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如果不是挖自家牆角,我可想不出你這肚的油水是打哪來的。’才幾日不見,胖子讓我覺得更加容光奐發,滋潤的很。
‘哼,胖爺我做人公道!現在就讓你嚐嚐這份油水的滋味。’胖子拍了下肚,說完就動,以泰山壓頂之姿,用他那身子壓了過來。
我嚇得連忙挺起,而悶油瓶也沒料著的,抓住胖子也抓的措手不及,整張長椅被震的狠狠的晃了下,讓我以為這實木搭的椅會這樣就垮了。
‘孃的,被你這樣一壓,不是沒氣也會去半條命。’我抓著椅把,有些心魂未定,身體纔剛好,就這樣被胖子給折騰,覺得又開始累了。
‘看你這小子身手還挺靈活的,可以回頭要老癢那小子不用擔心了!’胖子直接佔了我半張椅子去,踢了踢腳要我別一直懶在椅子上,無奈之餘,只能跟著悶油瓶去找別張椅子坐。‘他晚我後頭幾步,你現在出去應該可以接到他,看他拿了不少東西真的怪可憐的。’
‘……你看到了怎麼不幫他下。’我白了胖子一眼,起身往前頭的鋪子去。
想著難道老癢真的要替自己辦啥慶祝的?但以老癢的性子,沒拿刀逼我發幾個下次會小心的誓,真的不太像他啊!
走到鋪子,要王盟開門後,還真的看到老癢迎面走來,但到沒有像胖子說的端了不少東西,至少他手上只抱了個酒甕,剩下的就是要人拉個拖車跟著。
老癢穿著合身剪裁的大紅衣裳,因天冷還圍了條狐貂毛做成的圍巾,因穿著比一般人花俏總是引人回顧,他卻表現出毫不在意周圍目光的樣子。
‘怎麼跑出外頭來?’老癢看我呆站在鋪子外頭,先不悅的皺眉。‘身子已經好了?’
老癢的態度很正常,似乎沒有生氣的樣子。
‘別把那瞎子混帳的藥當得那麼神,站在這小心把你的身子給吹凍了。’
‘喔……’真是老癢?
‘對了,拿著。’把手中的酒甕塞進我懷中。‘這是我前些日子替你做的藥酒,補身體很好的,拿好別掉了!’
聽到老癢似乎心情挺好的,還笑著說著這話。‘藥酒?是用什麼泡的?’搖了搖,有東西在裡頭撞,但聽不出是什麼。
‘很多公貓的那根泡的。’老癢很自然的說,嘴角開始揚了起來。
我僵住,手中的酒甕何時掉的我自己也不清楚,還是悶油瓶替我接住,纔沒碎在地上。
‘老吳!’老癢手一伸把我勾了過去,很壞很故意的笑著說:‘你要給我一滴不剩的喝光,才能強身健體。’
……這纔是老癢,而且真的不太高興!
我吆喝了王盟出來幫忙把拖車上的酒菜給弄進屋裏,看老癢正使喚他的手下沒法分心,我便湊到悶油瓶的身邊,用手臂輕撞了下他,他一轉過頭,就立刻壓低聲嗓對他說:‘小哥,等等你轉身就把這東西給倒了!然後裝新的別太怪的酒進去。’
‘不喝嗎?補身體。’
瞥了眼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當真的悶油瓶。‘這東西能補什麼,你不會把吃哪補哪給當真了吧?’
先不管老癢是不是真拿那東西去釀出酒來,為什麼連悶油瓶也把這當成能補身子的?
‘吳?邪。’
雖然沒後頭,但一股惡寒從後逼來,兩個肩頭被重重的一壓一捏,搭上那種帶笑的嗓音,我嚇得渾身顫了一下。
‘你想把酒倒掉?’
‘…老癢……呃、你帶來的酒菜搬完沒?要不我也去搬忙好了。’說完就走,才跨一步,就被老癢的手臂給勾住肩頸。
見我為難、又相當不願意的模樣,老癢笑了下,手掌使勁的搓亂我的發頂。‘不玩你了,這次就先吃我娘做的酒菜。’
聽他這麼說,我鬆了一口氣,但老癢似乎又覺得這樣就放過我有些太輕鬆,就直接在街上指著我身上看得到跟看不到的傷念着,清楚到讓我懷疑老癢其實有看過我傷著哪了。
最後他指著悶油瓶說:‘還有,他說你已經認了他,就認份點別亂來,再傷這麼重,就表示這傢伙沒用,乾脆點丟回去給胖子要他退錢!’
被老癢這麼直接的說著,但悶油瓶還是能悶著一張臉,表情連變都沒有變,大約在老癢開始念時,人就已經望著天不知魂游到哪去。
‘好了好了,我知道別唸了……下次我會努力的用使勁的用,不會再把小哥丟在一旁擺著!’被老癢念得都要頭疼起來,我受不了的連忙阻止他。
‘嗯——’老癢微眯起眼的瞧著我,而後目光瞥向悶油瓶,指著我的臉說:‘他說會用你,你也聽到了,不過他的性子就是那樣,如果不看緊點就會去幹些亂來的事,你打算留下來就要有看好他的準備。’
悶油瓶只是點頭,什麼話也沒說,我拉了拉老癢,順便把人往我鋪子裡頭拖,他站外頭不覺得冷,我陪著他都覺得冷了。
‘那是小哥自個的事,你別逼他要怎麼做了。’
‘哪是他自己的事!’
我回頭對悶油瓶筆畫下,他竟也瞭解我意思的,進來後順手把鋪子的門給關了。
‘我說是就是……王盟,今天鋪子提早收,看你是要留在這吃,還是先回去都行。’話還沒說完就聽著王盟念着鋪子都關門了,作啥也把夥計也關在裡頭……之類碎唸的話,所以在聽到我說什麼後,他高興的喊說要當然要留下。
‘哪來你這種這麼隨便的主子——…靠!死胖子誰準你先偷食的!’穿過門,老癢就看到胖子站在桌邊偷吃菜,立刻破口大罵。
‘啥偷食啊!胖爺我是在幫你們試味道,老癢你娘弄的這桌……嗯、還過的去!’
別的事情不扯,一扯起老癢他孃的事,整個人就會像貓炸毛一樣,一眨眼的功夫就衝到胖子的身邊去,我聽到外頭有人在敲鋪子的門,繞回去開門打算跟外頭的人說今天鋪子不開張。
拉開門、抬起頭,在看清楚外頭的人後,我抓門的手顫了下,回過神我已經把門重重的關上加上鎖。
我的額靠著門扇,輕撞了下,打算忘掉剛看到滿是肉膚色的畫面。
‘怎了?’悶油瓶見我舉動怪怪的便靠過來問。
而外頭想起規律的敲門聲,有點像在催促,我退了一步,不大想去面對外頭的人。‘呃…有怪人……’
雖然早知道那人的行事作風就挺怪了,但沒想到還有膽穿那樣在大街上跑;悶油瓶不解的望著門,我讓了下,換他去面對外頭的那個人。
門第二次被開啟,站在外頭的黑瞎子還是笑容不改的對我們笑了下,順便的招手的說:‘呦!’
已經到要入冬的日子,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都穿上棉襖或是能暖身的衣服,但黑瞎子卻一反常人,光著上半身,只掛了條長長的布帶在脖子上垂了下來,直接的就露出他精壯結實的體魄,讓後頭不小心偷瞄到他的姑娘家都羞紅著臉快速離去,下半身則穿了條寬鬆的褲子,褲頭的位置卻掉的有些低。
悶油瓶頓了下,他仍擋在門前沒讓外頭的人進來,指著黑瞎子回頭問我說:‘趕走嗎?’
‘……………’很想一句話就把人給趕了,但看著黑瞎子笑啊笑,自己又想起還有事要問他,只能無奈的說:‘算了,讓他進來吧。’
一進去果然如我所想的一樣,老癢想都沒想的直接說有妖孽,害罵我怎麼不收了那妖人,而胖子看了則直說要把綁在肚子上的布帶給拆了,說要給外頭的妹子看看什麼叫男人,見他們鬧這麼激烈,王盟默默的退到一邊,不受到波及的挾著桌上的菜。
‘你的盛妝打扮真的不是一般人所能想的。’我坐在繞著五角涼亭石椅,遠離中間桌椅還混亂中的那群,替黑瞎子那一身下了評論。
‘這啊,’黑瞎子停下玩鬧性的搶食,拉了下身上的那條帶子。‘這在我家鄉,是婚喪喜慶都能穿上的正式服裝喔。’
‘呃、你家鄉……’沒想到從沒提起過自家事的黑瞎子會在這時說起。‘你家鄉在哪?’
‘小天真,他家住哪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你那邊的妹子是不是也脫成這樣?’胖子笑著問。
‘姑娘的話,這帶子就橫綁在胸口。’說完,胖子就直喊說要去黑瞎子的故鄉逛逛玩個幾天。‘除了是被娶進去,否則外頭的人是進不了我家那的。’
黑瞎子這麼說,就直接打破胖子想去進妹子門的心思;黑瞎子繼續說他家鄉那少見的習俗,同時拉上他脖子上的那條帶子,在一端留了個可套人的大圈後打結。
‘我家鄉那這帶子還能這樣弄,只要被這圈給套中的人,不管男女都得要娶回家。’他笑著說,然後甩起有個圈的帶子。
我聽了倒抽口氣,胖子則靈活的後退一大步,並大罵說:‘孃的!你要套人也挑有妹子的地方,這裏都是哥兒們,你多套一個回去也用不著啊!’
‘擇日不如撞日,我家老一輩的都說我該定下來了。’邊轉著帶子,開始物色起在場的所有人。
先不管黑瞎子是不是在亂講,但只要他逼向哪,那邊的人就不斷的退退退,當他轉頭看我這個已經無處可退的人,在一旁安靜著的悶油瓶,直接抽出黑金古刀跟黑瞎子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