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吳邪扭了扭手腕,掙開悶油瓶的手,以為他要起身去找酒,但卻突然往前一撲,讓悶油瓶接的措手不及。
他的臉擦在悶油瓶的肩膀上來回磨蹭,之後湊到脖子邊聞了聞。‘明明就有酒的味道!’
聽起來似在說自己在騙他,悶油瓶也呆呆地聞自己的衣服。
吳邪皺眉,從他的腿上爬起來,指著悶油瓶說:‘站起來!’
悶油瓶默默的起身,等著吳邪他想做什麼,不討厭吳邪這樣惡聲惡氣的指著命令他,畢竟平時很少見,覺得看起來逗趣的感覺更多。
‘抬起手。’怕他不懂,吳邪向兩邊平舉自己的手臂,腳步卻又虛浮的讓身體左右晃不停。
聽命的人乖乖的平舉起,想了一會,也跟著晃了下身子,這舉動立刻惹來吳邪的笑聲,邊說著要他不要跟著晃,站直直的就好,吳邪往前走了一步,就被自己的腳給絆著,頭直接往悶油瓶的胸口敲下去,手趕緊圈住悶油瓶的腰,纔沒順著滑下去。
吳邪搖著被撞痛的頭,眉頭整個皺緊的問著悶油瓶胸口疼不疼。
‘別擔心。’想摸吳邪的頭,手一動就馬上被他給喝回去。
‘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喝酒……所以一定是藏起來了!’吳邪說的賭定,手也相當不規矩的前後摸摸拍拍,找不到半瓶酒之下,吳邪仰起頭疑惑的問:‘小哥……酒呢?’
樣子看起來呆呆愣愣的……
理不出看到吳邪這樣子心底的騷動是怎樣的感覺,手臂就先用力的抱緊沒什麼抵抗的身體,吳邪驚呼一聲,悶油瓶只覺得現在不敢再瞧他的臉一眼,低頭埋在吳邪的脖子邊。
‘小、小哥?’吳邪僵住,也不敢喊說被抱得很疼,只是無聲的呀呀叫幾聲,就發生自己的雙腳開始軟了,偏偏身上又多了一個人的重量。‘你……好重…’
說完,吳邪的兩膝就跪下去,就緩了速度,悶油瓶抱著他坐回甲板上,好一會,他才慢慢鬆開環太緊的手臂。
我眨了眨眼後,才慢慢開始轉為清醒,動了動睡僵的身體,才發現自己被人給從後抱住,身上還包了一件不屬於我的,漂亮的像姑娘在穿的外衫。
‘小哥?’偏了頭,就看到他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你怎麼成我的暖被了?’
想不起為何會出來到外頭,還讓悶油瓶這樣抱著,只記得剛被老癢灌酒,然後出了些事,加上黑瞎子出來把事弄得更亂,思緒大概就是在那時亂到打結而停擺。
慢駛中的船,吹來的晚風夾帶了入冬後的寒意,四周沒有半點遮蔽物,我覺得冷的縮縮脖子,悶油瓶交叉在我身前的手臂幫我把衣服拉高些,不讓冷風從衣縫鑽入。
我抬頭看天上月亮的位置,應該已經是三更時分。‘我們怎麼會待在這?’
悶油瓶淡淡的說:‘你醉了。’
一聽,我便皺起眉,覺得頭更加的痛,哀道:‘那我應該幹了不少蠢事!’
沒看過自己酒醉後的情況,但有略聽老癢說過一二,貌似年紀會像被砍了十多歲,又相當的黏人……孃的…
‘……還好。’
這回應聽來很微妙,感覺就是有對悶油瓶做過什麼,他卻又不肯說出來。
‘你跟我就說實話……我是不是整慘你了?’
悶油瓶搖頭回應,又思考了下才說:‘很有趣。’
到底是什麼很有趣……‘唉、下次我會節制些。’說完,我站起身,悶油瓶的目光很習慣性跟過來,見他也要跟著站起來,我連忙說:‘我喝多了去個茅廁,別連那你也想跟。’
雖然喝了不少,但現在吹過風,酒也醒了不少,走起路是還有點晃,也不至於會晃到掉進坑裏,不過這也讓我擔心悶油瓶會因這樣就想護送我進茅廁,但看他又坐了回去,就知道他要待在這等我。
路經過老癢待的房裏,裡頭還有其他人的身影,應該是之前沒離開房間的黑瞎子,我想了想還是沒推門進去;老癢造的這艄船,比之前自己看過的還要大,一時間也不知道茅廁是上哪找,走到船尾見這沒半個人,準備要掉頭往回走時,胸口猛竄起的寒意讓我頓下腳步。
我四處張望,找著找著最後在船艙上頭找到正與白狐飲酒的凌寒。
‘我胸口這東西怎每次見著你就會發作下?’
‘畢竟術是我下的。’
他拿了個盤子裝滿酒,放在趴著的白狐腳前,狐動了動腦袋,聞過之後便開始舔酒,而凌寒是豪氣的提著酒壺直接仰頭喝;在月跟火光下,凌寒的白色裘衣看起來竟然銀銀亮亮,似雪的反光一樣。
‘普通的人不過半月就會成冰人,你卻能撐到現在…’凌寒頓住笑了一聲。‘到底是我施術失敗,還是幫你的人真是這麼厲害?’
‘後者是肯定的。’我笑說。自己到現在都還摸不清黑瞎子的底。‘只是我跟你沒冤沒仇,那時又第一次見,為何就對我下這種術?不會又是想讓事情有趣些吧?’
‘一開始是,不過現在看來是有些沒意思了,因為你對死去並不太在意,也想過替你解開,但今夜是沒那種好興致。’
聲音聽起來很低落,看他獨飲的模樣……‘別跟我說你現在心情很差。’
凌寒喝酒的動作一頓,放下酒壺時,整個人又恢復以往的感覺。‘挺很差的,我剛讓位美人給甩了。’
‘老癢這船上的美人這麼多,只是讓一兩位姑娘給甩而已。’我說,再次的看起凌寒的模樣,雖然用面具遮去,臉型跟身型都不會想到他是被甩的人,怎老癢家的姑娘這麼性格,說甩就把人給甩了。
在我說完,凌寒看過來的目光,說不上來,就是種被他打量的感覺,讓我覺得不是很好的後退些。
‘要說的話,你現在穿成這樣也是個美人。’凌寒笑說。
‘什麼?’愣。以為聽錯了,但凌寒打量的笑看,頓時有種發毛的感覺。‘這玩笑話聽起來真怪。’
低頭看自己是穿成怎樣,才發現衣服的最外頭還套了件漂亮大紅色的外衫,但只是男人單單穿上這種姑娘家的衣服,怎麼會被說是美人?自己又不是小花、老癢他們……
‘是不是玩笑話,叫小天真的護衛來聽聽不就知道了。’
突然插入的說話聲,害我嚇了一跳,見我嚇著了還笑的更樂的黑瞎子,從我沒注意到的陰暗處走出來,他手裏端個小香爐,爐裡飄散出跟他平時抽的煙是同樣的味道。
上頭的白狐一聞到爐裡的煙味,立刻立起了身,齜牙裂嘴的低吼,卻又同時的往後退縮,看起來相當不喜歡那股味道。
‘原來連狐也不喜歡。’黑瞎子說著,手故意地搧著香爐的煙,讓煙飄散的更快。‘本來是專做來驅貓的。’
‘貓?這味道跟你平常抽的那管是一樣的吧?’難怪上次剛進貓村,貓都避的老遠,記得那天被黑瞎子吐了好幾口煙沾在身上。‘你人在這,是老癢他人好多了嗎?’
‘正睡著,我得趁他睡時多薰點這味道在他身上。’
我眉頭皺起的問:‘你從哪拿來的那個爐?’
‘這是我剛在下頭拿上來用的,有問題?’
‘剛我經過老癢的房間,看到了個身影,那是你嗎?’
黑瞎子收起了笑意,立刻掉頭往老癢待的房間跑去,我也馬上要追上去,身體卻猛然一頓,一邊的肩膀被冰冷的手給搭住,沒施太大的力氣,卻令我僵住的一動也不動。
‘別緊張,’凌寒的聲嗓在我身後響起。‘我只是想說,猞猁喜歡挑美人來做傳宗接代,不過美人是男是女它們好像分不清。’
被抓住的肩膀一鬆,我便用力的往後揮臂,沒打到人,只揮散掉一團冰涼的霧氣,沒多做停留,看到黑瞎子前奔的背影,也同時的看到有個人抱著老癢撞門衝出。
那人見到黑瞎子,立刻就往另一邊跑掉,前面兩人都跑的飛快,我在後頭追的很喘,也看到黑瞎子邊跑邊拿掛在腰上的煙管。
見人就要帶著老癢跳下船,黑瞎子感覺會慢上一步,就見一把刀鞘渾黑的刀橫掃過來,狠狠的打在逃跑者的肚腹,隨著刀勢一帶,將人往艙房的牆上摔,同時搶回被他帶走的老癢。
黑瞎子看了一眼出手幫忙的悶油瓶,一腳踩在逃跑者的身上,反握住煙管插入逃跑者臉邊的木牆,管身直直插入只剩半截在外頭,嚇的原本想逃的人現在動也不動。
‘把小傢伙還給我。’伸出手並對悶油瓶說。
悶油瓶抱老癢的手,突然像受到攻擊似的往後回縮,而被紅衣給包住的老癢,直接跳下船,只落下披在身上的那件紅衣。
‘被耍了!’黑瞎子聞完掉落的紅衣,就馬上丟掉,連落入水中的老癢都沒看一眼。
‘黑瞎子?’
他人很快的跑經過我身邊,這次我看到黑瞎子的臉色整個變了,連笑容都沒掛住,我還沒來得及追上去,船身就猛烈的一震,像有什麼力量扯住船,行駛中的船就突然定在水上。
我站不穩的往前一摔,悶油瓶從後攬住我的腰,纔沒讓我撞著東西,但還沒站穩腳,船身又像翻過去往一邊歪,偏斜了些就詭譎的定住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