺拿這事向我發難吧。’

    ‘這人是被我逐出去的徒弟,喜與妖勾結。’

    耍道符的把話說得很冷淡,尤其說到勾結更在他眼底看到不悅,所以剛纔會那樣袖手旁觀。

    ‘某方面算我對不住你,我會帶他去找陳皮阿四,擺平你覺得麻煩的事。’我愣愣的看著回我一抹淡笑的人。‘這主要是我不想讓我這一門的法術被洩露。’

    說完他便幫儒生做簡略的止血,然後指著被悶油瓶丟在屋頂上的王盟,說是要代替我一起去見陳皮阿四,畢竟事情是在我這發生,也需要我這的人去。

    ‘這事就別扯上王盟,與他無關,陳四爺那我會自己去找。’

    ‘是嗎。’壓著比他高顆頭的儒生走,卻毫不費力。

    耍道符走之後,我也得把屋頂上的人給弄下來,一開始還疑惑他跟悶油瓶是怎麼會從那出來,問好不容易纔下來的王盟,才知道他們被火困在鋪子裡,在哪也出不去時,悶油瓶直接打壞屋頂,拖著王盟逃出來。

    而鋪子則被火燒得焦黑,裡頭的東西無一倖免。‘燒的……還真徹底。’

    就算我再無所謂,看到鋪子變這樣還是會心疼,現在少了鋪子,爲了整修宅院也不想所有人都去喝西北風,自己也只能多去接些活來做。

    我感覺有什麼靠近,抬起頭看到悶油瓶的手在我頭頂上停住,但最後還沒碰到就收回手。

    ‘小天真,我先抱小傢伙回去,你這我就不幫了。’

    抱?我疑惑的看向黑瞎子,他還是抱著用老癢的衣服包住的東西。

    ‘老癢他怎了?’盯著那包鄭微微起伏的衣服,有不大好的預感。

    ‘被剛纔的雷一打,小傢伙就被嚇回成原形。’

    ‘原形?’

    ‘嗯,可愛的火色狐狸。’

    ‘狐、狐狸?’

    ‘可愛、毛也好摸,不愧是有名氣的畫師畫的。’黑瞎子微笑稱讚的同時,把衣裡的狐狸抱更緊。

    ‘你這樣說。’但不得不說,我被黑瞎子的話勾起了興致,伸手去摸,衣服裡的東西就掙扎的更厲害。‘黑瞎子,讓我看看老癢一兩眼。’

    黑瞎子笑了下,果斷的說:‘這可不行。’在斷了我想看的念頭後,黑瞎子懷裏的東西也累了沒再掙動。‘我會想法子讓小傢伙變回有一對耳朵跟尾巴的人樣,而你就——’

    如果能把耳朵跟尾巴一起弄不見,我想老癢會更高興。‘你幹麻這麼看我?’

    被黑瞎子盯得渾身發毛,他還很怪的低笑幾聲,我低頭看了看自己,不覺得有什麼地方奇怪,最後黑瞎子什麼也不說的就走,更讓我摸不著頭緒。

    再把王盟打發走後,宅院裏就只剩我跟悶油瓶兩人,事情才真的算一段落。

    ‘你怎麼也跟著進我房間?’我錯愕的問一直跟著我進房的悶油瓶。

    他不發一語的垂下眼,望著我的手,我這才發現我的手緊抓住悶油瓶的髮尾,不知不覺就把髮絲繞在手指間。

    我沒放開,悶油瓶也沒提醒我這事,就任著我拉來拉去,難怪剛纔黑瞎子看我的表情會這麼怪!

    尷尬的連忙鬆開手,甩掉被我抓到都覺得變熱的頭髮,而悶油瓶也馬上轉身就要走,但只跨出一步就頓住的回過頭。

    這回我都不知道該是放開,還是不放開悶油瓶的衣服。

    ‘小哥…我們談一下。’

    把人推到躺椅那坐下,放開手時還有些不放心,不過悶油瓶倒沒什麼表情的,默默的坐著等待。

    ‘我有想過你為何突然說走就走。’坐在凳子上,我撿起桌上的杯子,把玩在手中,漫不經心的輕擦邊緣。‘或許真的像七殺說的一樣,你莫名的想保護可能是爲了監視。’

    這樣的話可以說完全反駁悶油瓶說想保護我的心意,所以當初七殺說了時,悶油瓶纔會動怒,但似乎也被說中,像要應驗七殺所說的,在我畫人時他起了殺意,而城西外在那一晚也被天雷轟擊。

    不管是對人還是對天,因私心把死去的人畫活成妖,是逆天行事,所以自己還是把悶油瓶留在身邊。

    ‘你會留信離開,我能理解,但不能理解為何要偷偷摸摸的躲在我附近,這樣你執意走不就沒意義?’

    悶油瓶低垂著臉龐,瀏海稍稍擋去他有神的眼珠子,不知他現在在想些什麼,看到他這樣子,都覺得想問出個答案是在逼他的感覺。

    ‘算了,我只想說,想待著就別躲躲藏藏,如果要走就走乾脆點。’

    很快的說完,就想把人請出房間,只是說了些話,對方連回都沒回的,便讓我疲憊不堪;我剛起身,貌似聽到悶油瓶發出了些聲,走過去問他說了什麼。

    ‘不只一次…’

    還是令我摸不著頭緒的低喃。‘什麼…’意思?

    突然被他一扯,背撞到鋪在長椅上的軟墊,好一會才愣看俯視著我的悶油瓶,還被他壓著爬不起身。

    這樣的距離看著悶油瓶,不管是臉色還是眼神,都透露著他很疲累,更能看到他眼眶下的黑青。

    這是多久沒好好休息了?

    ‘不只一次的夢到"我″殺了你,在你畫了人後,一次又一次。’

    不只訝異於悶油瓶的話,還彷佛看到悶油瓶被夢折磨的出現了點難過跟痛苦。

    ‘所以得離開。’說這話時他的表情很陰鬱。

    我們無語相望了一會,悶油瓶小心翼翼的手輕碰我,碰的地方是人很脆弱的頸子,他沒有說,我看著他的神情,莫名的猜到他可能想起做過的夢,所以他輕擦我頸部的跳動,害我忍不住的發毛起來。

    最後,悶油瓶俯下身,額靠在我的肩上,感覺到渾身緊繃的人像卸了力氣,卻反是我僵住身體,要撐住對方壓過來的重量。

    看到他這麼難過、疲憊的樣子,我也沒了想要留住他的心思,但又想問為何又回來了?再加上現在這情況,自己都能感覺到對方壓過來的體溫,手搭在悶油瓶的肩上,猶豫著要不要推開。

    ‘只走了兩天。’

    ‘呃?然後?’

    突然冒出了句像是在呢喃的話,讓原打算推開的手頓時沒了勁,如果不是知道悶油瓶沒睡著,不然真以為他在說夢話。

    ‘很想你。’

    靠在頸邊,那有些拉長的嘆息,聽起來莫名的別有感覺,害我窘迫的不自在起來。

    從悶油瓶相當簡略的話來推敲,可以知道他是真的打定主意走,也確實離開了兩天,但最後因…想我?……就又回來了?

    想想終於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無奈的說:‘小哥,那話記得以後要說給姑娘聽,肯定能討個漂亮媳婦回來。’

    悶油瓶的眼神有點埋怨,就在我耳邊說著不長不短的話,告訴我就算留在我身邊都不是他的本意,他還是不討厭想保護我的感覺,因為不想發生跟夢裏相同的事,在我跟重明鳥談過後,他就決定要離開。

    但出乎意料的是,走的越遠就越想回來,再加上這一趟出去,他完全不知道該去何方,等回過神時,他已經躲進我的宅院裏,或許也因此才讓他有暗地裏守著的念頭,一直演變到他出手去救王盟。

    ‘躲著時,我一直想這麼做……’

    ‘做什麼?’我愣愣的問。

    悶油瓶的雙手穿入我的身下,一攬一勾的整個落入他的懷中。

    ‘……我該離你遠點…’用悶悶的語氣這麼說,但縮緊的手臂卻沒有半點放鬆的跡象。

    我哭笑不得,實在很想說他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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