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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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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平時只供給迎月樓胭脂水粉,不知為何他這兒也被送上了一份,雖然平時他自己的穿著打扮是花俏了些,但這種女人家用的東西過來也只會擺著生灰。

    隨便挑了個圓扁的木盒,轉開湊到臉前聞了下。

    是他家紅牌身上常聞到的香味,沒有到作惡的濃烈香味,而是清新淡雅的甜甜花香,比起他家的姑娘來用,他娘應該更適合來抹這款香味的水粉。

    老癢一決定,便小心的把盒子給蓋回去,準備等會拿去送給他娘。

    照亮整間房,擺在身後桌上的燭火突然無風自滅,一瞬間老癢眼前一片漆黑,分不出東西南北的,還是靠著外頭繁華的燈火,才讓他順利的摸到桌邊去,卻找不到原本擺在桌上的燈臺。

    兩聲清脆的石子碰撞聲在房裏響起,老癢尋著音反射性的抬起頭,也算同時的一簇火苗在他的眼前燃起。

    黑瞎子不知何時溜進他房間,正以囂張曲起腳的姿勢坐到另一邊的矮桌上,一手撐著桌面另一手則端著燃著火燭臺。

    ‘小傢伙,你又失約羅。’黑瞎子笑著說,口氣中聽不出他有任何的不悅。

    ‘操!他孃的我會去赴你約一定是中邪了!’不能說沒有被突然冒出來的人給嚇到,但老癢很快的反應過來,並且不爽的咒罵著,拉出大圓桌的抽屜,抄起裡的刀子就要往那個一直笑著傢伙丟。‘滾出去!’

    ‘雖然早知道,況且小傢伙生氣的樣子也很有趣……’黑瞎子雙眼蒙著黑布,卻能徒手的接住射過來的刀刃。

    他踩著桌邊,直接跳到老癢身前的那張圓桌,手中的燭臺順勢的擺回桌上,另一手就要碰上老癢的臉。

    老癢握刀打掉黑瞎子的手,猛退了一大步,撞上身後的梳妝檯反而無處可退。

    ‘但你應該看得出我這次約你不是玩的吧?’利落的跳到老癢身前,然後往前逼進一步,因為黑瞎子比老癢來得高,看起來老癢就像被黑瞎子困在桌間。

    ‘竟然把我寫給你的信籤拿去喂狗,真創新意耶,小傢伙。’

    老癢掙了下手,但握刀的那手被緊緊的壓在桌上,另一手與其說推不開對方,倒不如說他不想拿自己的手去碰這傢伙。‘是啊,害那隻狗在我這上吐下泄了好幾天!’

    ‘因為我也不喜歡除了小傢伙的人看了,嗯……狗也算。’

    他孃的聽起來怎麼是這混帳對他這的狗連下了三天的瀉藥!‘混帳——’

    ‘喊這麼大聲是想叫打手進來嗎?’黑瞎子嘴角歪笑了下,手指抬起老癢的臉,拇指壓著他嘴。

    被拉起臉仰看對方的姿勢,讓他覺得自己更居於下方,原本在身上穿好好的外袍,也隨著肩勢滑了一半。

    ‘這次是你的天真吳邪要我來看看關心你的,不先聽是什麼事嗎?’

    ‘…吳邪?’他孃的吳邪是真的天真過頭,竟然要這傢伙來幫忙傳話!

    黑瞎子注意到老癢身後散落了一堆胭脂水粉,撥開其中一罐的蓋子,食指沾了紅色的胭脂。‘他說——…’

    故意的吊了下胃口,趁老癢不備之時,拿沾了紅胭脂的手指抹在老癢的嘴上,在用拇指輕擦抹勻。

    花俏華麗的衣料子有些弄亂的穿在老癢身上,嘴上擦了姑娘家用的紅胭脂,神情模樣因受到六角鈴鐺的影響而有了點妖異感,但在黑瞎子看來,這傻愣的模樣還是有以前的老癢在。

    ‘真可惜你沒在迎月樓掛牌,不然我一定天天來掀你的牌。’黑瞎子笑說。

    他孃的!

    被黑瞎子的笑惹得全身毛骨悚然,老癢想也不想的就狠狠咬在他嘴上磨來磨去的手指,在上頭留下又深又明顯的齒印後,兩手撐著桌邊,抬腳踹開湊很近的傢伙,看著黑瞎子沒什麼抵抗的就跌坐在後頭的椅子上,老癢才用力擦自己的嘴,然後呸了聲吐掉一些沾了味的口沫。

    黑瞎子東倒西歪的靠著桌子怪笑著,老癢居高臨下相當有氣勢的說:‘快給我交代清楚吳邪他要你來幹麻,否則我現在就要人把你給打著滾出去!’

    黑瞎子東倒西歪的靠著桌子怪笑著,老癢居高臨下相當有氣勢的說:‘快給我交代清楚吳邪他要你來幹麻,否則我現在就要人把你給打著滾出去!’

    ‘小傢伙的脾氣變得真糟糕。’

    聽著黑瞎子不著邊繼的話,老癢挑起眉,下一步就是往房門口的方向走,邊拉開門同時對外頭吆喝著:‘樓下的現在馬上把掃把跟鹽巴給拿上來!老子我要趕人!’

    語音一落,門扇也碰的一聲的關闔上,待在迎月樓一樓的打手們全看向居於二樓,現在已輕悄然無聲的房間,一同的想著是不是要照爺說的,拿掃巴跟鹽巴上去趕人。

    但他們很有疑問的是,他們家爺的房裏啥時多了其他人?!

    ‘真絕情啊……’黑瞎子一手捂著懷中人的嘴,聽著這小傢伙掙扎的只能發出嗚嗚嗯嗯的聲音,並藉着身勢把人給壓制在門板上。‘真要叫人把我給打出去嗎?’

    老癢努力的想扭轉過頭,卻只能一雙眼睜大的拼命往後瞪,見到那張蒙著黑布條的臉湊得這麼近,就讓他有想把黑瞎子的雙眼徹底戳瞎的衝動。

    ‘那個小天真竟然還要我來幫你。’

    ‘嗚嗚——’他孃的一直說吳邪又不跟他說是什麼事!

    ‘小傢伙,你在講人話嗎?’說完,被壓在門上的人就掙得更用力,讓黑瞎子不得不整個人壓上去,搞得像在揹人一樣,黑瞎子頸顎的部份重重壓在老癢的頭頂上。‘你最近是不是覺得常忘了一些事?’

    老癢的掙扎突然頓了下來,應證了一些事情被黑瞎子給說中,但隨即又冷靜下來的冷冷瞧著後頭的人,一臉是又如何的模樣。

    ‘樣子變得妖異我倒挺喜歡的。’鬆開捂住嘴的手,用手指輕挑起老癢的臉龐,讓他回首仰看自己。‘但那位小天真卻相當擔心。’

    ‘……嘖、又是爲了這個古怪鈴鐺。’右耳垂掛下來的銅鈴貼在頸膚上覺得有些微涼。‘下次還是拔下來讓他眼不見為淨好了。’老癢碎念著。

    雖然他總是這麼說,卻也沒有一次把它給拔下來過,像有個人無時無刻的在他腦中提醒著,這是保命用的……

    ‘這是保命用的,不能拔下來。’黑瞎子帶著輕笑的口氣說,說的話卻與老癢腦中無時刻響起的話語相重疊。

    總覺得,這句話與其是在告訴自己,還不如說是在對他下令。

    ‘……這東西是我何時戴上去的?’忘記事情是最近纔開始的事,但對這鈴鐺卻是當他發現時就已經戴在他的右耳上,連何時、為什麼戴上都想不起來。

    而這事他問了吳邪,那傢伙也總是笑了下就轉去說另一件事,讓他漸漸的,習慣這六角鈴鐺存在他的耳朵上。

    ‘久了,我也想不起了,但這也不是這次要說的事……爲了不讓小傢伙隨便的把我給忘掉,我特地來加深小傢伙對我的印象!’黑瞎子別有企圖的古怪笑著,讓老癢有不好預感的毛了一下。

    ‘喂——…’

    此刻同時,房門外來了幾個舉著掃把,卻猶豫要不要敲門的黑影,深怕這一敲就惹火了應該還沒睡飽的爺。

    在老癢想叫出聲時,黑瞎子轉正他的臉龐,嘴故意的湊在老癢的右耳邊,輕聲低喃說:‘要叫嗎?’

    說完,便伸出舌舔了鈴鐺的銅身,連帶把他的耳垂一併含進口中。

    皮肉碰到溼熱的口內感覺,讓原本想把外頭的人叫進來的老癢,想說出口的話全卡在喉中,差點嚇得變成尖叫的喊出口。

    ‘他孃的!’老癢用力的踢著椅子洩憤。

    誰都看得出現在迎月樓的爺相當的火,讓平時會湊過去的姑娘沒有一個敢過去,她們只知道她們的爺,突然很生氣的衝出房間,拎了盆水跟刷子,很用力的刷著自己的耳朵,差點沒把皮也搓了一層下來。

    ‘停著看什麼?是今天不想開店了是嗎!’老癢手抱著胸,冷盯著幾個在發愣的人。

    爺一開口,幾個靠他活的,一刻也不想待在這樣的爺身邊,心中無不念著那位常來這串門子的吳小爺還是什麼胖大爺,誰來都好只要鎮住他們爺的火就行!

    老癢就算遷了怒,還是覺得不舒爽,待不下一樓後,就轉往二樓去,但也沒打算回房的到處亂走,同時也是難得起了壞心眼,想挑些錯整整迎月樓裡頭的人。

    走著,便看到前頭掉了片羽毛,撿起來看應該很像是烏鴉的,準備要站直起身時,注意到角落有看不出形體的黑影躲藏著。

    ‘…………’老癢默默的遮住自己的右眼,少了一眼的干擾,便看得更加的清楚。

    能看到陰暗的角落似乎有微亮的雙眼在窺視著,從一些板縫裏會滲出些像生物的黑氣,勾勾繞繞的聚在一起;這是他最近起得最大變化,在有一天突然能看到這些,雖然看得見,那些黑麻麻的東西似乎也發現這點,卻從來沒有靠近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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