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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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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雖然只是說給悶油瓶聽了放心的話,但莫名的連我自己也跟著心安起來,當我往大夫那靠近,媼便像護著自己東西的模樣轉過身,但沒一會就曲著前肢,像人跪著一般臣服在我的面前。

    我停了下來,想知道這媼又有什麼打算。

    我平淡的說,媼卻更加警戒的往後,蹄子在大夫的身上來回踩著,也造成倒地的人莫大的痛楚,大夫忍著痛楚看向我,沒法說什麼但眼底卻透露出要我幫他的神情。

    手指搓磨竹筒的動作頓了下來,只是分了神望向大夫,媼便抓準機會往我這奮力一撲,墨管一飛離手中,就馬上被媼用嘴給咬壞,裡頭的墨汁噴濺在我跟媼之間,大部份的墨水則把畫紙弄黑了一大塊。

    見畫紙被弄髒,讓我忍不住的皺起眉,振臂扯起長畫軸,紙身輕輕的飄揚起,四濺並流動的墨水突然變得靜緩,可以清楚的看到墨珠在半空中飄動。

    媼沒給我拿起筆的機會就先攻擊過來,我看了它一眼,不慌不忙的笑了下,直接用手去沾抹墨,豪邁的用手在紙上畫出一條長長的軀線,飛快的抹出幾條線畫出媼大略的形體,逼得媼緊張的朝我嘶鳴,在它想要破壞掉我手中這幅未完成的畫時,悶油瓶突然插入我們之間,用刀擋下媼後驅離。

    有悶油瓶擋著,我更有機會將媼給畫完,拇指勾出它的那對羊角,食指跟中指畫出它的臉型,最後將掌中的墨不斷的刷抹身軀,順利的畫出一幅媼要被後方的黑汙給吞的畫。

    媼在我停下最後一筆前,摔落在地面,不斷痛苦的打滾掙扎,相當不願意,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往我手中的畫挪,像受到莫大的吸力吸著,而後身體就整個飛了起來,原本實際的肉體,從前肢開始變成墨線構成的樣子,許多線條慢慢的交纏變成一束,最後全融進畫紙之中。

    漫天亂飄的墨珠突然多了重量,全在媼的實體消失後落下,一滴滴的墨打在我的身上跟攤在手掌上的畫軸。

    ‘…抱歉,害人的妖得畫下。’我用著只有我自己才能聽到的音量,對著畫中還有些掙扎的媼說。

    但殺害妖的人呢……?

    這問題我問著我自己,一時間也講不出答案來。

    ‘…這就是…妖繪師?’大夫忘了一開始的驚懼,對剛纔看到的那一幕,一臉訝異的看著我。

    我回過頭,在他想爬起身前,一手抓著大夫的肩頭壓回到地面。‘老實說,我一直在想……’嘴角勾起了些弧度,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說。‘我以後還要為像跟你一樣的人畫妖嗎?’

    大夫怔愣了許久,像在理解我輕聲說的話,在我站起身他便發狂似的笑起來,那聲音聽起來相當刺耳,邊咳著血邊大聲的說著:‘妖繪師!看來你已經走偏了!’

    我摘下臉上的面具,面無表情的低望著。‘休息吧,不然你會死。’

    ‘我——’

    我身邊一抹黑影飛快的從我身旁竄過去,在我看清楚後,悶油瓶已經一拳擊在他的腹部上,什麼話也講不出口的昏過去。

    ‘小哥你…這是做什麼?’

    ‘讓他休息。’收回拳,站起身。

    ‘…喔……挺有用的,但記得別用在我身上。’忍不住對他交代了這句。‘這裏死這麼多銀流,薨一定也聚得很多,不知道焚燒的藥粉還夠不夠用。’

    拿起桌上的香爐,掀開爐頂挖出裡頭的燒盡的粉末,裡頭用的不是藥草,而是一小塊不知名的骨頭,摸了一會還是看不出是什麼,而壓在骨頭底下還有張紙。

    ‘那什麼?’手還沒碰到紙片,紙就輕飄飛起,從一片紙連帶的出現好幾張,串成一長條像紙繩的東西。‘咦?!’

    沒有機會可以逃開,身體就被長紙條給一圈圈綁住,使勁也掙不開,悶油瓶反應極快的抽刀就往我身上劈下去,近距看到刀就從眼前落下,嚇得我反射性閉起眼,但等我睜開眼時,卻看到悶油瓶停刀沒有砍下去。

    ‘不行,會砍傷你。’

    聽悶油瓶淡淡的說完,我幾乎有種腿軟的感覺。‘這個應該是——…’

    我低頭還沒說完,就覺得身後多了股拉力把我往後拖,然後被無形的壓力拉出去,同時還看到一張著火的紙片落在媼的那張畫軸,很快的就燒了起來,一股黑氣從畫軸裡飄出,逐漸構成一具清楚的形體。

    我知道那是畫中的妖異要被放出來。

    ‘小哥!’沒有猶豫,對想追著我的悶油瓶大喊。‘去追媼!’

    不知道在小哥臉上看到的是不是掙扎的表情,但他也在我大喊之後,就調頭衝回房裏去,雖然擔心悶油瓶可能會不知道要如何應付媼,但現在自己也沒辦法幫助他,被身上的紙繩綁住,還被無形的力量給往外拖,覺得好像穿過一片黑霧的地方,什麼東西也看不見,當重新看到高掛在天空的月亮時,我已經身在不知名的地方。

    還是在村子裏,但卻沒走到這來,那股力量把我丟在一個牆角後便消失。

    ‘…痛啊……’摔的東倒西歪,我努力的坐了起來。

    低頭看綁住身體的紙條,跟自己之前做的剪紙成兵很像,都是加入自己的氣讓紙侍動起來,而現

    現在還可以確定的是,把我綁來這的人還懂的如何使用鬼道。

    ‘讓你們相當忌憚的妖繪師……’一聲好聽的聲嗓突然出現,讓正在想事的我嚇了一跳。

    但我的身邊沒有半個人,稍稍的往牆外探出去些,看到外頭有個人迎對著一個帶著兩匹野獸的男人,自己待的地方正巧是他們瞧不見的地方。

    ‘經過這次覺得如何?’獨自一人,有著好聽聲音的人,就是剛剛帶著媼離開就不見蹤影的凌寒。

    而在凌寒面前的男人,穿的像山中居民的服飾,藍衣還包著頭巾,兩頰上還有對稱的刺青在,在男人身後的兩頭野獸,體型跟一般的獸類無異,樣子有些像大山貓,只差在它們都有一雙充滿靈性的紅眼。

    藍布衣的男人沉吟一會,才說:‘不足以為礙。’

    我聽了愣了半晌,還沒有任何動靜,身上的紙繩就開始往上纏,把我的嘴給封住,不讓我發出半點的聲音。

    ‘是嗎,那就不枉費我把媼帶進這個村了。’凌寒的聲音聽起來總有在輕笑的感覺,而他臉上也總是帶著某淡笑。‘不過……’

    說著,故意的將話給吊著,雪白的狐就在這時從屋上躍下,落在凌寒的身邊,相當親暱的蹭著凌寒的腳。

    ‘它帶來的訊息說,妖繪師已經將媼封入畫中了。’

    ‘別輕易小看他。’凌寒笑說。

    ‘知道。’男人還是沉穩的說。‘但就算現在回去也來不及,人已經被我們給運出去了!’

    穿藍布衣的男人說到這,我纔在他臉上看到咧嘴的笑容,是充滿野性嗜血的瘋狂笑意,嘴裏還有對森白的獠牙。

    那種樣子不是人會出現,他給人一種像野獸的感覺。

    ‘是嗎。’凌寒輕輕的笑著。‘那真是太好了。’

    凌寒說完這句話後,外頭就安靜下來,接著就聽到有腳步聲往我這靠過來。

    ‘覺得如何,小爺?’凌寒一手倚著牆角,低頭看著我笑問。

    那抹笑容看起來有些故意,我就算想說什麼,嘴上的紙也捂的我說不出半句話來。

    ‘你那樣瞪我是在生氣嗎?’

    凌寒彈了下指,捂住我嘴的紙立刻鬆掉,我動了動被捂疼的嘴,然後抬起頭看著他。‘你這麼做是為什麼?’

    ‘嗯?’

    ‘為什麼要讓我聽到你跟它們的交談?’先不講凌寒把我引來村裏的動機,但他應該是跟那男人是一夥的,所以更不能理解為何瞞著對方讓我聽到這些話。

    ‘你覺得我跟他們是一夥的?’凌寒看穿我在想什麼的直接問。‘我只是想讓事情有趣些才幫忙的,包括讓你知道這事。’

    ‘……真是好興致,那放開我說不定會更有趣。’

    凌寒上下打量著我,認同我的話後低喃的說:‘的確是……’在讓人以為他會放開人時,又故意的退一步。‘但我不會跟他們一樣小看你。’

    ‘你…有相當不好的習慣。’

    ‘這我就當作是稱讚吧。’凌寒說完,我身上的紙繩就自動被解開。‘你應該有什麼想問的,就當是付你來村裏的酬勞。’

    我扯下掛在身上的紙繩,瞥了凌寒一眼,大概知道他為何放開我,只是在小心跟樂趣間選擇了後者,同時也表示他有足夠的能力來應對我。

    ‘為什麼會找上我?’

    ‘以我個人,是覺得會有意思。’

    ‘那媼被你帶回村後,到底發生什麼事?’

    ‘不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凌寒隨意的說著,也不擔心我會不會逃,自顧的逗弄身邊的白狐。

    我們間沉默了好一會,他纔回過頭來,見我還瞧著他,便習慣性的笑了下。‘那個護衛的刀很有意思,只是一刀,就讓死人的皮沒法再用,媼不得已加上我的小提議,就鑽那人的身體裡躲起來了。’

    ‘嗯,還有我想問……你是人還是妖?’我看著凌寒認真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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