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跟著歪斜的船身往船艙摔，撞上的不是木牆，而是軟硬適中的肉墊子，腦袋有些發暈，聽到耳邊有人在問自己有沒有事，我愣了一會纔回說沒事。‘…不對、老癢他人！黑瞎子！’

    黑瞎子也因船身歪斜而絆住腳，但他很快的就起身，往老癢待的房間去，他人還沒到，就有個包著藍巾的大漢，手臂夾在一具用衣服緊纏住的人，雖然離了些距離，但我看到大漢捂住了老癢的口鼻，毫不猶豫的就從船上跳入水中。

    ‘老癢！’我衝到船邊，因悶油瓶扯住我沒讓我跟著跳下去，黑瞎子見狀，早也跟著翻身躍入水中。‘小哥！放開我！’手用力一掙，一不小心就抓傷悶油瓶的臉，卻他不躲不閃的挨下，頓時讓我對他不知該說什麼纔好，最後目光避開悶油瓶，著急的看著水面。

    這船打了很多燈，整個河道在船的附近是被照的清清楚楚，如果有什麼遊過或是探出頭，是能馬上就發現，但等到現在，卻沒有人浮出水面。

    等了會，黑瞎子才游出水面，將塌下的瀏海往後梳抓。

    ‘黑瞎子！老癢他人呢？’我連忙丟了條繩子讓他拉著爬上船。

    ‘捉著小傢伙逃了，應該說我一下水就已經不見人影。’黑瞎子的話冷冷淡淡，走到唯一沒逃成的人身邊，低望著倒在甲板上的人，黑瞎子冷笑的說：‘我們該慶幸有個沒逃成的傢伙。’

    老癢不斷的往後退縮，在狹窄的地方，背很快就撞上巖璧，火光的影子映在老癢身上，是一頭頭野獸的身影。

    想要逃開，就讓一頭野獸從後撲倒，身上的紅衣立刻被撕咬成碎片，掙扎推拒的手臂馬上被圍在一旁的野獸給咬住，昂起的頸子也被咬著無法動彈，痛苦的低吟全哽在喉間，無意的泛出淚水，目光夾著屈辱跟憤怒的瞪著。

    被硬頂起的下體，感覺到有什麼伏在身後，老癢驚恐的瞪大雙眼，悽慘的叫聲隨著刺痛喊出……

    ‘…老癢！’我無法忍受的大喊，愣看自己房間的擺設，好一會才發現剛的一切只是場夢。

    嚇得全身都冒出汗來，直到現在都還有心魂未定的害怕感覺，我連忙下床，已經過一天了，被捉走的老癢卻一點訊息也沒有。

    剛要跑出房間，悶油瓶就推門進來，看到他就覺得脖頸又開始痛起來，因為我沒想到悶油瓶會直接把我弄昏回來休息！

    我往左閃，他就往同邊擋，並同時往我這走近，不得以我被他逼退坐回到椅子這，他手裏端的飯菜就放到我面前。

    我皺起眉頭，一開口要說話，就被悶油瓶塞一口飯。‘唔！’

    ‘很多人在撈明河底，未有訊息。’

    悶油瓶淡淡的一句話，讓我含著飯都忘了嚼；沒撈到人，老癢掉下去那晚也沒看到他們浮上來，難道是事先水底挖好洞穴逃了？

    想到這我連忙把飯吞下去。‘洞…嗚……’又被悶油瓶給塞進一堆菜，讓我連句話都沒法說成。

    ‘沒挖穴。’

    看著悶油瓶又挾好飯菜，連被他得逞兩次，頓時害我冒出敵不動、我不動的想法。

    不過既沒挖穴逃了，只是慢些下水的黑瞎子也說很快就找不到人……就算那人真能潛游很快，老癢他也不可能跟著憋那麼久。

    ‘吳邪。’

    ‘啊？’嘴裏又是一口滿滿的菜。

    ‘官差四處在找，還沒有訊息。’

    大概瞭解悶油瓶他舉動的意思，看到準備好一口量的飯菜，我沒輒的說：‘小哥，我自己來就好。’

    沒有一口一口的喂，吃的速度也跟著變快，這次急著出去，悶油瓶也沒有再多加阻擋，只是默默的跟在一旁。

    來到明河岸邊，老癢的船還歪斜一邊的停在河裏，岸邊圍了很多人來看這幕怪景象，船有一半被冰給凍在水中，也因為如此，船纔會一動也不動的歪著；那晚行駛中的船會突然停住，也是冰凍住船尾，打上來的水波也成了冰，才使船歪斜掉。

    在我看到船是被冰住，不知為何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凌寒，事後找他時，發現他人也早就不在船上。

    ‘王捕頭！’一看到忙碌的身影，我立刻追了上去。‘有沒有什麼訊息了？如果城裏都找不到的話，請派人把關城門，一一檢視要出城的人，老癢他很顯眼，想帶他出城應該不容易！’

    ‘冷靜些，你說的這些我已經要兄弟們去做了。’王二轉過身，他的樣子比任何一人還要憔悴。

    ‘是嗎……’城裏、河裏就連城門都有人在把關，如果都沒有發現就可能是已經逃到城外，真是這樣就糟了，越想就越害怕夢裏的場景會成真。‘黑瞎子他還沒回來嗎？’

    悶油瓶搖了搖頭。

    ‘他到底是把猞猁帶去哪了。’

    妖要變成人是相當費盡的事情，尤其要變成看不出獸類特徵的人樣，黑瞎子在發現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事，就直接把香爐裡的灰倒在他身上。

    以為只是用來驅趕猞猁的，居然能將它直接打回原形，以猞猁的獸身在地上痛苦的打滾掙扎，沾在毛上的灰，燒出一塊一塊的紅斑。

    黑瞎子見有這種反應，覺得有趣的玩味笑了，弄了條繩子把猞猁五花大綁，並說著又多了只能做試驗的妖怪，連阻止黑瞎子把猞猁給帶走都沒辦法，感覺黑瞎子就是打定主意要帶回整。

    ‘說要去查些事，也不知道去哪查……但看黑瞎子的樣子，感覺不是很擔心老癢會被猞猁給欺負！’我皺眉的說，而且黑瞎子對此還挺有自信的感覺。‘到底是為什麼？明明老癢被捉走時他生氣了……啊啊、不管黑瞎子了，我去文錦姨那問問有沒有什麼訊息。’

    我立刻被悶油瓶給扯住，疑惑的回頭看，他就遞了個信捲過來，讀了才知道是文錦寫來的，目前她那也沒有有關老癢的訊息，如果有什麼訊息，她會要阿寧過來告訴我。

    看這情況，很多事都先被處理好了，我看向悶油瓶，忍不住問：‘小哥，你有休息睡一下嗎？’

    ‘嗯。’

    ‘那你累了就要去休息，我可能沒心思去管你這些事。’我說。不過平常自己好像挺少關切悶油瓶這些事，反倒是他一直關心著我的事情。

    這樣一想，就冒出愧疚的感覺。偷瞄了悶油瓶一眼，他一臉不解的看回來，我連忙說沒事，就去找王二，請他多幫忙找人，也去跟在明河上撈人的老癢手下說，如果有什麼發現就請一定要通知我。

    在明河這待了一陣子，都沒看到胖子的人影，只要有熱鬧的地方他一定會湊上一腳，而且他對兄弟又重義氣，老癢出了事還沒見到胖子，不會是連胖子他也跟著出事了吧？

    越想越不對勁，趕忙的跑回胖子在城西那的賭場，胖子他人沒有不見，而且處的比我想得還要快活。

    ‘胖哥哥~~~’幾位姑娘在賭場的一邊，嬌滴滴的喊著。

    另一邊的胖子，袒胸露肚，對著姑娘攤開手臂，聽到姑娘喊他胖哥哥，就更樂的以呦聲迴應，姑娘立刻低著頭的猛衝，看準胖子的圓肚就撞下去，胖子沒有退半分，在姑娘要被彈開前一把抱住，立刻惹得姑娘驚叫跟笑聲不斷。

    ‘來啊，給這妹子些錢去賭！’走了一個姑娘，又有一個準備要衝進胖子懷中。

    我無言的看著玩到忘我的胖子，沒想到他場子的這規矩到現在都還有，只要有姑娘能撞倒胖子，就有千兩銀能拿，就算沒撞倒也有錢賞。

    ‘啊……真的白擔心了。’搖頭。

    ‘哎、在那的高妹子別呆站在哪，撞倒胖哥哥，有撞有賞，倒了賭什麼都不用錢！’胖子懷裏抱著一個，還對著我們這喊。

    高妹子？誰？我愣住，往旁一看，悶油瓶正呆呆的望著天，又聽到胖子在喊高妹子，我完全可以肯定胖子沒看清楚，而悶油瓶也疑惑望著我。

    我想一下笑說：‘小哥，替我們鋪子撞點補貼回來。’

    悶油瓶點頭，動了動筋骨，我不由的擔心起來，要他別用太猛的力氣，胖子是到悶油瓶站到他面前，愉快的表情才愣住，在悶油瓶衝起來，胖子才大喊著要停，但悶油瓶理也不理，用肘臂一撞就把胖子給推飛。

    ‘哇啊！’胖子龐大的身體撞壞一張桌子。‘操！他孃的！吳邪，你這兄弟是怎麼當的！居然要人裝妹子來撞胖爺我！’

    ‘是你先喊小哥他是高妹子的。’

    胖子的手下多了不少生面孔，都以巾布包住頭，全來幫忙扶起摔在地上的人。‘別說笑了，我怎可能會把男人看成妹子！’

    ‘是你玩太樂了……不過看你這樣，你應該不知道老癢他出事了吧？’

    ‘什麼事？’胖子眉頭皺起的問。

    我把老癢被猞猁捉走的事，到現在找也找不到人全說給胖子聽，他立刻拍桌站起來，把整個場子的手下全差出去找人。

    ‘胖子，你這人雜，王二他一直想來你這查，怕你這被藏了不見的那些人。’

    ‘誰敢在我這藏人！就算剷掉我自家場子，我也會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

    ‘所以你這還是查一下比較好。’我壓低聲嗓的說。

    ‘嗯……’胖子沉吟一下，又突然重重嘆一口氣。‘狐狸娘之前不是生場病，現在他家的狐狸兒子又出這種事，那個漂亮娘不知道能不能挺住……啊啊、這麼久沒看到狐狸的娘，不知道有沒有變更漂亮？’

    ‘……或許有，我也有些日子沒見到他娘了。’我淡淡的說完，就跟胖子說要先離開了。

    ‘你現在這是打算上哪找人？’胖子問。

    城裏到處都有人在找，文錦那也還沒有訊息，黑瞎子更是不知道上哪去了，我沒辦法坐著等老癢的訊息，而且拖越慢找到，老癢就越不安全，現在想想也只剩一個地方能去了。

    ‘…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